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感应一番之后，凌九霄终于肯定了，沉睡在这里的，一道残魂。
这道灵魂是真的残缺不全，虚弱到了极点。
虽然可以苏醒过来，但是次数有限，最多一两次就要灰飞烟灭了。
因而，这道远古先民的残魂留在这里，或许是有什么要事。
此事定然非常重要，是很大的因果。
因果过于庞大，本事不足，即使死了都不奇怪。
但是，凌九霄略一思索，还是没有回避，他选择唤醒远古先民的残魂，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只因他发现自己根本出不去。
既然如此，只能看看对方要干什么了。
反正在不知道是造化还是灾祸之前，两者皆有可能。
万一是造化呢？
“对，是我，是我在等后人到来。”
远古先民的残魂默然半晌，像是记起了什么，自言自语。
不过，他的语气充满了恐惧，如同在惧怕什么。
“现在我来了，你又要如何？”
凌九霄继续询问。
“快，快到我们先民的祖地，去祖庙，庇护我们一脉的始辈族人！”
远古先民的语调非常急促，仿佛迫不及待要凌九霄去做这一件事。
如果犹豫了一息，迟了一个呼吸，就要坏了大事的样子。
“镇！”
凌九霄眉眼一动，抬手凝聚了一个镇字，飞向这双眸子的位置。
镇之一字，是要镇压，是要对方镇静。
只有灵魂力量比对方庞大的时候，方可发挥效果。
如果远古先民的灵魂处于巅峰姿态，凌九霄肯定是撼动不了对方的。
因为远古先民的得天独厚，可不仅仅体现在天赋方面。
他们的本体，他们的灵魂都是极度强悍。
但是，现在远古先民的神魂精魄，已经是残魂了，那么已经没有什么好惧怕的了。
果不其然，凌九霄一出手就镇住了远古先民的残魂。
在镇之一字的震慑之下，远古先民的残魂徐徐安静下来。
本来显得浑浊的双目，渐渐清澈起来。
“多谢。”
许久，远古先民方才出言道谢。
“不必客气，毕竟我来这里，是准备得到一点什么的。”
凌九霄落落大方地回道。
他不隐瞒自己想要得到一场造化的想法。
毕竟，就对方刚刚的三言两语不难看出，真的要接下这一件事，势必是偌大的因果。
既然是如此危险的事情，他要收点报酬又有什么不对。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你的了……毁了，一切都毁了，是一场噩梦。”
双目的注视沉思许久，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
“什么毁了？是浑沌生灵？”
凌九霄好奇问道。
在远古时候，浑沌生灵和远古先民的战争，可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
他们一直大战，花了很多的时间方才分出胜负。
“不是，不是浑沌生灵。”
“浑沌生灵虽然很强，不乏能和我们争锋的家伙，却没能这样威胁我们。”
“可以威胁我们的存在，被我们视为噩梦的人物，来自上界。”
……
双目的主人犹如记起什么恐怖的事情，语气都变得颤抖了。
“上界？”
凌九霄眉眼一动。
这么说来，在远古先民的时代，已经有上界人物驾临到这里了？
“是……它是一尊不折不扣的恶魔，是我们的噩梦”
远古先民的残魂苦笑说道。
虽然还没有说出是什么，凌九霄已经大致推断到了一个时间……它在自称先民。
先民是不会自称为先民的。
因为大家都是一个样子，谁能说清楚所谓的先后关系？
只有诞生了后代，有了后来之人，先后之分，方才显得有意义。
故而，此地毁灭，应该是在和浑沌生灵的大战分出了结果，远古先民逐步占据上风之后的事情了。
“当日它毫无预兆地降临了，我们，我们……”
说着说着，远古先民残魂的眼神骤变，如同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眨眼之间，一阵庞大无比的灵魂力量，将凌九霄包裹在内。
“唔……”
凌九霄如同忽然溺水，沉溺在了对方的灵魂力量之中。
“这是在燃烧自己的残魂之力？”
“它无法说出对远古先民下手的上界人物是谁？”
“这……”
……
凌九霄越想越是惊讶。
在他沉沦在这一阵灵魂力量当中的时候，四方八面蓦地转变。
他不再是在先前的空间之中，而是到了一个全是狼烟的战场。
“杀，将它杀死在这里！”
“竟敢将我们一脉当成玩物……该死，该杀！”
“今日要它将性命留在这里！”
……
众多人影杀向了前方。
太远了，凌九霄看不清楚最前方究竟有什么。
是人，是兽，还是浑沌生灵，他一点都看不到。
很明显，在看到这里的时候，如今的远古先民残魂已经重伤了。
所以它只能看到这一些。
不过，一道道杀去的人影被数之不尽的恐怖力量毁灭，有的甚至是在刹那之间被炼化，被吞噬，却是看得一清二楚！
“这是……”
凌九霄为之骇然。
他实在想不到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强大无比的远古先民，如今被杀鸡屠狗一般镇杀。
如此之事，简直无法想象。
“难怪它会说是噩梦。”
凌九霄喃喃自语。
本来强大无敌的远古先民，现在被人当成玩具杀着玩，可不是噩梦吗？
“我要找的，可不是你们这些废物……我要找最先一代的族人，被称之为始辈的家伙。”
最前方的人影说话了。
它张口就是古老、奇怪的音节。
凌九霄能够读懂它在说什么。
可是，他又觉得，说话的和说话的躯体，没有太多的关系，犹如鸠占鹊巢，或是某种意志降临于此。
这让凌九霄记起了万象神王。
当时万象神王觉醒留在下界的意志，和上界的意识想通，不就是这个模样么？
只是和万象神王不同，现在的这一道人影，更加强大，更加诡异，更加让人不寒而栗。
最主要的是，凌九霄有一种错觉……他仿若在面对帝皇，还有姬飞鱼的父亲，不知名的灰衣男子。
这种错觉本来就非常古怪，要知道他们大概都是上界霸道绝伦的人物啊。
抑或是说，摧毁远古先民的，恰恰就是这样的一尊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