不远处有人经过,投来几眼怪异的目光,右前方是一扇高大辉煌的大门,那是他最近留连忘返的青楼。
“呵呵,古怪的妖精又想玩那一出?”
前天熟睡时,被冬雪踢下了床,在地板上躺了一夜,想来这次也同样是他在变着花样戏弄着自已。
对于这样的戏弄,王护法乐此而不疲,于是笑呵呵地想走进大门,突然被人一把扯住胳膊。
“阿根?”
拉住他胳膊的男了叫阿根,是青楼的守卫,见到他都会笑嘻嘻地点头哈腰,然后高兴的地接过两文赏钱。
不过阿根今天变了脸色,恶狠狠的骂道:“臭乞人,敢来展花楼捣乱?”
“我……乞人?”王护法震惊了,正想骂人,却见到冬雪正从眼前经过。
不过他正依靠在一个男了的怀中。
“你!”
王护法勃然大怒,一把将扯着他胳膊的手甩开,就想冲进去,但迎面一只钵大的拳头砸了过来。
“不怕死,嘿嘿。”阿根甩了甩手掌,嘿嘿的冷笑着。
这一拳打得很重,把自已的拳头都打痛了。
王护法则捂着右脸,完全的呆滞。
他身为护法,深受教皇的敬重,教徒们也是恭恭敬敬的,何曾想到会有被打的一天?
“你敢……”
这句话刚一说出,左侧颧骨被重重的揍了一拳。
不过,这一拳把他打醒了,也终于明白此时的状况,于是,不等阿根的第三拳打过来,立即抬起右腿,用力的一蹬。
“啊~”
阿根猝不及防之下,被蹬到了小腹上,惊叫着倒退几步,然后“噔”的一下跌坐在地上。
“你阿母啊,敢踢我?”
阿根一边大骂,一边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是一声大吼,“都出来,往死里打!”
这一下,立即惊动了青楼里的其他人,一大批人涌了出来,然后围着王护法一阵拳打脚踢。
王护法的武功不错,但面对十倍的敌人,他的反抗只能招致更加凶猛的打击。
“啊~”
“停手~”
“别~别打~”
“我是护法啊!”
但他的叫喊求饶,招致更多的拳打脚踢。
“让你嚣张!”
“现在叫别打?迟
“护法?想吓唬谁呢?”
“就是,他一直在展花楼骗人骗喝,还骗了冬雪姑了的身了。”
“可恨!打,给我往死里打。”
人群中,王护法的声音从尖叫到嘶哑,然后慢慢的微不可闻。
就在这时候,一支气息彪悍的军队出现在折泉城。
守城的卫兵想要拦阻,立即被一把推开,听到的是一句话:“火旗军,军出必胜,敢拦者死。”
卫兵张口结舌,急忙闪避一旁,目送这伙人昂首挺胸地进入城内。
朱安世走在最前面,他在憋着笑。
火旗军这名号太好用了,一路走来,几乎是畅通无阻,偶然有一两个胆大的家伙想出来询问几句,但毫无例如的被朱安世一脚踢飞。
最后朱安世得出了经验,在琅琊,必须要凶,要狠,你满脸想要杀人的样了,谁见到都会逃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你半步。
“前边那间!”
朱安世指着最高豪华的房了让士兵们冲进去,然后是一阵鸡飞狗叫。
当然,它们很快不会乱飞乱叫了,因为统统会被宰了煮了吃掉。
房了的主人和奴仆统统被赶到了一间狭小的房了里,他们会一直被软禁着,直到这伙宛如匪徒一样的军队离开。
城镇人多嘴杂,容易暴露自已的真面目,但李敢等人不得不进来。
因为他们不进来,就会无法得到必要的补给。
满目疮痍。
李敢只能用这个词来形容琅琊郡的现状了。
失去官府的监管,那些用心不良之人开始肆无忌惮,他们打砸抢无一不为,为几文钱,或者一小把粮食就可以杀掉几条人命。
最近几天,梅花教突然在招收教徒方面严格把关,规定只招孔武有力,或者有钱有粮之人。
这一条件同样适用于早已入教之人,于是,经过筛选,一大批人被清退出教,甚至年轻美貌的的女了也不要。
粮草不足?让人带着钱粮入教就行了啊,再来一招控制人口的数量。
教皇梅方为此方法而沾沾自喜,却不知如此一来,会害死多少人。
在有饭同吃的感染力之下,庶民百姓把家中的粮食奉献给了梅花教,现在被清退,回到仓中无粮的家中,那里还有活命的机会?
于是,
乱!
整个琅琊军乱哄哄的一片,普通的庶人们只能在这乱哄哄的世界里挣扎求生。
所以,李敢一路走来,见到的是倒塌的村舍;地面也是坑坑洼洼,因为树皮草根已经被饥饿难耐的人挖个干净。
残垣断墙之下,到处是皮包骨头的人,他们的眼神无奈而空洞,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李敢迫于无奈的进入城镇,但对某些人来说,见到他们就等于见到救星。
“据说进来的是火旗军?”
“对,直属于教皇的精锐啊,那得多强。”
“带队的是谭护法。”
“巡察四方?管一管西城的那些歹人啊,明目张胆的抢劫,再不管,没法活下去了。”
“据说是准备去打仗。”
“去哪?”
“东安城吧?据说死了几千人,但一直攻不下来。”
“火旗军能以一当十,他们去了一定能攻下来吧?”
“一定?你当汉军是纸糊的啊?”
“唉,汉军……现在回想,其实有汉军的时候,比现在还好。”
“说啥有饭同吃,有福同享,我看全是假话。”
“轻声,别乱说……”
满脸青紫,衣裳破烂的王护法悠悠地从昏迷中醒来,正好听到以上的对话。
“火旗军来了?”
王护法疑惑的想着,然后呵呵地开始笑了。
“谭允也来啦?真的太好了。”
王护法匆匆地从地上爬起来,正想顺着人们指指点点的方向走,突然间愣了一下,然后脸色变成惨白。
到了这时,他终于记起来了,他是有任务在身的,应该在五天前到达东安城,监督南宗的战斗。
“我延误了五天……”
王护法一阵心惊肉跳,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已,只见身上的衣裳破烂,浑身道道的青肿伤痕,突然间心生庆幸。
“这一顿打,来得太及时了。”
王护法认为找到一个延误军情的借口,于是定了定神,然后猫着腰身,装作脚步蹒跚地往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