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天龙此时自是龙心不悦,龙颜大怒。
目光冰冷的盯着韦天破,他冷声吩咐。
“驸马,你可最好把话说清楚,否则朕可真就得按宰相和国师所说,治你罪了。”
“皇上,试问如今偌大神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当初你调韦大人来京述职,事实上就是为了提防着他那儿子,神王韦天破呢?”
“你……”
神天龙怒不可遏,气的果真是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十年了,他一直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所以这十年间,满朝文武百官没有任何人敢在他面前说这样的话。
但今天韦天破居然就说了,并且还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的面啊!
他这不等于就是在赤条条的打他神天龙老脸吗?
“驸马爷,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指责皇上,利用韦大人和他夫人来危胁韦天破是吗?”
“是啊驸马爷,你现在可是在以下犯上啊!这可是弑君的杀头大罪啊!”
灵元子和东方阳马上接连开口,把韦天破往死里坑。
满朝文武百官也都在心中哀叹,直觉韦天破这就是傻,这种情况下,他居然都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这不明摆着就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可韦天破却是依旧昂首挺胸丝毫不惧。
直视神天龙,他侃侃而谈。
“皇上,为什么不能提及此事呢?难道这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吗?我反倒觉得皇上这做的很对啊!而且皇上你这做的很伟大啊!”
“啊?这……朕……”
神天龙懵了,像个傻逼似的坐在皇位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韦天破这话听着,好像是在嘲讽他吧!又好像是在夸赞他,这阵儿他是完全被韦天破给说的一愣一愣的,根本搞不清楚韦天破到底是想要表达些什么?
韦天破可不理他的傻愣,只是继续道。
“皇上,臣当年虽是受韦天破点拨,方才能一举击破神石,成为神国新晋神王,可臣向来恩怨分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
“当年韦天破太过于高傲自大,不把皇族放在眼里,皇族会视他为危胁,这亦在情理之中,如果换
做是我处在皇上的角度,我为了天下黎民百姓,为了神国国泰民安,我都会对他下手以保我神国不受任何危胁。”
“所以我觉得皇上当年做的好‘伟大’啊!”
话到最后,韦天破藏在黑色面具下的脸庞,几乎已经是扭曲至极点,他暗暗咬牙切齿,强忍心中怒火。
不错,他这时就是在自己骂自己,他通过这种自贬的方式,来明嘲暗讽神天龙与皇族,但这在在场所有人耳里听来,却是他在大赞烘托皇族当年这等卑鄙无耻的行径,有多伟大,有多光荣一般。
不得不说,他韦天破成长了,成熟了,再不是十年前那个年少轻狂无知的他了。
他知道什么时候该隐忍,什么时候该动手。
现在为了保护受重压的父亲和宝贝五妹,他完全已将当年的自己,自贬成了高傲自大的人,把皇族当年卑鄙无耻的行径,烘托的无比光辉伟大。
殿中。
韦王和韦青儿站在原地,父女二人皆是低着头暗自哭泣,泪水横流满面。
韦王是因为,他知道儿子现在如此自贬,是为了保护他们父女二人,所以他心疼儿子,在他心里,他的儿子永远是最伟大的,就算当年他的确高傲,那也是他年轻气盛必备的傲气。
天下谁人没有年轻过?谁人又没有年少轻狂时?
儿子为护他们父女二人,不惜如此骂自己来烘托皇族卑鄙无耻行径有多光辉伟大,这让他无比心痛,为儿子感到愤怒与不公。
韦青儿则是因为,驸马居然这样说她那神王大哥韦天破,把她最伟大的大哥贬的一无是处,她恨自己现在不能站出来为她大哥打抱不平,狠狠的给驸马骂回去,她痛恨自己这样的无能。
反观神天龙。
刚刚他还龙颜大怒,可现在随着韦天破这话一出口,他当场高兴的哈哈大笑,伸手一拍龙椅大叫道。
“对,驸马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当年朕为神国黎民百姓,为神国国泰民安,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何错之有?本就是那韦天破不识好歹,高傲狂妄,他自己活该,难道还怪朕不成?朕为什么不能拿这事儿出来好好说道说道?”
“皇上,臣以为驸马爷言之有理,当年这事儿,本就不是什么不光彩之事儿,反而是皇上做的很伟大的一件事情,皇上你为神国所做这一切,理应拿出来歌功颂德,又何有不光彩一说呢?”
