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文看着清秋的脸色,看不出高兴也看不出不高兴。
随后清秋走了几阶台阶后又说着:“那父皇又赏赐张贵妃什么了嘛?皇弟叫什么?”
清秋搭着李文的手一直走着,福明殿前的台阶总八十一层,走起来甚是漫长。
李文听到清秋如此问,有了点担忧,但看了看清秋,清秋示意他但说无妨,李文便直说了:
“陛下好像有意要赐贵妃总理后宫之权,皇子赐名清嘉,封冀王!”
清秋本来挺直身子走着,听到李文说梁帝把孩子封为冀王,一下子有了些疑惑。
“冀州可是在犬戎境内,犬戎刚刚收复,父皇怎么会把皇弟封在哪里?”清秋惊讶说着。
“这老臣就不知了,或许陛下有着自己的考量。”
说着时,清秋和李文两人走完了台阶,来到殿门口,李文让旁边小宫女打开门,请清秋进去。
清秋在往内殿走时,也在思考着梁帝为什么要如此。
“女儿归来,拜见父皇,父皇万福!”清秋看到了端坐于殿内台阶上桌前的梁帝,便行着礼。
梁帝手中拿着臣下呈上来的奏折,仔细看着,本没有注意到清秋,听到清秋的声音后,猛的抬头一看。
梁帝欣喜若狂,放下了奏章,绕过桌子走了下来,“女儿回来了就好,让父皇好好看看!”
清秋听到梁帝如此说的时候,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泪水夺眶而出,抱着梁帝伏在梁帝肩头哭了起来。
梁帝本来很是愉快,女儿回来了,可是清秋一回来便大哭,让梁帝顿时怒了:
“这是怎么了,清秋?告诉父皇谁欺负你了?朕杀了他!”
梁帝一边说一边拍着清秋的后背。
“爹爹……哼哼……”清秋听到梁帝这样说,哭的愈发大声了,清秋愈发抱紧了梁帝,继续哭泣着。
梁帝不停地呵护着、安慰着自己的女儿,梁帝知道此次出门,清秋定是受了不少委屈,梁帝亦是心疼。
许久,清秋哭的已经没有泪水了,然后从梁帝肩上起了来,望着梁帝强忍着委屈,露出笑容
:“爹爹,女儿好多了!”
“真的?你呀,就是太要强,在爹爹面前了,还如此,如若还觉得委屈,尽管哭出来,爹爹不会笑话你的!”
梁帝抚摸着清秋的后脑勺,又给清秋擦拭着因泪水而弄花的妆容,而后又笑着:
“本来你今个的妆很美,现在都哭花了,像一个小花猫似的!”
清秋本来还有些抽泣,被梁帝这么一说,本就妆花了,然后又又哭又笑的甚是滑稽。
清秋慌张的找着镜子,想要照一照看看。
“好了好了,没有花,赶快用膳吧,这出去一趟,吃不了好吃的吧,父皇命人做了好多你爱吃的。”梁帝见清秋要找镜子看看自己,知道这一看肯定又是大哭,所以赶忙岔开话题。
“金钱吐丝凤凰展翅鸡、葫芦桃仁鸡丁、鸭丝掐菜、肉末烧饼、龙凤柔情鱼翅。”
李文在一旁给清秋介绍着桌上的吃食,报完菜名后,又说着:
“这些都是陛下吩咐人新做的菜品,想让殿下您尝尝鲜。”
“多谢爹爹!”清秋恣意地笑了笑,然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梁帝开怀大笑望着清秋,自从清秋走后,梁帝几乎没有这么开心过。
清秋用了几道后,李文又命人端上来后续的膳品。
“这鲜蘑菜心、鲨鱼皮鸡汁羹、玲珑蒸饺,香芋饽饽都是你常爱吃的,快试试,味道可还好?”梁帝自己给清秋夹着菜。
“爹爹,你也快用些,女儿自己可以夹的。布菜让他们来就好。”清秋嘴里咬着鸡丁,手里又拿着烧饼鼓着腮帮子仰起头,与梁帝说着。
“好!好。爹爹也吃着呢,这不看你不怎么吃嘛,来再试试这个翡翠白玉青笋。”梁帝站起来弯着腰又给清秋夹着菜。
清秋这时候突然发现梁帝手中的筷子变了,转向李文看了看,随后便问着:
“爹爹,怎么不用玉犀避毒筷了,怎么用起了这玛瑙如意青竹筷了!这怎么能行。”
梁帝抬手,让清秋不要去责怪身边侍候的:
“父皇老了,没有人会下毒了,更何况底下脍禄寺都有
人试食的。”
“爹爹,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小心,父皇你要是现在发生什么事情,整个大梁都会受到影响的。”清秋噘着嘴责怪梁帝。
“好了!爹爹知道了,之后就换回来!”梁帝对清秋没有办法,只得由着清秋。
其实也并不是清秋故意要让梁帝用哪个筷子,只是对君主下毒这种事,还是抵挡着点较好。
“对了爹爹,你为什么要封清嘉为冀王?”清秋收起笑容问着。
“爹爹虽然喜爱张娘子,觉得她带来了你母后当年的感觉,所以父皇宠幸她,可是再怎么宠幸,也不会让她过多矫纵,父皇既是人夫,又是人父,更是大梁的帝王,都要有考量的。”
梁帝本来坐在清秋对面,说话时,起身坐到了清秋身旁。
梁帝微微咳嗽一下,缓慢的坐下来后又说着:
“无论怎样,爹爹都不会让她以及她的孩子危及你,封为冀王就是要让他将来为你守着北境,这样也是为了让他知道自己的位置。更何况如今已经让她总理后宫了,位同副后,只是皇贵妃就不必册封了。”
“爹爹,你不必如此的,女儿相信自己可以和清嘉处理好姐弟关系,至于张娘子,女儿也会处理好的。定不会故意找茬她们的。”清秋抓着梁帝的手说着。
梁帝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这都是父皇应该为你打算的,趁着爹爹还在,让爹爹来为你处理好这些,比你亲自来,总要方便的多。”
“女儿总是让爹爹劳心!女儿都有些自责内疚了。”清秋幸福的一头扎在梁帝怀中说着。
“哼!真的吗?爹爹还会不知道你?不要骗爹爹。”
随后梁帝又语重深长地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梁帝扶着清秋的头,安详地享受这片刻的父女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