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chapter22(1 / 1)

离将盛放着百合花的玻璃瓶稍稍推远,拿起床头刚刚换下的衬衣一甩,手臂就已经套入了袖中。

闻言他掀起眼皮,瞥了一眼太宰治脸上那做作的笑容,又垂下眼去,手指搭在扣子上不紧不慢地从下往上一颗颗扣起:“那还真是多谢太宰君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静,又掺杂了些许似有似无的讥讽。最上面一颗扣子没有被扣起,露出了苍白而精巧的锁骨。在审讯室被近距离接触鲜血的冲击还隐隐残留在大脑中,离干脆斜靠在窗台边,一只手撑着侧脸,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窗沿。

“作为回报,不如我答应太宰君一个请求?”

虽然太宰治的手的确不安分了些,但是离可以感觉到背部每一处都抹上了冰凉的酒精,那阵隐秘的灼热感消退了许多。离认为自己向来恩怨分明,反正决定权是在他这,省的以后太宰治顺着这个人情往上爬,还是早点处理掉比较好。

即便是在和太宰治对话,他的手指却依旧拨动着玻璃瓶中洁白的百合,似乎对那娇嫩的带着细密绒毛的花瓣独有情钟。大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来回抚摸着花瓣的微卷曲尖端,直到他摩挲之处已经隐隐泛起折痕,才换了另一片花瓣。

不得不说要是放在前些时候,这样近乎平和的场景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离向来是持用无视政策的,而太宰治则是想方设法地作妖。

太宰治的眼珠子滴溜滴溜转着,离一看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在心里打着鬼主意,于是他抢在太宰治开口前说:“如果是违背鸥外先生要求的,那么我不会答应。包括给你浪费药品。”

肉眼可见的,少年的神情顿时萎靡下去了,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灰白的气息,额前的碎发也垂了下去,无精打采地挂在眼睫上。可惜这对离并没有什么作用,他旋转着玻璃瓶,仔细观察着玻璃瓶中百合的状态,又抬眼看了一下窗外从树杈缝隙间挤进来的一小片银白的月之碎片。

从他的手指轻柔地附上百合淡绿色的茎叶时,仿佛时间都被一瞬间加速了似的,从茎杆上伸出另一根细枝,飞快的发出新叶,长出蛋白色的花苞

。花苞的这话时,能不能劳请太宰君把藏在背后的手伸出来,不要想着能把酒精带走。”离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一边说着话一边假装离去的家伙究竟打的是什么鬼主意,果不其然,太宰治撇了撇嘴,万般不情愿地磨磨蹭蹭就是不肯伸出背在身后的手。眼看对方似乎还想着说些什么别的话来转移注意力,离干脆直起身。

宛若一阵轻烟拂过,百合的清幽香气拂过鸢瞳少年的鼻尖,手掌蓦地被冰凉的手指拂过,太宰治下意识地收紧了手指。

“太宰君,请松手。”

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太宰治身后不到十厘米的吸血鬼开口道,褐红色的眼眸盯着被抓住的手指。太宰治转头一看,才发现对方的手指握着正是一开

始被他拿着的酒精瓶,而他刚刚下意识地收紧手指的动作竟然使得自己的手指反抓住了对方的五指。

冰凉的如同玉石的温度,却有着柔软的花瓣般的触感。从旁观者的角度,两个人就像是在发什么誓言一般地五指交叠紧握中间一个透明的玻璃瓶。太宰治忍不住手指略加重了些力气,指尖划过对方的掌心。

“请稍微有一点自觉吧,太宰君。”银发吸血鬼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他的声音骤然压低,仿佛森林深处眼瞳点着幽幽蓝火的孤狼,“不要忘了你是讨厌被吸血鬼吸血的,现在又赶着送上来是迫不及待找死吗?”

仿佛之前的所谓放任和纵容都是错觉一般,那双既能化作潋滟波光的眼眸此刻却冰冷得如同冬日厚厚冻住的湖泊,再不见一丝柔情。

“太宰君是想挑战一下吸血鬼的忍耐性吗?或者说你觉得我真的很在意所谓的承诺吗?”少年吸血鬼的薄唇中吐出森冷的和他的外貌完全不匹配的话语,“是什么样的权利赋予你有恃无恐的资本?”

面对着这近乎赤/裸裸的威胁,太宰治却在这样的威胁中沉默了一秒后,松开手任由对方拿走酒精瓶,他后退了一步,而后毫不掩饰地笑出声来。

“哈哈哈哈哈,明明是离君先放任我这么做的,现在竟然反怪起我来。”他脸上的肌肉用力地向两边拉开,肩膀伴随着笑意不断地颤动着,虚妄在鸢色的深渊中欢歌,“森先生还真是可怜啊,自以为能掌控在手心的棋子其实早就断线了。”

“真的想要测试的话,不如这样如何?”太宰治举起缠着绷带的手腕,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着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刀锋抵在了腕骨淡紫色的血管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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