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两个商品架的成实听到了这边的声音,走了过来。
“富江?”
“很高兴看到你还活着。”富江按着矮礼帽走了过去。
“嗯,我”成实深深地吸了口气,“鸟居先生和野吕先生已经”
“死了?”富江点了根烟,轻吐一口气,“不是每个人都足够幸运,世界就是这样。”
成实没有回话,失去高光的眼瞳中仿佛能看到很多自责。
“他们是为了救你而死的?”富江想了想,“鸟居父母早亡,但有个妹妹,为了供妹妹上学,他14岁那年加入组织,野吕同样无父无母,养大他的是他的爷爷,野吕总是把工资全都交到他爷爷那里。”
小兰从牙缝倒吸一口冷气,拽了拽富江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讲下去了。
她隐约能与成实共情,感受的到那能把人压垮的自责。
“生命是很沉重的,坏人的也是,特别是坏人对你来说是好人的时候。”
富江拍了拍成实的肩膀,“背负了别人的性命,你就要努力的活下去了。”
成实抿了抿嘴,“我明白。”
富江摇了摇头,对小兰道“他不明白,我猜你也不明白。”
富江按了按自己的良心,“我的身上,背负了上百条性命,或好,或恶,不是一个数字,每个人或许都是像鸟居或野吕那样的人。”
富江叹了口气,“所以我不能轻易死去。”
就当小兰差点以为富江能说出什么有良心的话时,富江扯开嘴角。
“我的生命,与数百人等重,所以只要能活下去,哪怕杀死数百人我都毫不犹豫。”
“不愧是你呢,连缅怀以死之人,都是出于自私自利的目的。”
小兰差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呐,富江,你不会真的是这么想的吧?”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富江将烟吐到地上踩灭,“凡事论迹不论心,哪怕我是大奸大恶之辈,我也依旧是个好人。”
说着说着好像有点跑题了,不过也将成实的心思从自责上转移开来。
“我再给你一个努力活下去的理由吧。”富江的眼神满是不舍,“你要是死了,那我的巨大付出就要打水漂了。”
富江打算将“金麦”库尔特的复制灵魂交给成实。
这是他反复斟酌了很多次后做出的选择。
红子虽然不善近战,但好歹是正八经的魔女,能骑扫帚又能扔火球。
还有老管家保护,并且已经跟着黑羽快斗上了铃木家的船。
而灰原本身枪法就不错,只是碍于小孩的身体影响发挥。
在据点内有加西亚保护倒也不需要担心,并且等聚居点扩大,失踪几个人也不会引人注意时,富江会偷偷把熟人送到劳力公那里。
小兰的话,本身战力就已经足够了,富江的身体属性也就只有力量和魅力比小兰更高。
所以只剩下没接触过枪械的成实,实力普通,还正遭到怪物追杀,随时会爆发枪战。
金麦的灵魂交给成实再合适不过了,毕竟金麦的能力并不是要很高的身体素质才能发挥。
金麦的一身实力,基本全都在枪上。
拔枪快,出枪也快,在敌人还没反应过来时就杀死敌人。
正因为有这样的实力,金麦才有底气一言不合就突然动枪。
而富江也不得不承认金麦的出枪速度。
当时在诊所,富江跳过拔枪这步骤,把“深喉”从物品栏转移到手中,但还没来得及扣下扳机,十二颗子弹几乎不分先后的就射在了他身上。
据传,他上辈子的那个世界,最快的拔枪射击记录是016秒,因为年代原因已经不可考证,只留下了模糊的视频。
而在这个柯学世界,富江能肯定拔枪真的可以这么快,甚至因为各种柯学原因而变得更快。
因为他现在的拔枪射击速度,连他自己在全神贯注的状态下都反应不过来。
想到这里,富江再次拍了拍成实的肩膀,“你,可别让我的付出打水漂啊。”
成实的眼神有些茫然,但随着富江的瞳孔开始涣散,身体僵硬在那里后,成实也仿佛变成了木头人一样。
小兰皱眉看了眼富江又看了眼成实,本想出声,但又弄不清他们在搞什么,不敢胡乱打扰。
片刻后,成实突然吸了口气,后退了半步。
“你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富江伸出一根食指,严肃地说道
“听好了,男人可是只会给他最信任的人看他卸妆后的样子的,你最好不要不讲武德的伤害我这颗善良无私的心。”
“你,称那为卸妆?”成实咳咳的清了清嗓子,“不,没什么,我刚才只是下意识反应。”
小兰没听懂两人的话,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他们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只有我在状况外吗?
