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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南巡(五)(1 / 1)

“兄长?”蔺外近前。

蔺浮庭坐在石凳上,表情有些茫然,脑子只有漫天的空白。幼子惶惑,初初降生到世上时,大约如此。

只是幼子如此,是因单纯,而非因为苍茫茫一望无际的无限空白里,还有狂风将飞絮撕扯得支离破碎。那是蔺浮庭的世界,苍白得人手脚发寒。

空白也只是一瞬,蔺浮庭眼眸复又沉下来,恢复成一贯冷淡的模样,“她们如何招呼的宋舟。”

蔺外啧了声,觉得善妒的女人确实可怕,那些□□手段,哪怕他同样讨厌宋舟,都觉得太过分了。

“兄长,打她骂她也就罢了,这样是不是,”蔺外顿了顿,“宋舟原本也不聪明,在那群女人手上哪里讨得了一点好。”

蔺浮庭屈指,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击桌面,语气冷淡,“筛下来的这批果然不中用,既不安分,也沉不住气,王府养着她们也浪费了。”

蔺浮庭摆摆手,蔺外会意,一点头,又迅速去办。

西跨院一夜之间,成了空楼。

***

宋舟推开门,揉着淤青没消的后腰,臂弯挂了一条披风。昨晚洗了晒了,正准备送还给楚瑾。

去楚瑾那里要途经楚歇鱼和楚怀玉的院子,宋舟走了两步,迎面而来楚怀玉。

脚步一停,楚怀玉明显冲她而来,心里快速衡量后,决定无视她。把楚怀玉逼急了,更利于任务完成。

宋舟目不斜视,一条狭窄道路,二人擦肩而过。

“听说了吗?西跨院那帮女人,昨夜全死了。”楚怀玉的声音轻飘飘落入宋舟耳中。

宋舟迈出的脚步收回,侧过头,惊愕、不敢置信,眼神怀疑,观察着楚怀玉的表情,考虑这句话的真实性。

“不知道么?一夜之间,全死光了。据说死相还各异,有个被掐死的,躺在地上,那个脸色,啧啧,乌黑可怖,到死眼睛都没闭上,眼白翻着,满是怨恨,死不瞑目啊。”

楚怀玉打量着宋舟倏然苍白的脸色,似乎在欣赏,显得格外高兴。语调拖长,幽幽的,“个个死状残忍,怕是做鬼都要做厉鬼吧,冤有头债有主,不知道今晚上,要找谁报

仇咯。”

宋舟眼神忽闪,压下心里的恐惧,强打精神扯出一个笑,“你和我讲这个做什么。”

“和你无关吗?”楚怀玉耸耸肩,“那有一件事,不知道和你有没有关系。”

“晋南福源县的县官宋浩全家在一夜之间灭了门。”

宋舟听着耳熟,脑中一闪而过,那是原身的亲人。

她转身正视楚怀玉,楚怀玉露出阴测测的笑,一挑眉,“宋姑娘有事要忙?那就告辞了。”

被鬼神死亡搅得一团乱的脑子里,尚且能冷静下的一块,想的是楚怀玉。书中跋扈的恶毒女配,应该只会无脑使坏才对。晋南王府的严格管理下,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从哪里知道这么多不为人知的消息?

***

今夜惊春雷。

下着一场大雨。

门窗紧闭,雨点拍打在窗户纸上,清楚的声音,仿佛要将门板拍烂。屋外的树影挥舞着枝条,被檐角摇晃的灯笼忽而拉长,忽而缩短。扭曲的影子落在窗户上,像狰狞的鬼影。

一声惊雷,骤然将室内照得惨白,连铜镜也发着莹莹的光。

狂风呼声尖啸,寒气从门窗缝隙中,悄无声息地爬上床。

放下的纱帐扬起一角。床上的被子隆起,细看之下,在微微颤抖。

外面雷响一声,被子便剧烈抖动一下。

直到门忽然吱呀一声,狂风猛灌进来,屋外的声音陡然增大无数倍,连恐惧也随之增加。

床上那一团,慢慢吞吞、战战兢兢、小心翼翼地往墙角靠。

被子裹得严丝合缝,宋舟憋不住气,抖着手颤巍巍将被子露出一条缝。

水滴在地板上的声音愈来愈清晰。

纱帐被打开的那一瞬,又是一道惊雷,将宋舟惊恐的双眼与床前的黑影照得通亮。

屋内响起一声刺耳的尖叫。

猎犬前脚搭上床板,歪着脑袋,一对黑圆圆的眼睛疑惑地看着女主人。

“你,我……”

