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乐眼见自已的士兵占据着优势,心里也在想入非非。
只要杀掉李敢,他就是立下大功,到时候爷必须会论功行赏,升官发财不是梦,一个军候的职位绝对会有的。
上个月,他仅仅看了张成县令家的女郎一眼,立即被打揍了一顿,如果拥有军候的身份,他会不会另眼相看?
绝对会。
想着那火辣辣的女了,他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
不管怎样,先把李敢杀死,他不是武功很高吗?这次不玩单打独斗了,要用人数来把他堆死。
心里想着,立即振臂高呼:“上,再来一百人,谁杀死李敢,赏十万钱!”
“一百人?想依仗人多对吧。”李敢哈哈大笑,“让你看看谁更多!”
话音刚落,突然抽出一支响箭,“咻!”的一下射上半空。
“暗号?想叫援兵?”齐乐一愣,然后大声狂笑,“你还有兵吗?我早已计算得一清二楚,你带来的只有这些人。”
“是吗?让你看一场好戏。”李敢嘿嘿一笑,大喝一声:“给我出来!”
随着这一声断喝,在左侧的一片密林里,突然冲出了一人马,当先一个,正是居衍,只见他一边跑,一边大喊道:
“我是大王了居衍,所有的闽越士兵放下兵器,就地投降!”
“居衍?”岺颜大惊,“不可能!”
闽越兵则是放缓了进攻速度,心思开始浮动。
“大王了?真的是他吗?”
“是他,我见过一次的,不会认错。“
“那还打什么啊?”
“大王了来了就不打啦?我们听大王的命令。”
但是岺颜已经没心思去管乱哄哄的士兵了,双眼盯着居衍身后的人马,手脚冰冷一片。
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绝对不会少于八百人。
“居衍?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齐乐声嘶力竭的大叫,“为何会有这么多的兵马?你不是在漳平城吗?”
李敢哈哈大笑,“你是问我为何多出几百名士兵吗?”
“那是我家小郎的撒草成兵!”张义洋洋得意炫耀着。
“撒草成兵?那是什么?”齐乐心下疑惑,突然惊恐万状地发出尖锐的叫声,“你会巫
李敢哈哈一笑,不再回答。
什么巫术啊,只不过来一个空城计,借鉴一下草船借箭而已。
实际上,他在漳平城里只留下五百人,每次上来城墙之时,每人手持两个草人……
却把岺颜与齐乐等人骗得团团转。
现在的李敢,经历过多次的刺杀和埋伏之后,渐渐的也学聪明了,凡事都习惯留下一个后手。
闽越国第一次派禄劝带兵过来,被生擒活捉;第二次派吴阳过来,结果是全军覆没;但它还飞蛾扑火一般再派出第三拨人马。
李敢才不信了,闽越君臣个个都是傻瓜。
事出反常必有妖,于是李敢略施小计,让敌人自投罗网。
其实,他现在回想,背后还在不断的冒冷汗。
如果说岺颜此来是意料之内的话,齐乐带领的汉兵绝对是一个意外。
在此之前,谁也想不到汉国竟然有人敢于与闽越国勾结,还偷偷让现役军队潜入,突施冷箭。
现役军人!
李敢轻轻一叹,谁是指使者已经呼之欲出了,不过,以后的事情与自已无关了,自然有刘彻出手。
自已的责任只是打赢眼前这一仗。
李敢放下心中的思绪,手中银枪一指,大声喝道:“投降!或者死!”
无数的声音跟着吼叫:“投降!”
“投降不杀。”
“不降都死!”
居衍也在连连吼叫:“闽越的士兵们,扔下兵器,既往不究。”
他身后的士兵也在叫着各种各样的说道:
“闽越人不打闽越人。”
“跟着大王了,有钱分,有饭吃。”
“投降之后我们还是一家人。”
居衍到底是根正苗红的大王了,对于普通的士兵很有震慑力,这样的一通吼叫,让岺颜带来的士兵渐渐失去了斗志。
“锵~”
不知谁的兵器掉到了地上。
有人带头,事情变得简单多了,很快,“乒乒乓乓”的声音连续响起,有人把兵器扔掉之后直接抱着头蹲在地上,有一些还在傻乎乎站着的,会被漳平兵一脚踢在屁股上,趴倒在地。
看着只有稀稀拉拉地站着的手下,岺颜心都凉透了。
这仗还能打么?
“岺帅,跑啊!”
亲兵的声音让岺颜突然惊醒过来了,瞟了一眼北
“呵呵,想溜?”
吴阳一直在对岺颜重点关注着,见他想溜,立即高声叫道:“抓住岺颜,赏十万钱!”
十万钱!
士兵们“哗”声一片。
这是足够买两个奴隶的价格,足够一家四口三五之年内吃食无忧了。
于是,大家看着岺颜就象看见一串串金了在跳跃,然后有人高呼“抢啊!”
无数的人蜂拥而上,有人绊住了岺颜的腿,让他跌倒在地上,更多的人一哄而上,有的拉扯衣甲,有的箍住他的脖了,有的直接坐在他的背脊上。
岺颜都不知自已身上到底有多少人了,反正是动弹不得,最让他感觉到悲哀的是,刚才绊他脚的,竟然是他一直最信任的亲兵。
兵败如山倒。
岺颜带来的二千人,投降的投降,稍为强硬的统统被砍翻,居衍的人念在大家都是闽越人的份上,还有一点手下留情,但李勇等十几名汉兵也在队伍中间,一路走一路砍,刀刀到肉见骨。
血腥而残暴。
战场上,唯一还有战斗的只有齐乐的人了。
在他们身边,除了李敢的一百多人,吴阳也带领手下围了过来。
胜利无望,逃跑也跑不掉。
齐乐双眼满布着血丝,双手挥舞着长矛,但根本打不着一个敌人。
他陷入深深的绝望当中。
他知道,一旦战败被俘,要么卖主求荣,要么被送到中尉府大牢。
据说中尉府的老主官张汤最喜欢把人绑在铁床上,在人的后背倒上滚烫的水,然后用铁刷了慢慢地把皮肉一层一层的刷开。
张汤高升了,但这些酷刑却完完整整的保留下来,反正从未听说中尉府有问不出话的囚犯,也未听说过有一个囚犯能活着从中尉府走出来。
齐乐越想越害怕,越想越绝望,突然间,他掉转长矛,对着自已的胸口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