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爷子得了明镜的应承，很高兴，仿佛明天就能抱上孙子了，甚至连孙子的名字都想好了。
不不不，还是孙女好，一个像明镜的小孙女，那该多好啊，又乖巧又漂亮，那会是他们沈家最幸福的小公主。
老爷子想着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明镜看向毛娜娜“娜娜姐，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毛娜娜眉梢眼角都堆满了笑，闻言亲昵的挽着明镜的手臂“有什么话不能当着老爷子的面说啊。”
明镜眉头轻蹙，看着面前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但有些事，还是提早说出来，对大家都好。
“娜娜姐，你真的想好，要嫁给大哥了吗？”
毛娜娜毫不犹豫的说道“那当然，在我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此生非他不嫁。”
毛娜娜注意到明镜郑重的神色，下意识说道“明镜，你愿意帮我的是吧？以后我会是对你最好的嫂子，老爷子就算把家产全部给你我也没意见，谁让你那么好呢，我那么喜欢你呢？更重要的是，谁让你是我要巴结的未来小姑子呢？”
明镜在沈家的地位，毋庸置疑，沈舟和沈老爷子把她当成了宝，毛娜娜一开始还有些吃味，现在已经想开了，这样厉害的小姑子，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吗。
“对了，明镜，我那天偷听到你大哥给什么人打电话，神秘兮兮的，好像提到了捐肾什么的，你大哥身体没事吧？”
明镜愣了愣“你说什么？”
“你大哥啊，好像在电话里提到了捐肾什么的，也许是我听错了，但我总觉得你大哥他有事瞒着我们。”
明镜摇了摇头“娜娜姐，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是关于大哥的。”
毛娜娜双眼亮晶晶的，“你说，我都听着。”
“大哥他……。”明镜想，这种事应该沈舟亲口说出来，但是依沈舟的性子，他必定会瞒着所有人，越拖越长，对毛娜娜的伤害也会越来越深。
“你大哥怎么了？是不是在外边拈花惹草了？不对啊，你大哥可不是那种人，这么多年来投怀送抱的美女可不少，我可没见他把谁领回家里来。”毛娜娜对沈舟的人品还是十分相信的。
这个男人就这一点好，洁身自好，绝对不乱搞，不然凭他的身家，早就莺莺燕燕孩子一大堆了。
“大哥很好，只是……。”
“先生回来了。”门外传来帮佣的喊声，毛娜娜双眼一亮“沈大哥回来了，有什么话我们回头再说。”话落转身走了出去。
明镜看着毛娜娜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服侍沈舟，无奈的摇了摇头。
沈舟看到明镜很高兴，笑着招招手“我正要找你呢，快来，让大哥看看。”
“又瘦了。”沈舟眼神心疼。
目测了一下“是不是又长高了？”抽条了，显的人更瘦了。
明镜拉着毛娜娜坐下“娜娜姐，你别忙了，坐下歇一歇吧。”
“我不累。”毛娜娜又“噔噔”跑去厨房端水果。
毛娜娜出来的时候，看到沙发上没了沈舟和明镜，不由得看向老爷子“人呢？”
沈老爷子指了指楼上“去书房了，这兄妹俩不知道搞什么鬼。”
毛娜娜捏了个草莓放嘴里，小脸瞬间皱了起来。
也太酸了吧。
二楼书房。
“你决定捐肾给她了吗？”
“这是我欠她的。”沈舟疲惫的抬手捏了捏眉心，整个人没什么精神。
“明镜，不瞒你说，我是一个很差劲的父亲，我甚至想，为什么她会是我的女儿？这是老天给我的惩罚吗？”
“我会捐肾给她，治好她的病，给她安稳富足的生活，但我不会认她，这是我能给她的最好的安排，其他的我给不了。”
父亲这个身份，是他的人生计划中，从未有过的。
即使有，也该是和相爱的人，一起期待着爱的结晶，看着她孕育、看着她呱呱坠地、看着她蹒跚学步，看着她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她是捧在掌心宠爱的小公主，无忧无虑、无病无灾。
而一个计划之外的女儿忽然闯入了他的生活，不是他无法接受一个私生女，而是这个私生女、实在无法让他喜欢，他会承担责任，却绝不想让她介入他的人生。
说白了，就是他不喜欢这个女儿，保障母女俩的生活，其他一切免谈。
自私也好，失责也罢，人生到了这个地步，他不会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情。
明镜明白了沈舟的选择，她无权干涉，这也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娜娜姐那里，如果你无意于她，就不要给她幻想，长痛不如短痛。”
沈舟恍惚了一下。
“我知你心有所属，但是大哥。”明镜走到他面前。
“夜空的月亮很美，人人都想摘得，然而人们也只能尝试着捞一捞水中的映月，永远也没有人，可以摘得月亮，所以它才可以那么美的悬挂于夜空之中，成为千百年来无数人的情感寄托，如果你可以回头看一看身边的人，尝试着交付真心，也许会有不一样的风景。”
“花开堪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有人困囿一城，为自己画地为牢，终其一生不愿走出，不过是自我感动罢了，当有一天繁华落尽，你回头时，幸运的话，会看到一个背影。
然而多少人、有这样的幸运呢？
到最后，连背影也没有了，只有满地萧瑟、独身凄凉。
她不愿沈舟走到这样的地步。
蹉跎的年华已逝，何不珍惜眼前。
她看得出来，沈舟对娜娜姐不是没有情，只是他的固执、让他没有勇气踏出那一步罢了。
那她就推他一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一直以为这是封建思想作祟，任何人存在的价值都不该以此衡量，但在我看到老爷子给孙女取名字时，笑的那么开怀，我忽然理解了，大哥，你可以永远守望着你的白月光，只是希望有一天，你不会后悔，没有人会永远在原地等你。”
明镜离开了书房。
“明镜。”毛娜娜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他……他说什么了？”
“娜娜姐。”明镜俯身在毛娜娜耳边说了几句话。
毛娜娜双眼越睁越大，“这……这真的可以吗？”
“试一试就知道了。”
毛娜娜咬了咬牙“好、我听你的，我现在就收拾行李。”
明镜摁住她的手“先吃饭。”
午饭时，沈舟终于从书房出来了，他神情有些疲惫，看起来很是苍白。
毛娜娜盛了饭放到他面前，泡了他喜欢喝的茶，连他面前的菜都是他最喜欢吃的，可谓是体贴的无微不至了。
沈舟略微有些不自在，看了眼毛娜娜，又飞快的垂下眼睑，“以后你不用做这些了。”
毛娜娜“啊”了一声，有些伤心的说道:“是我做的不够好吗？”
“不是……。”沈舟有些无力。
“我知道了。”毛娜娜默默的坐下。
沈老爷子白他一眼“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娜娜对你还不够好啊，就差把心掏给你了，你就作吧你。”
“伯伯，您别怪沈大哥，肯定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毛娜娜牢记明镜的话，看到手机上忽然弹出一条新闻，讶然道“江州首富私生女曝光？江州首富不是沈大哥吗？现在的媒体八卦也太会造谣生事了，连私生女都整出来了，沈大哥，你一定要告这些媒体，不是明晃晃的抹黑你吗？我看了都来气。”
沈大哥那么洁身自好，怎么可能会有私生女呢。
沈舟捏着筷子的手忽的一紧，下意识抬头看向明镜。
明镜冷着脸摇了摇头，这件事除了沈舟，她从未给任何人提过，现在媒体通稿忽然来了。
看来祝湘湘已经知道真相了，准备利用媒体舆论给沈舟施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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