“皇上,臣也以为驸马爷说的很好,这事儿就该摆上台面,让大家都知道皇上你当年有多了不得。”
随着神天龙话落,兵部尚书火隆和侍郎陈安,马上接连站出来跟着附喝拍马屁。
这二人时机掌握的恰到好处,给韦天破打这圆场,也是打的十分及时。
“哈哈哈……”
“二位爱卿说的好,朕心甚慰,朕心甚慰啊!”
这不,神天龙瞬间通体舒畅,张嘴哈哈大笑,大赞火隆与陈安。
韦天破冲着两人投去满意的眼神,接着说道。
“皇上,兵部这二位大人说的有理,既然皇上做这事儿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儿,那就该摆上台面说。”
“如今韦天破已亡,韦家也再无任何危胁性,那皇上你何不允了韦大人辞官告老还乡,让他回去天城与家人团聚宜养天年,彰显皇上你的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呢?”
“这样一来,天下所有人恐怕都会大赞皇上的这种宅心仁厚与宽宏大量吧?”
话到最后,韦天破斩钉截铁,语气郑重,丝毫不容质疑。
满朝文武百官,惊的个个在心里冲着他竖起了大姆指,对他万般惊赞。
他这不仅说的神天龙通体舒畅,还顺带着直接就把韦王父女二人身上的重压完全给解了,他此等心机何其了得,怎能不让这在场所有文武百官,在心里为他感到叹服呢?
灵元子和东方阳这时却是傻在了原地。
本来他们以为,韦天破这是自己找死,可谁曾想他这三言两语下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全场气氛完全给控制住了,不仅如此,他还惊服了在场所有人啊!
接下来他们再想对付他,恐怕就不容易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神天龙现在早已经飘了,被韦天破这一番明嘲暗讽,高帽相扣,他简直高傲的不得了,还真当他当年对韦家那卑鄙无耻的行径,是有多么伟大与了不起似
的。
龙颜大悦之下,他当即大手一挥道。
“对,驸马说的有理,韦天破如今已亡,韦家于朕来说不值一提,允了韦王辞官告老还乡又如何?就当朕对韦家宅心仁厚,宽宏大量吧!”
“臣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韦王伸手悄悄把脸上的泪水拭尽,忍着胸腔里涛天的愤怒向神天龙道谢。
神天龙不在意的挥挥手,转而对韦青儿吩咐。
“韦将军,就按你们父女二人所说,允你父亲辞官告老回乡,这就是于你的赏赐了,至于罚嘛!朕就罚你回天城以后,卸下天城女将官位,贬为庶民,从此以后再不得从军,好好回你韦家,找个好男儿嫁了,过相夫教子的好日子去吧!”
“臣韦青儿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韦青儿阴沉着脸应下。
她再明白不过,如今她父亲可以辞官回乡,神天龙也自然不会再让她呆在天城女将的官位上,他要的就是韦家人再无法危胁皇族分毫。
神天龙有多卑鄙无耻,尤此可见一般。
只是可惜了,她韦青儿的一幅侠肝义胆与将之大材。
不过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让韦天破暂时安了心,他毕竟是已经解了父亲和五妹的危机,将他们彻底的保了下来。
而保下他们以后,韦天破马上就将矛头指向了灵元子和东方阳。
“宰相大人,国师大人,刚刚是谁说的要治驸马的罪来着?”
“这……”
灵元子和东方阳倾刻间语塞,连屁都再不敢多放一个。
韦天破冰冷怒斥。
“你们二人简直就是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口口声声说一心为主,解君忧为君愁,可你们几时有真真正正的为皇上考虑过?他当年明明做了这么了不得的一件事,在你们眼里却是如此不光彩,居然连提都不敢提?你们是觉得皇上当年那样对付韦天破,行径很卑鄙无耻是吗?”
“皇上请恕罪啊!臣无此意。”
“是啊皇上,臣也无此意啊!”
韦天破骂声刚落,灵元子和东方阳就都是吓的身体一颤,然后两人就双膝一软,接连跪倒在了大
殿中,不停的向神天龙求饶。
神天龙不屑的瞟着这二人,果真是开始对他们不屑一顾至极点。
可真要按理说的话,灵元子和东方阳二人,才是真正的一心向着皇族与神天龙的。
反观韦天破,他所做这一切都是为了隐忍保护韦家所有人,并且暗中对付皇族。
只是可笑的是,神天龙不仅是根本无法识破韦天破,反而还被他耍的团团转,甚而至于,现在他都已经中了韦天破的反间计,开始在心里对灵元子和东方阳感到不屑与厌恶,但他反而还很欣赏韦天破,觉得韦天破才是真正的一心为他啊!
这可真就特别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