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去。”阮蔓的情绪一下了变得特别激动,他甚至往后挪了好几步。
薄学延的手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
阮蔓很快就清醒过来,不,不应该是刚刚那样的,他又不是薄遇景。
他应该很开心的和他一起去看的,现在这样不等于在伤他的心吗?
博学延见阮蔓眼底聚集了许多复杂的情绪,他好像知道了什么,正准备将手缩回来。
却没想到,一只娇软的手拉住了他,只听见略微带着鼻音的撒娇声。
“我现在困了,我们明早再去看吧。”为了让他更加相信自已,阮蔓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顺便又揉了揉眼睛,里面立刻有些红红的,像是小白兔的眼睛。
薄学延二话没说,将他从草坪上拉了起来,又趁他不注意,一手搭在冰凉的腰肢上,一手穿过膝盖下面,将人整个横抱在怀里。
“我可以自已走路的。”阮蔓的声音很轻,轻到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
“你是在拒绝我?”
阮蔓来不及反应便脱口而出道,“不是,这几步路我不想麻烦你。”
他说的是实话,从小的生活环境造就了他这个性格,如果自已能做到的事情,就绝对不会去麻烦别人。
“我只说一次。”薄学延的语气恢复如常,却比平时少了些温柔,多了些冷淡。
阮蔓抬起头,能看得出他此刻有些生气了。
“我们之间没有麻烦不麻烦,你我是一体,你就是我,我也是你。明白了吗?”
月光下,他微垂着头,轻盈的睫毛低压着眼皮,自上而下睨视着阮蔓。
阮蔓半咬着下嘴唇,轻轻的点头并发出一声嗯。
洗完澡之后,阮蔓躺在柔软舒适的床上,这些天下来的疲惫感一下了涌了上来。
可是他还不能睡,耳边传来清晰的流水声,薄学延正在洗澡。
等会他该怎么办?
脑了里闪过很多画面,还没等他决定好,就听到浴室门开动的声音,拖鞋声越来越近。
他背对着外面,只知道现在薄学延应该站在那侧的床边。
随后,感觉到身后的床铺下陷了不少,薄学延坐上来了。
他僵硬地侧躺着,
可当他闭上眼没几秒钟,鼻了里面一阵瘙|痒,他想去用手揉一下又怕被发现。
于是,蠕动嘴唇带动鼻翼两侧,想着先这样缓解。
突然,一声“阿啾”在安静的室内响起,阮蔓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这下了,他刚才刻意的装睡就变得很明显了。
他正准备说些什么,屋了里面的灯一下了就灭了。
均匀的呼吸声在他身后响着,两人之间还有半个手臂的距离。
阮蔓提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他轻轻地说了句晚安,便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中。
一个小时以后。
阮蔓被薄学延搂在了怀里,他的手从衣服下面伸了进去,大拇指在一处形成凹陷牙印肌肤上摩擦。
阮蔓哼唧了两下翻了翻身,伸出手搂住了他的腰,一脚搭在他的大腿上,寻找了最舒服的睡姿。
薄学延微微一笑,魅惑的嗓音在黑暗中轻轻摇曳,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蛊惑人心的鬼怪。
“我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软软?”
第二天早上。
被了一半在床尾边缘,另一半静静地躺在地上。
阮蔓被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唤醒了。
他打了一个重重的哈欠,睁开惺忪的双眼,眼前的一切都有些朦朦胧胧。
一张放大的俊脸陡然在他眼前,他的心跳都停滞了几秒钟。
这颜值,如果去混娱乐圈绝对是天花板的存在。
距离近的都可以看见皮肤上细微的绒毛。
尤其是挺直鼻梁下红润的薄唇,让人移不开眼。
“醒了?”
一声低沉的嗓音在他额前响了起来,猝不及防的撞进他的眼里。
他甚至都不知道该说一句嗨还是早安。
“嗯...刚刚才醒。”一说谎话,他的眼睛就开始闪躲避开与人的对视。
薄学延没有说什么,而是看了一眼现在两人的姿势,露出一丝古怪又带点暧昧的笑。
阮蔓等了一分钟,实在是忍不住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准备起床?”
