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起来不怎么好。”
“有咖啡吗?”
“你现在需要的是睡眠。”
“待会就去睡。”
田征民有些无奈,他搞不懂徐朱玄这幅打扮到他这儿来是干什么。
瞅了眼徐朱玄干裂的嘴唇和有些水肿的黑眼圈,田征民给徐朱玄倒了杯热水“你还是喝这个吧,不然知道你失眠又给你喝咖啡,我怕到时候室长会来打我。”
徐朱玄说了声谢谢,接过温热的纸杯发呆,她没心情去接田征民的调侃。
田征民见徐朱玄不接话笑了笑,将自己杯中的小半杯咖啡一饮而尽,然后到冲手池边冲洗咖啡杯“大早上的来我这里干什么。”
田征民说着把杯子刷好,倒扣在木质的支架上晾干“总不能又是权会长的问题吧。”
‘权会长’这个词一出,仿佛是石门机关接收到‘芝麻开门’的指令后轰然打开,徐朱玄抬起头来,总算有了反应。
“让我想想。”田征民转过身来手扶住桌边盯着徐朱玄,直感觉自己曾经的预测终于变成了现实。
于是他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猜测“终于发现自己对权会长的好感了?”
“既然已经发现了端倪。”徐朱玄忍不住了“为什么不尽早提醒我?”
“心理医生是对心态出现问题的人群来进行心理辅导。”田征民语气一顿,然后严肃说道“而不是对他人正常的情感进行干扰和错误引导,这是我们的职业操守。”
“你觉得这是正常的情感?”
素颜状态下的徐朱玄皮肤状态并不好,兴许是熬夜的缘故。
此时她终是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个国家以素颜示人是一种不尊重的表现,何况徐朱玄现在还有些憔悴。
“什么是正常?这真不好定义,”田征民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只要不侵犯双方个人的家庭,沒踩法律的底线,双方愿意就行了。”
“当然。”田征民想了想补充道“外界的风言风语与各种干扰,就看当事人能不能看得开,能不能抗的住。”
“说起来权会长和你的年龄差距不到二十岁,也不算太夸张。”田征民坐会办公桌前,在右侧书橱的文件夹中翻找了一阵,一边拿出之前与徐朱玄一起整理的关于权志勇病情的记录递给徐朱玄。
这东西徐朱玄看过很多次了,而这一次徐朱玄发现了不同的地方——多了一份自己的记录。
“这是?”
“记录你的状况。”田征民看徐朱玄仍有不解便解释道“你每次来找我时,我分析权会长病情的时候都会顺便给你做心理侧写。”
“因为第一次你来找我说权会长表白你时,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当时我从你的眼睛里看不到反感和纠结,只有对权会长病情的担忧。于是便随手做了这份记录。”
“说实话我还以为我是多想了,因为你和权会长的关系渐渐趋于广义上的正常。”
徐朱玄接过材料后默然不语,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眼睛离材料不过几厘米,一点点看着材料,有些无助又有些彷徨。
徐朱玄明显是不知道怎么办了,田征民在心里想到。
对于徐朱玄,田征民还是比较了解的。
徐朱玄可以说从小在在s里长大,田征民也是见证了她成长的一员。
陪伴了少女时代青春的老师们和高层,喜欢金孝渊多一些,而他则是更欣赏徐朱玄。即使经历了这么多年,徐朱玄已经没了小时候那种独有的灵气,但她仍旧是田征民所亲昵的好孩子。
其实他心底也认同,徐朱玄和权志勇很难有好结果。
但是田征民又想,徐朱玄现在正处在一个十分特殊的时期,对待这份情感,她不知道怎么拒绝,也不知道怎么接受。
恋爱禁令放开,全员开启单飞时代,很多新奇的东西在朝着徐朱玄奔涌而来,其间就包含了情感问题。
徐朱玄遇见过很多优秀的人,有不是没有动心的,但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因素压下内心的情感。
这就像一道枷锁,一道名为责任的枷锁锁住了徐朱玄青春最靓丽的年华。而现在在枷锁破除的时候,恰巧闯进来的是权志勇这么一个特殊的角色。
在这种时候,逃避并不是一种可取的方法。
即使徐朱玄很可能会撞得头破血流。
田征民犹豫了很久,决定放任,让徐朱玄自己去体验期间的酸甜苦辣。
长辈跟孩子们传授经验以防止他们走弯路时,孩子们听不出那惋惜的语气。而大部分孩子就像个傻瓜一样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觉得自己必不可能重复父辈坎坷。
一轮又一轮,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青春也总是充满了遗憾。
此时徐朱玄就像那个孩子,而田征民则是不同于大多数家长,反而鼓励徐朱玄去试错的那个人。
一方面是因为权志勇的感情履历很干净,即使他年纪大些也勉强合格。
另一方面,徐朱玄现在手握lyf的股份,能配的上她的同龄人着实不多,有也多是财阀二代,田征民不是很看好徐朱玄。
至于与权俞利如何相处,那就不是他去思考的东西了。
大多数后妈和原配子女的关系都不好,这是社会问题。
“看完什么感觉?”
徐朱玄停在最后一页已经有几分钟了,田征民给她添了热水,坐下来问。
“我想我可能真的出了问题。”
“你先别急着否定自己。”
徐朱玄叹了口气,把材料摊在桌子上,视线则是投向窗外。
树上有只喜鹊一直在叫,徐朱玄记得权志勇跟她说过,如果窗边有喜鹊叫时,预示着将有重要的人远行归来。
清晨鹊噪连声继,远行人将至。
当时权志勇说得很拗口,徐朱玄也没刻意去记,只是此刻却如此清晰的在脑中浮现。
“如果抛弃所有顾虑,你会尝试这份感情吗?”
徐朱玄迟疑许久答不出出来。
“如果权会长和权俞利没有任何关系。”
“会。”
徐朱玄脱口而出,然后迅速补充“可人生没有如果,命运也没有假设。”
“所以你还是想的。”田征民心里忍不住感慨着,甚至有种女儿即将出嫁的感觉。
“没有。”
田征民没有回应,也没有抬杠,他此时正忙着和一个练习生沟通问题。
“此次咨询结束了,”田征民没有抬头“要是再留,我可得收费了,我收费很贵的。”
沙发上的人站起又坐下,与沙发几次接触发出皮革抻张得声音。
田征民听着徐朱玄的脚步声慢慢挪到办公室门前,又快速走了回来。
“我想试试。”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