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孙永季说的丝毫不留情面,可以说这么多年,这是她第一次对孙念易发这么大的火。
毕竟以前养在府里,孙念易出门惹祸的机会也少,可一离开家入了宫,孙永季就发现问题了。
自己实在是把这个孩子保护的太好了,养成了这么个单纯好骗,又容易生气的性子,真是大错特错!
孙念易听完这些话,眼圈更红了,眼泪一颗一颗不要钱一样的掉了下来。
见状孙永季心里有些不忍,手都要伸出去了,最后还是想着该给他个教训,控制住了自己。
她起身冷冷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就你现在这个性子,入了宫也只能是被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说完,她一甩袖子走了。
孙念易咬了咬牙,一开始还哭的很克制,后来直接泣不成声。
守在门外的小厮言非进来了,连忙去弄了湿帕子过来给孙念易擦脸,嘴里念念叨叨的:“公子呦,你可不能这么哭了,你看看眼睛都肿了,明天起来该难受了。”
孙念易一手挥开他,吼道:“肿就肿了!反正我也没脸出去见人了!呜呜呜——母亲她不心疼我就算了,刚才居然还吼我!我还不能哭了吗?”
言非头疼的看着他,别说大人吼你了,我都想吼你了好吗?
然而他只是个下人,并不敢,只能憋着口气劝道:“大人那是爱之深责之切,公子怎么不明白大人的苦心呢?何况大人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孙念易和言非算是一起长大,言非说的话,他多少能听进去几句,闻言稍稍止住了哭势,抽抽搭搭的看着他,“怎么说?”
言非把手里的湿帕子递给孙念易,“公子先擦擦脸,奴才这就说。”
孙念易喘了两口气,看了看那帕子,不情不愿的接过来在自己的脸上胡乱的抹了两把,然后顺手就扔到了一边,“你说。”
言非假装没看见掉在地上的帕子,凑到床前苦口婆心的分析,“公子你想啊,你进了皇室,也要从底层的小侍侧侍做起,上面还有凤君和那司马南的压制,而且再怎么风光,也不过是个侧室罢了,哪里有去大户人家做正夫来
的体面尊贵?”
孙念易睨了他一眼,“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要争宠?”
言非恨铁不成钢,自家公子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他连连摆手,“那哪儿能一样啊?正夫永远是正室,就算死了都稳稳的压了侧室一头,无论去哪里说理,都没有侧室能越过正室的,谁敢对正夫不敬啊?就算您将来的妻主脾气不好,那她也不敢随便对您怎么样,因为您是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过了明路的。”
孙念易目露思量,显然是听进去了。
言非再接再厉,“可您要是进了后宫,那可就不一样了。”
孙念易挑眉:“怎么不一样?”
言非:“进了后宫,人都分三六九等,比您位份高的,随便给您按个什么罪名,您都得受着,万一再搞点阴谋算计,您这命还在不在都不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