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一条湍急的河流中,赫然冒出三颗脑袋,在秦衍发出嘘声后三颗脑袋漂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
突然,一根藤蔓向左后方疾驰甩去,卷起一条手臂粗的水蛇,噗呲甩出老远,三人拿出游泳健将的身姿快速游上岸。
上岸之后顾不上湿漉漉的衣服,几人有序自三面散开,检查是否安全。
葱茏的树木和茂盛的草丛灌林给毒物提供了绝妙的隐蔽场所,意想不到的危险和独特的暗杀机无处不在。
“安全。”确认了安全,两人警戒,一人轮流去到一棵树后换衣服。
本来秦衍是打算一个人下来的,吕晋和丁浩执意要跟随,于是一人行就变成三人行。
出发前秦衍利用遥控机航拍,绘出一张地图。
天坑四面流淌下来的雨水汇拢在一处凹地平原,形成新的河道,纵横禁忌之地,顺河流而下可直达腹地。
一开始他们是坐气囊艇漂流下来的,这确实很好的避开了丛林里的危机,顺利又快速的接近着腹地。
不过在离腹地一里多远的地方,一栋倒塌的建筑恰恰横在河流当中,水流从残骸中间湍急淌过,制造出一个十几米高的瀑布。
不得已只能离开水路,改走陆路。
河岸两侧蒸汽雨雾弥漫,一颗颗巨树高耸不见其端,水边嫩绿的新意盎然,一出出水洼随处可见,周边开满奇花异草,午日的阳光蓦然间从树缝之间穿插而入,照在一块块水洼之上,摇曳生辉,美不胜收。
密林深处,神秘而幽深。
三人都清楚,在这无与伦比的美景下不知道暗藏着多少危机。
他们换上高帮丛林靴,全副武装缓慢朝青果树的位置靠拢,一里多地生生走了一个多小时。
短短几百米,状况百出,绿色水蚺、毒箭蛙、子弹蚁......能遇见的毒物几乎被他们撞了个遍。
待能量树出现在他们视野里,才发现刚才撞上的那些毒物与这里相比简直小巫见大巫。
能量树下简直就是一个毒窝!
剧毒的蛇鼠虫蚁就跟约好了赶集似的,一窝窝,一堆堆,挨挨挤挤齐聚树下,看的人汗毛竖然起
敬。
最为恐怖的是,能量树旁杵着一个两米高的枯树桩,上面密密麻麻爬满黑色红色的蚁虫,就在他们以为那是一根枯木桩时,那玩意竟然动了动眼珠子。
见此情况,秦衍他们不由向后连退几步,丁浩压低音量卧槽一声:“那是什么鬼东西?”
“好像是堕落者。”谁也不知道它是走在天坑边不小心掉下来的,还是从倒塌的建筑物里钻出来的,来历已不可考。
“它脚动了!”
“上树!”
几人咻咻咻爬上树,杵在树下的堕落者以惊人的速度扑了过来,跑动间栖息在它身上的虫蚁簌簌的掉。
场景令人头皮发麻。
这只堕落者速度太快了,秦衍最后一个上树,爬到一半堕落者已经赶到树下,吐出一米长的舌头,眼看就要卷至秦衍的脚后跟,丁浩眼疾手快运用力场墙挡住这惊险的攻击。
可不等他松口气,万万没想到这只堕落者的舌头居然会分叉,一根分叉抵住力场墙一面,一根分叉灵活的从底下的缝隙中钻入,喷出带腐蚀性的酸液秦衍的靴子瞬间腐蚀出一个洞。
秦衍嘶了一声,忍痛爬到安全一点的高位,才脱掉靴子检查伤口,沾着一点腐蚀液的肌肤像发面馒头一样蓬松肿起,并呈现出黑紫色,明显是感染中毒了!
丁浩吕晋顿时大惊失色,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和电影小说里的丧尸一样,感染的人尸化......
丁浩无比自责,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秦衍没空安慰他,神速从储物袋里掏出医药箱,塞到吕晋怀里,打开医药箱。
在两人呆滞中,抓起绷带几下缠紧小腿,以免毒素蔓延,然后用牙撕开一次性针筒,快速的给自己注射了一针血清。
好在,下来之前就防着被毒物咬,秦衍提前整理过医药箱,一应东西齐全。
吕晋怔神的抱着医药箱,看她几个动作下来,只觉得眼花缭乱,傻傻回不过神。
随后又看她捏着一把手术刀,快速用碘酊消毒手术刀,酒精棉擦拭伤口,手术刀斜向插入肉中,旋转一圈生生把整块黑紫腐肉剜了出来。
然后对伤口进行彻底的清
创处理,生理盐水清洗消毒后,再用双氧水进行厌氧菌的杀灭,放置引流条包扎伤口。
纱条引流的处理法,既能起到消毒杀菌的作用,又能起到快速愈合的作用。
整个过程没有半点停顿,半点迟疑,堪称行云流水,中间哪怕汗水如瀑般淌下来,也只听到她在剜肉和清洗伤口时发出了两声咬牙的轻微嘶声。
倒是把两个旁观者看得频频抽气,紧张的脚趾头蜷缩,这得多疼啊!
一套出神入化的流程操作下来,吕晋叹为观止,如果这时候秦衍告诉他,自己是行医几十年的外科医生,他都不会有丁点怀疑。
“你们整理下医药箱,我歇一歇。”即便秦衍的精神强度尚处于可忍耐的状态中,但何箐的身体机能在提醒她,你身体已处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苍白着一张脸擦擦手,摸出几块绿晶丢进嘴里,乏力靠在粗壮的树枝上休憩。
丁浩看着她面无人色的脸,心惊胆战地轻声问:“你的伤口......”他想说不会感染了吧。
秦衍无力摆摆手,安抚他自己没事。
她早研究过,不慎被堕落者咬,不会像丧尸世界里一样,尸化变丧尸。
只不过这只堕落者毒素太强,处理不及时会死人。
显然,这是一只畸变的堕落者,又生在能量爆发的中心,比地面上的堕落者杀伤力要强得多,智商方面也高出一截。
两人默不作声把用过的纱布酒精棉丢下树,不经意低头,看见秦衍剜掉的肉和滴落的血液附近的地底下钻出无数大指姆粗的红色蚂蚁,密密麻麻叠在一起疯狂吸食血液啃噬腐肉,俨然在享受一场狂欢的盛宴。
惊恐油然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