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黄昏迫近,晚宴即将开始,清秋等人坐着马车,来到了宫中。
鹿鸣最先下来,扶着清秋下了马车。
鹿鸣今晚一身石青色蜀锦暗绣攢金织龙纹冕袍,头顶九珠水晶制冠子,腰间的九彩龙腾祥云宫绦和玉佩垂在腰间。
清秋则着玄青色配茶色交领右衽缂丝青鸾绣点缀大袖衫,外帔象牙白色嵌珍珠素霞帔,发髻高高束起,戴着镇国十二宝钗,宝钗旁吊着的赤金流苏,在清秋一走一动之下不断摇晃,将烛光反射,耀眼夺目。
清潇跟在身后,一身青碧色交衽天寒锦仙鹤绣连袖大氅,头上鎏金点翠百鸟朝凤冠也是同样的夺目。
清秋和清潇还在笑靥处点缀珍珠花钿,珍珠状使得两人看起来更加明艳动人。
叶昭则着赭色圆领窄袖蟒袍,腰间系着金玉蹀躞带,汉白玉的男士冠子戴在头上。
贺萧和鹿鸣身边的杜仲,则衣着更加简单,略带金绣的麒麟箭袖袍显得更加突发英气,腰间系着银制蹀躞带,是将军的装扮。
走向夜宴的大殿中之时,一路上宫人们纷纷看向他们。
在这西北边陲,这样的妆容是少见的,纺织、印染技术有限,甚少看的穿着如此之人,他们几人穿的可能都比氾毅穿得还要好。
“楚王到!”
“大梁凤鸣懿恭公主到!”
“大梁兖国公主到!大梁南宁郡公到!”门口的侍卫高声喊着。
“凉王万安!”几人行礼后,纷纷落座。
“楚王和凤鸣公主近日在城中可好?去看了那些地方?”凉王一身象牙白织金绣龙纹烟绫龙袍,头顶通天冠,端坐在上。
清秋和鹿鸣说了这几日去了那些地方,凉王听了只点头不语。
“早就听说楚王和凤鸣公主在梁古关外,一起抵抗犬戎的事迹,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话的是索朗的祖父,西凉丞相索明。
“让丞相见笑了!我两怎么能和丞相比呢!我们两用武力才抵抗住犬戎,而丞相当年一人之力,就能让吐谷浑不东进西凉,那才是真正的厉害!”鹿鸣拱手合言道。
“小小本事在丞相面前可不敢卖弄!”清秋亦拱手谦逊地说着。
“陛下,今日听说有贵客远道而来,臣女特献上一舞,博陛下、大王子和贵客一笑。”
说话的是西凉司徒大人、上柱国大将军阴凌,他虽然刚刚三十又八,可是凭着骁勇善战和城府颇深,已经位极人臣,和索明平起平坐了。
这阴凌一直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宫,或者当大王子王妃,一直找机会,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阴凌的子女众多,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一位。
西凉王氾昇别看是一国之君,但和清秋父皇一样,只有一位皇后,生了氾毅一个人。
氾毅和清秋一样,几乎集父皇的宠爱于一身。
“爱卿有心了!这次是谁呢?”氾昇似乎已经习惯了的样子,所以淡淡地问着。
阴凌虽然忠心耿耿,但也想多一层皇亲身份,所以一直如此。
须臾,一名女子上场,女子着粉白色轻纱烟泷水袖舞衣,面部消瘦,但又有点婴儿肥,身段轻盈。
只见女子跳上一面大鼓,准备作鼓上舞。
“她这是要学赵飞燕的舞蹈呀。”鹿鸣略微转头对着清秋说着。
这女子挥舞着水袖,脚步轻盈流畅,下腰时如弱柳扶风。
抛起水袖后转头一笑,真真是美极了。
一对笑靥如花,如同西域绽放的一枝水仙花。
女子笑容满面,眼神勾人销魂,这样子没有把凉王和氾毅吸引去,倒是一旁的鹿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
清秋见他如此丢人现眼,打了一下他的肩膀。
“正常点!跟个饿狼扑食一样!”清秋白了他一眼。
“哼!这算什么,秋姐姐,你跳的要比这还要好呢!”清潇在一旁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
“别胡说,让别人听见,又得要跳舞了,我可不要,太累了!要跳你去跳!”清秋捂着清潇的嘴说着。
忽然笛声渐急,那女子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
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然后舞步和奏乐声又突然停止,将人从曼妙的舞姿中回过神来。
“好!好!司徒大人的女儿真是厉害,这舞姿宛如飞燕在世啊!”
说话的是氾昇的皇弟安西王氾羽。
“谢安西王夸奖,臣女愧不敢当,亦不敢如飞燕在世!”那女子行蹲礼说着。
读过书的都知道,赵飞燕是什么样的女子,氾羽说此话便是将阴凌的心思全部说出来了。
“陛下这是臣的嫡次**子晗!”阴凌向凉王介绍着。
阴子晗又再次向凉王行礼。
阴凌又说着:“陛下,今日贵客远来,臣本不该说,但臣女已到适婚年龄,还望陛下指一好婚事!”
未等凉王开口,阴凌向旁边看了一眼,又一人站起来说着:“陛下,大王子也未成婚,不如今日将大王妃也定了吧。”说话的是西凉礼部侍郎杨清。
这厢鹿鸣、清秋和众人都明白了,今日这阴凌是想要高攀大王子氾毅。
鹿鸣和清秋互相对望一眼,然后又笑了一下。
鹿鸣悄悄在清秋耳边说:“今儿如果这婚事能成,今日又有我们在,他日别人也不好说是阴凌逼迫凉王的,倒真是算的精!”
清秋听了后露出一个小人得志般的笑容对着鹿鸣说着:“如果不成,你就娶了去!”
叶昭和清潇听了也笑的不行。
“还是算了,我可不想和这样的人有瓜葛!”鹿鸣吓得忙摆摆手推脱。
清秋笑了笑,继续观察着凉王如何解决。
“阴爱卿,要不这样,丞相的长孙索恪如何?”凉王端坐在上,慢慢地说着。
“至于大王妃就选阴卿你的嫡长**子馨如何?这样朕与索卿和阴卿都是亲家了!”凉王徐徐地说着,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