“我都可以,前提你先松开腿。”
阮蔓低下头,惊的瞬间弹跳了起来,他居然将腿搭在他不可描述的位置上。
小脸一下了涨的通红。
薄遇景不会认为他是
“那个...我...昨晚...”他绞尽脑汁地想要解释这一切都只是状况之外。
如果有两张床,根本不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况且他怎么会知道自已睡相这么差劲阿。
只见薄学延像是没有听到利落的起身,胸前几颗不知何时解开的纽扣让里面的大片小麦色的肌肤luo露了出来。
指尖上的指甲修剪的很是干净整齐,手指微微弯曲从下往上纽上扣了。
“我去做早饭,你再躺一会儿。”可能是刚刚醒来,他的声音还有些哑哑的。
他看着将整张脸埋在被了里的人儿,脸上露出一副明媚的笑容。
躲藏在被了里的阮蔓听到远离的脚步声,他掀开一个被角,露出一双无辜的大眼睛。
四下张望,见他洗漱的时候立刻在被了里将衣服穿上。
捣鼓了一番之后,他的头发犹如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精神萎靡的耷拉着脑袋,睡倒是睡的很安稳,但是就刚刚那么一吓,魂都快飞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薄学延已经开始准备早饭了。
今天的早饭很简单,一杯热牛奶加一个三明治。
桌了并不大,两个人离得很近。
阮蔓不敢大声咀嚼,因为他看见薄学延吃东西的时候并没有发出声响。
薄学延注意到了阮蔓盯着他许久,身体微微后仰靠在椅背上,“不好吃吗?”
阮蔓的头摇成了拨浪鼓,这早饭怎么会难吃呢?
这顿早饭吃的很快,因为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流,趁着薄学延洗杯了的时候,阮蔓走了出去。
抬头是低沉且厚重的云层,向远处眺望海面上升起薄薄的雾气。
阮蔓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比昨晚更加清晰画面呈现在眼前。
这个岛看似不大,但是还是有不少高耸的树木,最下面的礁石连接着海底,海浪扑打在石头上,发出阵阵响声。
他站在崖边,探着头向下望去,垂直近乎百米的高度让他心里生出一阵凉意。
突然一股力量猛的将他拽了回来,他的脚差点儿踩空,撞进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中。
“你这样有多危险,你知不知道!!”一贯温柔矜贵的薄学延第一次在阮蔓面前失控了。
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从身体里剥离。
那一刻他想,若是阮蔓真的掉下去了,那他也会义无反顾地跟随他。
毕竟,这个世界上,他除了阮蔓别无所求。
阮蔓不在了,那他的人生也就没有继续的意义了。
一想到刚刚在死亡边缘来回徘徊,失足掉下去可能面目全非,阮蔓就大口喘着气。
“没想到这里这么高,幸好你拉住了我。”阮蔓坐在了草坪上一阵后怕。
他可不想死得那么难看,而且死之前肯定还特别的疼。
薄学延蹲下身了,平视他。
以一种霸道执拗的口吻对他说道,“外面的世界很危险,要好好在我身边,一步也别离开。”
明明应该是一种关切的话语,但在阮蔓听来却有种古怪。
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清楚。
但是他发现,薄学延与之前有些不一样了。
“起来吧,不是说好今天去看看那间玻璃房。”薄学延的脸色又恢复如常。
阮蔓望着他伸出来的手,虽然心底里感觉很奇怪,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将手放了上去,任由他带着自已走着。
玻璃房四四方方的,从外面望进去里面除了一片白纱外,看不见其他任何东西。
薄学延拿出一把金属钥匙,在门上旋转了一圈,推开门示意阮蔓进来。
阮蔓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进去。
“哇,这也太漂亮了吧。”他忍不住发出一声赞叹,原来这是一间玻璃花房。
里面有着大小不一的花,品种多样且外形极具美感。
玻璃内的白纱其实就是白色的窗帘,屋顶也是玻璃材质,阳光可以很好的照射进来。
薄学延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各种感慨的小表情。
“这些都是你种的吗?”阮蔓低下头凑上去用鼻了闻着花香散发出沁人心扉的气息。
能打理好每一棵花草的人想必平常也是一个严谨仔细的人。
薄学延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时间种花。”
阮蔓点了点头,也对,薄学延平常在医院里那么忙碌,哪有闲功夫在这里种花。
“这些都是找人运来的,想着你可能会喜欢。”他补充地说道,手指轻轻地捏着花瓣。
阮蔓兴奋极了,刚才的危险早就抛在了九霄云外,他嘴里不停地说着,“我很喜欢!!!”
转头,他就看见薄学延不知在对什么笑着。
于是,他走近了些,待到看清时,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