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虽然秘密离开大陵,但是张德却没有跟来,而是留在了大陵。怎么联系,目前只有张德一人清楚,所以于夫罗直接通过自己并州交好的地主豪强,通过这些人当说客。
大陵豪强明家就是于夫罗的代言人,明家和于夫罗一直有着大量的商业往来,在大陵和平陶就是明家说了算。
本来明家想与于夫罗联手,在平陶和大陵一带干掉张勇,怂恿于夫罗劫掠太原和河东,所劫掠来的物资,通过明家之手,利润可以翻好几倍。
不过,明家和匈奴一直有商业上的往来,在大汉世家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就是其他世家想要与匈奴交易,也是通过明家达成的。
张勇接到张德情报,告知明家家主明城已在大陵游说贾诩,进行和谈。
张勇手中拿着信,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和阴沉,想不通明家为何如此卖力,这些匈奴人要是占据了整个并州,还有他明家什么事情?一群吃里爬外之徒,着实该死。
吴贵低声道:“主公,要不要现在先放一放,缓一缓,等过了三年,我们的实力充足再收拾。”
反正西河在吴贵眼中没有多少价值,整个西河的百姓只有三十万不到,要是打起来,损失会更大,消耗的物资更是庞大无比,不划算。
九原、云中、塑方、定襄人口总数不到两百万,这还是大汉几百年来的迁移之故,否则会更少,不是这里的土地不肥沃,不是这里不重要,而是这些地区属于北方胡人侵略的重灾区。
数百年来,迁移来这里的百姓,不下百万户了,但是又怎样,大部分百姓已被胡人掳掠走,成为大漠草原胡人的奴隶,女人更是成为胡人生育工具,生不如死。
到现在为止,这些北方实际人口还不到两百万,少得可怜。开发价值不高,不利于张家未来争霸天下。
张勇瞪了吴贵一眼,呵斥道:“鼠目寸光,这些是从秦朝开始建立的阻挡北方胡人的前沿,更是战马的出产地,没有战马,就没有机动兵力,无法对大漠进行远程和机动打击。”
说吧,张勇又道:“你能不能用你的脑子想而不是用你屁股想问题,若非如此,本官会如此下血本提升三千亲兵,那些淬体药材,其中的珍贵程度,你不知道么?”
吴贵吓得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心道:“反正你是主公,我是臣,你说打就打,我不过是提个意见。”
“怎么?你心里不服气?”
张勇望着跪在地上的吴贵,就知道这小子口服心不服,但张勇还是给吴贵解释一下,放缓语气说道:“你以为和匈奴签订和平条约,并州就真的太平了,太想当然了,合约从签订那天开始就是拿来撕毁的。”
“怎么可能,合约本来就是用来约束双方的,否则签订了干什么?”
“你是这样认为的?”
张勇一脸鄙夷地看着吴贵,想不到吴贵还有这样幼稚的想法,感觉不是在洛阳皇宫里出来的,而是被儒家那一套培养出来的蠢蛋。
“请主公释疑!”吴贵当即匍匐在地,一脸恭敬地说道。
“和平条约,真正起作用的是双方实力均等的情况下,也只有大汉中枢那群傻帽相信一纸合约!没有相当的实力,想要和平,这不是蠢是什么?你觉得于夫罗觉得我们和他的实力相当么?”
“要是想觉得相当,也就不会攻占了河西,丁原执政并州都没有出现,主公上任并州就出现……”
“既然知道,为何还说出这般傻乎乎的话来,说真的,有时候,我还真怀疑你是不是来自于皇宫里,更像是外界的清流,满脑子的仁义道德,要是仁义道德有用,大汉边疆也不至于年年战争,百姓流离失所了。”
吴贵讪讪爬了起来,小心翼翼道:“奴婢明白了,主公之所以打,就是为了让于夫罗知道,丁原在并州任上可以吃死他,主公更能打残他,甚至歼灭他。”
张勇道:“现在明白了,哼,于夫罗占领西河南部,南匈奴王庭没有任何动作,你以为是须卜骨都侯单于痛恨于夫罗,恨不得于夫罗死于本官之手?”
吴贵道:“难道不是?不符合常理啊……”
张勇道:“你也太小觑这些匈奴单于了,没有一个是简单的人物,于夫罗不过是试探一下大汉的态度,试探一下本官的态度,要是现在就与于夫罗妥协,默许于夫罗占领西河南部,那接下来,南匈奴王庭会立即出兵朔方、九原、云中和定襄,几乎整个河套就成了匈奴的地盘了。”
张勇心里清楚,匈奴一直想要吞并整个河套,只是大汉太严厉了,只要匈奴敢伸手,立即遭到大汉军队的铁血镇压。羌人想要伸手,直接打了回去,鲜卑想要蚕食河套,一样被大汉镇压。
现在大汉乱了,所以匈奴又开始野心滋长了,觉得自己腰杆子硬了,想要彻底吞并河套。张勇要是不迎头猛烈打击,等待的就是鲜卑、乌桓和羌人一起围攻,抢占河套。
要是于夫罗没有这个心思,也不会让弟弟乎厨泉屯兵北匈奴和雁门郡中间,虎视眈眈地盯着河套之地。
吴贵脑海中地图清晰起来,要是这些地区全落在匈奴手中,太可怕了,并州将处于四战之地,无险可守。还休养生息个屁,整个并州的战略空间更小,就是雁门郡、太原和上党全在匈奴的半包围之中,失去了战略要地,守住这些地方都难了。
一旦河套丢失,等于中原失去了战马来源,彻底地成为以城据守,整个中原都将失去战略优势,失去了对塞外胡人的威慑。那时,塞外胡人更加嚣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吴贵咬牙切齿道:“主公,那奴婢现在就去抄了明城的家。”
张勇点头道:“可以动手了,太原郡对世家和地主豪强就交给你了,贾诩和张德都会配合你的行动。想要和谈,他们想多了。”
吴贵当时还以为这是一件大好事,现在才知道自己好傻,原来张德和贾诩怂恿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顶杆的。
心道:“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听张德和贾诩两个坏的流脓的吹捧了,麻痹的,吓死小爷了,幸好主公没有大棒子,否则以后不能见人了。”
瞧着吴贵尥蹶子离开大营,张勇笑道:“不打你,是因为我知道这是贾诩试探我的想法和看法,贾诩可是将来要接手北方的防务,张德是因为早就知道我的想法了,所以才会怂恿你来这里找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