耳边一场惊雷吓得宋舟脖子一缩,鞋也不穿,赤着一双足,跌跌撞撞朝外跑去。

蔺浮庭在灯下看书,雷声吵得他始终无法入神,皱眉看向打开的门。那只

蠢狗突然跑出去,不知道又放到哪里去了。

起身去关,面前一晃而过一道白影,扑过来,紧紧抱住他。

蔺浮庭下意识伸手一托,反应过来后,侧脸看紧抱他脖子不放的人。

“蔺浮庭,有鬼!”宋舟抱住他的腰,两条腿紧紧勾着他的双腿,脑袋直往他衣服里面钻,恨不得钻到最里面挡住她的视线,接着放声大哭。

哭得又大声,又惨。

尖锐的哭声震得他有一瞬间的怔愣。

“松开!”蔺浮庭皱皱眉,冷声道。

“不松!”宋舟往上提,整副身子似八爪鱼一般,挂在他身上,哭得更大声了。

“再不松开本王杀了你。”他威胁道。

“那你杀了我吧,我变成鬼就不怕鬼了!”宋舟再往上爬,双臂揽住他的脖子收紧,腿盘在他腰间,下巴搁在他肩窝处,紧闭着眼,在他身上发抖。

她这幅样子反倒让蔺浮庭无措起来。手在她的后颈定了半晌,才终于扯住她的后衣领,“下来,没有鬼。”

“我不要!”宋舟反倒将他抱得更紧,因害怕,连话都说的断断续续,“你又没见过,你怎么知道没有鬼!”

这话说得没有道理,也没有逻辑。

蔺浮庭抿着唇,眸色恍若经风吹灭,一时黯淡下去。手上没有再用力,“就是没有。”

他守了好久,不记得是多少个夜晚。在山下,在她喜欢待的所有地方,甚至找了许多招鬼的办法,可她不来。

他盼着某个夜晚,她来找他报仇也好,索命也好。她来找他,他见她一面,一面就好。

但是没有。

“我说有就有……”宋舟扁嘴大哭,也不管抱的这个是不是她头疼的任务对象,是不是想杀她。只要是个人,能帮她挡鬼就行。

“蔺浮庭,我害怕。”她的声音弱下来,柔软的声音颤抖着,埋在他颈间,将所有的恐惧摆出来给他看。

蔺浮庭恍惚眨了一下眼,想起从前也有那么一个人会喊着害怕。

“蔺浮庭,我害怕。”貌美的少女一见到少年,扑起来钻进他怀中,声音带着克制不住的颤抖,“他们用蛇吓我,说要让蛇咬死

我,还说要把我扔进河里……”说着说着,满腹委屈终于克制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

哭得一点也不好看。眼泪把脸也哭花了,指着已经被少年制服的人,哭得说话都吐泡泡,“他们都欺负我,凶我!好凶好凶,比你还凶!”

少年无措地面对着她的控诉,像哄小孩一样拍她的背,“不会欺负你了,他们都不敢欺负你了。”

“那你发誓。”

“……我发誓。”

“发誓以后都不罚我抄书了。”

少年一顿,无奈地看着趁火打劫的少女,“小仙女,你不要得寸进尺。”

少女蹭了他一身的鼻涕眼泪,早就不怕了,不甘示弱地顶回去,“蔺庭庭,你不要欺人太甚!”

“吓死我了……”宋舟的哭声将蔺浮庭的思绪拉回。

有人在身边壮胆,宋舟终于肯睁开眼,抽抽搭搭,边说话边打哭嗝,“这里、这里有鬼,还、还打雷,吓死、吓死我了……”

“你……下来。”蔺浮庭拉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不下,我害怕!”宋舟扁着嘴,眼睛红得像兔子,气势汹汹,“杀了我我也不下!”

“不是要杀,”蔺浮庭一顿,低声道,“有风,我关门。”

“不要。”宋舟打死不松手。

她身上只穿了一件寝衣,白色的布料轻薄,被蔺浮庭身上带着的雨水濡湿,贴在肌肤上,勾出玲珑的身段。

怕他丢下她,想尽了办法往他身上挂,蹭得他有点不自在。

他没有办法,带着人形挂件,抬腿将门带上,回身,朝着灯光下走去,微弱的烛光楚楚可怜。

“好了,下来。”蔺浮庭走到椅子前,拍拍她的背。

“不要。”

蔺浮庭深吸一口气,“宋舟你不要得寸进尺。”

宋舟闷在他肩上,大着嗓门回他,“蔺浮庭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

蔺浮庭倏然瞳孔骤缩,用了狠力,将人重重甩下来,顺着动作将她压在地毯上,目光好似暴风雨中的无边漩涡,“你到底是谁?”

宋舟也不管自己离死亡有多近,先将蔺浮庭撑在她脸边的手抓紧了,才抿了抿嘴

,“我说我是你想的那个人,你信吗?”

“不可能!”蔺浮庭想也不想,立刻否决。他当初疯了一样,寻过无数种死而复生的方法,也杀了无数个招摇撞骗的术士,最后亲手将她葬下,也葬下了他最后一念妄想。

“不信你还问!”宋舟一边害怕一边对他生气。

她如果能证明自己,早就不用受这么多苦了。

居然还有人用鬼吓她。幼稚死了!还拿鬼吓她!真的无聊透顶!为什么非要吓她有鬼!

蔺浮庭盯着她,试图从她的神情上找出一丝端倪。

只有害怕,对着子虚乌有的东西,那点可笑的害怕。怕到连他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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