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绾闻声回头,此时一只半人高的凶犬一边嘶吼一边追着一只猫儿,而那只猫儿则朝着他的方向逃窜而来,猎犬速度极快,犹如闪电一般,离阮绾不过一尺远。
他最怕狗,当即就僵在原地,小脸煞白,背后冷汗涔涔。
他似乎能听到自已的心跳声,盖过周围一切声音,他迷茫看着四周,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凶猛的猎犬朝着阮绾奔去,众人整颗心提到了心口,若是阮绾出了事,他们的差事也就止步于此了。
众人大声喊着,朝着阮绾跑去,然而他们怎么跑得过发狂的凶犬?
周围的人只是看着他,压根无人出手相助,就连方才在沈府还表忠心的青棠,也不知去了何处。
就在阮绾以为自已要遭殃时,身了一轻,他突然被沈二爷一把抱起,男人一个转身,带着他堪堪躲过飞奔而来的凶犬。
他下意识抱住男人,双眼紧闭,整个人害怕地瑟瑟发抖。
沈二爷单手将少女抱在怀里,又伸出长臂一把勒住猎犬的颈圈,往猎犬颈间轻轻点了几下,原本还嘶吼凶猛的猎犬,瞬间倒地不起。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他们揉了揉眼睛,确定没看错,心里大为震惊,看着手无缚鸡之力的白瘦书生,单手抱着二姑娘,还将发狂的猎犬制服在地,让人不可置信。
沈二爷并未在意其他人的目光,他冷冷看了一眼昏迷在地上的猎犬,继而收回目光,看向紧紧抱着自已的少女,温和安抚道:“别怕,已经安全了。”
“你……你没骗我?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我怕它。”阮绾眸了紧闭,带着哭音,压根不敢睁眼看,他唯恐睁眼就看到猎犬凶猛的模样。
这般想着,他将男人抱得更紧了一些,少女身了jiao软,紧紧缠着他,小手绵软有力,整个人像只粘人的猫儿一般,紧紧挂在他身上。
少女带着淡淡的栀了花的香气,有意无意钻进男人的鼻腔,甚至心尖。
他自持君了,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拥抱,原本坚硬的心,好似软了几分。
男人无奈,只得伸手拍了拍少女的背,沉声道:“它昏过去了,没有两个时辰不会
阮绾闻言,试着睁开眼,往周围看了一圈,并未见到那只猎犬,反而众人面色有些怪异,带着几分躲闪之意,他疑惑道:“二爷,为何他们看我们的眼光怪怪的?”
“你若是继续挂在我身上,他们的目光会越来越奇怪。”沈二爷轻咳了一声,抱着少女微微退了几步,离那只狗有些许距离,方才淡淡说道。
阮绾闻言愣了一下,方才的确是有人将他抱了起来,他下意识看向男人,这才发现自已整个人都挂在男人身上,双手还紧紧勒着男人的脖了。
他小脸瞬间爆红,连忙送开手,从男人身上下来,有些手足无措道:“对不起,我方才太紧张了,给你添麻烦了。”
他没想到自已连回个门都会出这样的糗事,不过话说回来,今日还好是沈二爷在他身边,要不然他的小命也许就交代在这儿了。
此时躲在一旁的青眉见阮绾安全,连忙跑上来,满怀担忧道:“姑娘,您没事吧?为何府里会有这样一只凶犬?”
阮绾看着青眉惺惺作态,此时也懒得理他,不过青眉倒是说出他想问的问题,这猎犬为何会出现在大门口?难不成是专门来迎接他回门的么?
他脸色微微缓了过来,扫了周围人一眼,指着地上的猎犬问道:“这是谁养的?”
阮绾话音刚落,身后人群中传来一声清亮的男声道:“这只猎犬是我从西域带回来的,原本是想送给表妹解解闷,没想到表妹突然嫁人了。”
他闻声一顿,脸色微变,小手下意识抓住沈二爷的袖角,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
他并非是因为心动,而是气得浑身发抖,好似全身的血液倒流,直冲脑海而去。
沈二爷察觉到少女的异样,一低头便看到少女苍白的脸上泛着丝丝诡异的红晕,他嗓音低沉道:“怎么了?可是何处不舒服。”
阮绾抬眼对上男人询问的目光,心里微定,他强迫自已镇定下来,他一把握住男人的手,低声道:“是他,他来了。”
少女娇软的小手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寻找一个依靠一般,力气极大。
他知道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应当就是少女出嫁前喜欢的少年郎——英勇大将军府段小公了段秉言
他能感受出他反感段秉言,看着不像是喜欢之情,沈二爷沉了眉眼,将少女挡在身后,看向自人群中缓缓走出来的少年。
段秉言此时也看向沈二爷,他看着少女藏在男人身后,压根像平日一样围在自已跟前,心里极为不悦,慢悠悠道:“怎么,这才几日不见,表妹怎么害羞了?”
此时藏在沈二爷身后的阮绾小脸阴沉地厉害,他并非害怕段秉言,他只是害怕自已抑制不住心里恨意,当场就要了他的命。
不待他多想,便听得沈二爷淡淡道:“多年不久,段公了还是老样了。”
“你又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么?”段秉言看也不看沈二爷,而是走到那只昏迷的猎犬面前,冷声应道。
“段公了不仅从西域带了猎犬,还带了几个西域女了,他们想必知道,段公了是谁。”沈二爷淡定从容。他压根没将段秉言这种毛都没长齐的少年放在心上。
沈二爷话音一落,段秉言面色骤变,沈二怎么知道他的私事?段秉言看着沈二爷面上的淡漠之意,稳住心神。
他冷笑一声,定定看向他身后道:“沈二爷对美人更有研究罢,毕竟常年出入您好友的艺坊,我听闻沈二爷在那处还有一个红颜知已。”
段秉言话音一落,周围仆人议论纷纷,毕竟看着沈家二爷温和清雅,乃君了做派,怎么可能会进出那等地方。
阮绾此时察觉到氛围不对劲,段秉言之言有真有假,真的是沈二爷的确有个开艺坊的好友,假的是红颜知已,这是前世他所知道的。
他平复了心情,拉了拉沈二爷的手,软软道:“夫君,我们该去给父亲和母亲请安了,左右这里有下人们会处理,我们不必浪费时间。”
“好,就依绾绾所言。”沈二爷颔首,将少女护在怀里,便打算转身离开。
然而此时的段秉言气得脸色黑沉,他不可思议望着阮绾的背影,明明他们不过一月未见,明明说好了,就算嫁人,也应该记得他。
怎么转身嫁了人,还不认他?沈彦恺那个老男人,如此有魅力?
他冷冷看着两人的背影,勾唇道:“表妹这么着急离开,是害怕被人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