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王朝境内,在“菩善庵”门外,浩浩荡荡的马队,正从“菩善庵”往皇宫赶路。
经过沐凌蝶再三央求,加上朝臣施压,孝桢太后终于点头同意,带着宫中各嫔妃,前往“菩善庵”为皇上元祁祈福,盼其早日回宫。
为了万无一失,孝桢太后派了许多官兵护送,禁军、御林军皆有。
来“菩善庵”的一路上,没有出任何问题,孝桢太后不由在心里嘀咕:
“难道是我想多了,珍妃真的只是因为思念皇上元祁,想为他祈福?并不是想图谋什么?
也对,孩子都快出生了,珍妃还有什么可以不满的呢!何况皇上元祁至今没有子嗣,沐凌蝶的孩子出生,便是皇上元祁的第一个皇子,那是尊贵无比的象征,前途不可限量的啊!若沐凌蝶是个聪明人,的确应该想个法子,等皇上元祁回来,与之重归旧好才是。”
想到这里,孝桢太后掀开帘子,向外望了一眼,询问着:
“元嬷嬷,我们走到哪里了?”
“回禀太后,再有一天路程,便到京城了。”
元嬷嬷在轿子外,毕恭毕敬地回答着。
“那就好,不知道是不是哀家年纪大的缘故,总是想的过多,你过去瞧瞧珍妃可好?她挺着一个大肚子,一路颠簸也不容易。万不可让她肚子里的龙嗣,出任何闪失才好,实在不行,歇歇片刻再走,也不是不可。”
孝桢太后忧心忡忡地说着,不由往珍妃沐凌蝶的轿子那里看了一眼。
“是。太后就是心善,珍妃娘娘她做了那么多对太后你不尊重之事,太后竟然还如此惦记着她。”
元嬷嬷语气里有些不赞同,可终究还是去执行孝桢太后的话,向珍妃沐凌蝶的轿子走去。
孝桢太后双手合十,双眼紧闭,自言自语地说着:
“都是为了赎罪。当年哀家虽然赢了先皇后,可这心里却一刻没有安宁过。爱一个人可以让人变成魔鬼。”
孝桢太后身后的马车里,坐的便是沐凌蝶,此时的沐凌蝶身材苗条,面容姣好,只是一双眸子却冷冽的如同寒潭,正低头望着自己柒染的嫣红指甲,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娘娘,太后身边的元嬷嬷向这边走来了,你是不是要……”
贴身婢女云儿没有说完,但她知道她的主人明白她要表达的意思。
只见沐凌蝶立刻危襟正坐,掀起自己的裙摆,将一个宛如枕头般的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小腹处。
“娘娘,太后让我来问问你,娘娘的身子可还扛得住?毕竟娘娘肚子里怀着皇上子嗣,且不可疏忽大意,实在不行,可稍作休息,再赶路也不迟。”
元嬷嬷在沐凌蝶的轿子外,客气地询问着。
沐凌蝶掀开轿帘,向外望了一眼,柔声细语般说着:
“不用了,请元嬷嬷转告太后,不要为本宫担忧。本宫扛得住,宫中姐妹众多,且不可为了本宫一人,耽搁了回宫的路”。
“是,珍妃娘娘保重。毕竟娘娘肚子里是皇上第一个子嗣。且不可大意,这个孩子不管是对太后,还是对皇上,乃至整个大周王朝都很重要。”
元嬷嬷也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了,喜欢唠叨,她往沐凌蝶的轿子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见任何异样,便叮咛着。
虽然她不喜欢沐凌蝶,可沐凌蝶肚子里是皇上元祁的子嗣,她也如同孝桢太后一般,多少对孩子有些感情。
“多谢元嬷嬷提醒,本宫一定会让这个孩子平安降临这个世界,不会让他有丝毫闪失。”
沐凌蝶的眼睛忽闪了一下,低垂着眼敛,用手抚摸着自己凸起的肚子,幽冷地说着。
“那就好,奴婢告退。”
元嬷嬷再一次望了一眼沐凌蝶,她总觉得沐凌蝶怪怪的,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便拱手行礼,快步向孝桢太后的轿子追去。
待元嬷嬷走远,沐凌蝶幽冷的声音询问着:
“云儿,到哪里了?是不是该到地方了?”
话音刚落,只听“嗖嗖”的声音传来,接着是一阵人仰马翻,嫔妃们的尖叫声:
“啊!救命啊!刺客,抓刺客……”
孝桢太后一听,急忙掀开帘子,向外望了一眼,却有一支剑,直奔她的脑门而来,吓的孝桢太后急忙缩回了轿帘。
“沈兵,护驾,护驾,保护太后。”
元嬷嬷大惊失色,在轿子外大喊冲着御林军副统领沈兵大喊着。
可就在此时,却传来了嫔妃们的尖叫求救声:
“救命啊!救命,太后救命……”
孝桢太后一听,不顾自身安慰,急忙跳出轿子,惊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回禀太后,这些歹人的目标,好像是各宫小主,他们杀了车夫,驾着各宫小主的马车走了。”
元嬷嬷急忙将外面的情况,向孝桢太后如实禀报着,孝桢太后一听,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她抬头眺望,只见嫔妃们的马车四下飞奔,几乎不见了影子。
孝桢太后急得跺脚大喊:
“沈兵赶紧将你的人派出去,务必将各小主给哀家追回来,不得有误。”
“可奴才若将人调离,太后你怎么办?”
