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它吗?”
燕青扬唇轻笑,右手伸至笑凛面前,手心张开,蝈蝈身子零零散散的躺在手心。
前不久还活蹦乱跳的蝈蝈被分尸,笑凛被吓得啊一声往笑梓风身后躲。
坏蛋,魔鬼……
“燕夫子,不知您要教我和弟弟什么武学?”看见燕青如此小孩儿气的动作,笑梓风无奈地翻着白眼,想到接下来的任务,随即摆正姿态,毕恭毕敬的问道。
“嗯……”
随手将残肢断臂的蝈蝈扔到草丛,燕青似笑非笑地盯着笑梓风,步履轻提,绕着凉亭转两圈之后,停下。
凉亭于昨日修葺,树的清香仿佛萦绕在周围,燕青站在凉亭出口处,目光深邃地看向远处枝繁叶茂的荒草,久久不语。
“燕夫子?”
松开弟弟柔软的小手,笑梓风好奇地站在燕青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远方,除了满目疮痍和荒草杂生,不见任何景色,似是不解为何夫子久久不语,笑梓风迟疑地询问。
父亲说燕夫子是军队的军师,那为何会来教导她和弟弟,真的只是两人情谊?
不,她觉得不像!
此次主要任务是帮助笑威消除躁狂症,但她尚且不知从何处入手,毕竟打从原主母亲离逝,原主和父亲便有了隔阂。
隔阂不深,但也需要时间来化解。
论相处与了解,军师无疑是和主将接触最多的人,那他是否知道父亲的躁狂症从何而来?
治愈精神紊乱,首先是要了解病因,随后对症下药,方可药到病除。
那她……
“笑梓风?”
“哎,夫子,何事?”冷不丁被叫名字,笑梓风猛一激灵,抬头应道。
“你是想学保身武学还是杀人武学?”
“夫子,弟子是女子。”
“为师知晓。”
“夫子,女子应当学习管家,女红以及三从四德,武学不合适!”委屈地呶呶嘴巴,笑梓风一板一眼的回答。
风铃给她普及过,女孩子在古代的身份以及地位特别低下,告诫她既然在古代活下去,就要遵从原住民的知识文化,不能过分张扬,暴露自己的与众不同。
所以这两天她小心翼翼,唯恐不慎露出马脚,但夫子此番何意?
试探还是……
“为师知晓,只不过你出身武将世家,甘心困在后宅?”
“夫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父亲是不是遇到困难,或者说将军府?”心头传来异样,笑梓风目不转睛地盯着燕青,不安的反问。
她怎么感觉夫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让她习武,代替父亲……
不,怎么可能!
她又不是花木兰,再者,父亲尚且年轻力壮,不,父亲……
躁狂症,暴毙而亡
对,风铃传给她的记忆中,原有剧情是笑威因战场遇袭,不慎伤到腿筋,故归家修养,但在家修养时,因种种原因,情绪越发暴戾,最终因儿女被奸人所害,激怒之下,在书房暴毙而亡。
后原著国外忧内患,良将青黄不接,有志之士短缺,以至于国破家亡!
风铃传给她的信息只是寥寥几字,但细细品味却发现其中的怪异之处。
在家修养,按理说应该情绪稳定,怎么会越来越暴戾?
还有她和弟弟,怎么会被奸人所害?
而父亲又怎么会在书房暴毙?
古往今来,暴毙这个词用得很多,凡是上不了台面的死亡方式,称暴毙,那父亲……
“小风,岁月如梭,光阴似箭,时间过得可真快。我还记得你刚出生时就那么一小团,像猫一样,将军明面上嫌你长得又瘦又丑,暗地里却抱着你不松手,恨不得把天下最好的东西捧你跟前,嘿,夫人当时还吃醋呢!”
“转眼间你再过四年及?,可惜夫人看不到了。”
“小风,将军其实挺疼你和阿凛,只不过他笨嘴笨舌,不善于表达。”
“人是眼前人,物是曾经物,小风,记得珍惜眼前人。”
燕青眼神一凛,忽而爽朗轻笑,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拍笑梓风脊背,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话毕,燕青转身蹲到笑凛身旁,执起笑凛瘦小的手掌,认真地观察他纵横交错的指纹。
“嘁,夫子,你要给阿凛算命吗?”
不适地缩手,笑凛撇撇嘴,眼神嫌弃地看向燕青,嘲讽道。
哼,狗腿子!
虽然听不懂他刚才对姐姐说得话,但大致清楚他是为父亲说话,所以他肯定和父亲狼狈为奸,那他就是坏人!
踩着傲娇的小步走到笑梓风身旁,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姐姐脸上的无措以及惊慌,担忧地伸出手抓住笑梓风颤抖的手掌。
“姐姐别怕,他危言耸听,是唬人的。等阿凛学会武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姐姐,姐姐只要负责吃喝美就好。”
“阿凛,姐姐不怕,有你在姐姐身旁,姐姐就什么都不怕。夫子,学生听您的,既然父亲相信夫子的能力,学生自然也是相信的。”
弟弟的童言童语就像一股暖流流入心房,笑梓风心底的担忧以及焦虑顿时烟消云散,目光诚挚地看向燕青。
有些事,他们既然要藏,她也无可奈何,与其傻傻追问,还不如练就一身本事!
“那就杀人的武学吧!”
“什么时候开始?”
“你和阿凛认识字?”
燕青面色淡然的落下决定,随手从腰间取出两本书放在石桌上,眼神定定地看向笑梓风。
小风九岁,应该识字,不过阿凛还小,两人的教学进度恐怕要调整。
“呃……”
不好意思地摸着脖颈,笑梓风尴尬地避开燕青笃定的眼神。
她不认识字,哦,不,是原主不认识字!
不过她也不太了解,毕竟古文和现代文有一定区别,更何况武学的一些专有名词她更是一窍不通。
“夫子,姐姐不识字!”
笑凛疑惑地瞅着笑梓风脸颊上的绯色,满脸问号的挠挠头,直截了当的回答。
姐姐在纠结什么?
不认识字很丢人吗?
正在思考不认识字是不是丢人的一件事,笑凛手臂一震,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笑梓风,不忘抬头揉着手臂。
唔,姐姐捏他手臂作甚?
不是很疼,却有点痒!
“你俩都不认识字?”燕青无意识地皱着眉头,清悦地嗓音略有一些严肃。
“夫子,父亲没回来之前,我和阿凛经常要做事,没时间,也没钱识字,所以……”
“来,坐下,为师先教你们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