富江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你们最好再睡一觉,明早可能就会出发。”
“去哪里?”小兰疑惑道。
“再说。”
富江还没和琴酒商量好接下来的行动。
而在那之前,他还需要处理一些事。
他富江,虽然不记仇,但也不是没有记忆力的人。
……
“琴酒,如果格拉巴答应和你一起装作被捕去刺杀托卡伊,你不会真同意吧?”
贝尔摩德眉头皱的很紧。
“谁知道呢。”琴酒喝了口超市内的啤酒。
“这根本就是送死”贝尔摩德对此十分反对。
“我也这么认为,虽然你死了我会很高兴,但琴酒,我违心的说一句,你现在还是活着好。”
赤井秀一违和感满满的坐在琴酒右边,就好像他还没叛逃出组织一样。
“噗嗤,噗嗤。”
墙角后传来了用嘴吐气的声音。
几人一同转头。
富江的脑袋缓缓从墙角后探了出来,“笑呵呵”的对贝尔摩德招了招手。
“他犯病了,你最好过去安抚一下。”琴酒瞥了贝尔摩德一眼。
“犯病,你指什么?”贝尔摩德有了种不好的预感,小口吞咽了一下唾液。
“你惹到他了。”琴酒又瞥了一眼富江那“笑呵呵”的表情,“他的笑可不是好预兆。”
格拉巴的表情永远都是冷冰冰的才是最好。
贝尔摩德又咽了口吐沫,不安的看着富江那很难称得上笑脸的笑脸。
而富江的脑袋,依旧诡异的与墙呈直角,伸着一只手,不断招动着。
“干嘛?”贝尔摩德不安的高声问道。
富江表情不变,继续招手。
好奇怪哦,明明他这么努力的装笑了,贝尔摩德却依旧这么戒备。
贝尔摩德犹豫的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赤井秀一疑惑地看了眼富江,又看了一眼这边低头喝酒或是做别的事的众人,满心不解。
这氛围怎么这么诡异,这富江合欢究竟是什么人?
赤井秀一是这么想的,嘴里也是这么问的。
伏特加好心提醒了一句,“别看,他不是人。”
“不是人?”赤井秀一瞳孔微微放大,连忙转头看向墙角方向。
只见贝尔摩德刚刚靠近,立刻被扯着头发拉到了墙角后。
一声微不可查的悲鸣仿佛被手堵住,然后就再没了声音。
“喂,贝尔摩德不是你们的人吗?你们不管管?”
“呵,你这个fbi的老鼠,就不必操这个闲心了。”
琴酒晃了晃手中的啤酒杯,“他不会无缘无故的找贝尔摩德的麻烦的。”
……
啪,富江将贝尔摩德扔进黑暗的杂物室里,随手按了下灯。
灯没亮,那就算了,黑着吧。
“格拉巴。”贝尔摩德故作镇定,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低声道“你承诺过不会伤害我。”
“是你先动手的。”黑暗中好像显现了富江的轮廓,“金麦临死前已经全招了。”
果然是这事!
贝尔摩德深吸了一口气,“那时我不知道他是为了对付你,而且我是被胁迫的。”
“可你事后没有告诉我,贝尔摩德,你害我像傻瓜一样浪费了那么多时间。”
富江的声音从贝尔摩德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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