沈兵忧心忡忡地询问着。
孝桢太后却双眼一瞪说道:
“别磨叽,哀家命令你去,你便去。若让这些歹人得手,各宫小主的名节就全都毁了,皇上的脸面何存?大周王朝的脸面何存?”
孝桢太后是老传统思想,将女人的名节看的很重,若这些嫔妃被掳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想想孝桢太后便一脸后怕。所以坚持让沈兵去救各宫嫔妃。
孝桢太后坚持,沈兵不得不留下几人保护孝桢太后,吩咐人,兵分四路前去追寻。
沈兵刚走,更多的刺客蜂拥而至,孝桢太后脸色大变,惊呼着:
“陈统领你带人保护珍妃,且不可让珍妃有丝毫闪失。”
尽管知道不用自己出声,陈六也会保护沐凌蝶,毕竟他们俩人走的那般近,陈六一直唯沐凌蝶马首是瞻,可为了沐凌蝶肚子里的龙嗣,孝桢太后还是忍不住出口喊道。
不管是以前孝桢太后与先皇后之间有多少仇恨,可她对当今皇上元祁和大周王朝真的是尽心竭力,从来不曾有过丝毫私心。
也许是孝桢太后的喊声,惊动了车里的沐凌蝶,只见沐凌蝶缓缓由自己的婢女云儿扶着,跳下马车,同样大喊着:
“陈统领,不要管本宫,一定要保护好太后,只要太后安然无恙,我大周王朝才能安好。”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这句话着实让孝桢太后感动了一把,她急忙上前扶住珍妃沐凌蝶,关切地说着:
“珍妃,快些到马车里待着,别出来,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所有人的都在忙碌着,与敌人厮杀着。
就在此时,一支飞箭,直射孝桢太后而来。
可没有人注意到,眼见箭到了孝桢太后胸前,元嬷嬷惊恐大叫:
“保护太后。”
可为时已晚,就在千钧一发之时,一块飞石打落了孝桢太后胸前的那支箭羽,一个黑影从头而降。
沐凌蝶顿时眼中寒光一闪,急忙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大喊着:
“快……保护太后,元嬷嬷快些扶太后上马车,赶紧回京。”
“是。太后快些上马。”
元嬷嬷也是慌了,听到沐凌蝶吩咐,急忙上前,扶住了孝桢太后往马车上走,可孝桢太后哪里肯将沐凌蝶丢下,大喊着:
“珍妃一起上马车,与哀家一起先回宫。”
“可……”
沐凌蝶还想再说什么?可孝桢太后却不容置疑地让元嬷嬷与云儿扶沐凌蝶上了她的马车。
上马车之前,沐凌蝶与远处打斗的陈六对视一眼,见陈六微微点头,沐凌蝶睫毛忽闪了一下,乖顺地上了马车。
马车缓缓向远处而去。沈兵留下的几人急忙保护孝桢太后,向皇宫而去。
夜鹰飞身而起,欲向远处而去,就在此时一张铺天盖地的大网,从天而降,只听陈六阴冷地声音说道:
“夜鹰原来是你,你竟然敢行刺太后,简直死有余辜。”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夜鹰一脸诧异地望着陈六,冷冷询问着。
“听不懂没关系,到了阴曹地府自然什么都明白了。”
说完,一柄阴森森的剑,直刺夜鹰胸口。
血光四溅,夜鹰惨叫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哼……”
只听陈六心中冷哼一声,暗道:
“原来一直躲在暗处的是你,你早就回宫了。看来那次刺杀丞相刘昊瑜,也是你在背后救了他。你死了,看谁还能保护她,谁还能监视珍妃娘娘。”
说完,一扫众人说道:
“所有人听令。”
“是。”
此时只见所有打斗的人戛然而止,不管是刺客还是禁军,全都毕恭毕敬地额首称是。
陈六指了指沈兵去的方向,大喝道:
“追杀沈兵,不要让他活着回宫。”
“是。”
惊天动地的喊声响过,马蹄声向远处而去。陈六让几人抬着夜鹰的尸体,将其丢下了一处悬崖。
“今日贸是天气不错,本统领今晚请你们逛“水月楼”。哈哈……”
心腹大患除掉,陈六心情分外地好,他发出奸佞的笑声,对跟着他的几人说着。
“多谢陈统领,禁军从此以后是陈统领的了,这个夜鹰,本来就不该管理禁军。”
“就是,陈统领果然神人,一下子便猜到是他了,太厉害了。”
……
几条走狗,拍马屁地说着。
“不是我厉害,是小皇帝刚刚登基,政局不稳,他身边能吩咐的本就不多。从小皇帝不顾朝臣反对,将毫无背景的夜鹰安排进了禁军,可见,他有多么信赖他。所以夜鹰不可能离开京城。”
陈六得意扬扬地说着,几条走狗纷纷点头附和,脚步声离悬崖越来越远。
只是他没有看见,一条黑影,顺着一条蔓藤如同猿猴一般,滑到了悬崖底下,钻进了一个山洞。
“夜堂主,你回来了?外面怎么样了?”
黑暗的山洞里,人员闪动,有人迎上前,毕恭毕敬地询问着。
“没事,你们几个秘密进宫,保护太后,还有诸位大臣,我们按原计划行事。
太后对我一直是将信将疑,也许我的死,刚好可以让她相信我说的话,对沐凌蝶有些提防。”
夜鹰如鹰的眼眸里,冲刺着运筹帷幄的精明,一边将身上的血袋取下,一边冷冷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