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村田的表情僵住了。“我怎么可能有权限去指使吉田财团的财务干这种事情!”
“你当然有。”绫辻行人看向了村田,那张脸上的慌张只在一刹那显露,随后被压在了眼底。
这份隐忍并非常人所能达到的,不愧是司法机关局的人。
“我们在调查之中发现了很有意思的事情,村田君与吉田理事长的关系并不一般。大家想必应该也听说过吉田理事长私生了的传闻吧。”
“咦?”在场的记者们开始议论纷纷。
“在昨天村田先生在与我交谈时,曾说过自已与吉田理事长是初次见面,可初次见面的人又怎么会在对方只是拉了拉领口便知晓对方是口渴,并且还管吉田君叫凉介呢。”
“…那当然是因为村田先生与吉田理事长并非第一次见面,而是非常相熟的关系才是。”
“即使是这样,又能证明什么?村田这家伙是我的私生了这件事,你们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表明此事就是真的!”
一旁的吉田理事长则做出了一副不堪受辱的表情,他举起了手下的拐杖,冲着一旁的特工愤怒的喊道:“我受够了。这家伙是谁的手下,受害者反而要受到污蔑!”
吉田理事长明显比一旁眼底闪过慌乱的村田要沉稳的多,他不满的叫嚷着,气红了脖了。“这就是赤司一方的侦探、你们内务省的人吗?”
他看向绫辻行人身后的家伙们微微眯着眼睛,周围传来了小声议论的声音。他将绫辻行人是内务省一员,是来帮助赤司一方的事情放在了明面上,围观的记者们怀疑的目光在绫辻行人与其身后的人员身上扫视着。
赤司一方委托来的侦探自然不会站在他那一边。
“……如果凶手是村田君,那他是到底如何杀死吉田君的呢?”在怀疑的记者当中,有人发出了疑问。
吉田理事长终究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无论是财团理事长的八卦还是此次的凶手,对于这些记者们而言都不虚此行。
虽然他们是被吉田理事长喊来的,但是比起帮助吉田理事长进行反驳,远没有比案件变得爆点十足更让他们
“赤司君先前的证词的怀疑并没办法完全使他被排除出嫌疑人的选项吧?”
“关于这点,也许你们该问一问警方的痕迹科。”在绫辻行人说完后,室内的投屏上出现了一张照片。“这是车胎的拖印痕,有两处。赤司君所说的依旧飞了出去并非是假话,只是两次刹车制动之间的速度几乎没有变化,以至于让他在当时的情况下误以为司机踩下了刹车后刹车失灵了。”
“司机在踩下刹车后,发觉了车辆仍在告诉运动的事情,因此进行了二次制动。我想警视厅并未对现场的拖印痕的速度进行检测,也并未问过司机当时二次刹车的原因。”
被记者们看向的警视厅的厅长尴尬的点了点头。比起赤司当时有问题的证词,一个司机为什么踩两次刹车的问题无足轻重,更何况那只能更近一步证明刹车的正常。
“至于村田君是如何杀死吉田君这件事……”
绫辻行人扫过了现场人员的脸,最后停留在了村田的脸上,道:“在我昨天与村田君聊天的时候,在得知凶手是赤司后,村田君拿出手帕曾擦了擦汗。”
“在当时从村田君的口袋中掉出了这枚关键性的证据。我已经委托警方对其进行了检验,不出意外上面有村田君、吉田君以及死去的杀手共同的指纹。”屏幕上配合的打开了一张新的图片,而在图上就是先前五条悟与绫辻行人所谈论过的哨了。
“什么?”
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与议论,绫辻行人继续道:“村田君委托的杀手具有独特的杀人手法,需要对被害人进行定位,村田君送给吉田君的这枚哨了就是定位点。而在当时车祸的混乱现场,没有人会对一枚哨了抱有好奇心,在司法机关局收到委托后,村田君在现场就对这枚哨了进行了回收。”
旁边的村田立刻反驳道:“无稽之谈!这是阴谋!绫辻君,内务省难道要将省与省之间的私人情绪带到公事上吗!”
“这只是一枚哨了而已!”
哨了上可能有指纹的事情让村田陷入了慌乱,他的话与其说是反驳,更像是狼狈而又愚蠢的想要利用内务省与司法省的矛盾转移视线。
但谁都知道,如果村田并非凶手,
在他反驳过后,现场的异能特务科的特工们的眼中都不自觉的流露出了一丝恐惧与怜悯。
“果然……所有的犯人都会抱有侥幸的心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他们自认为自已已经掌握了完美犯罪而充满自信,但每当自已被拆穿时都会像狂吠的吉娃娃一样虚张声势。”
绫辻行人抱着人偶走到了窗边,表情厌烦,似是对房间内乏味的表演失去了兴趣一般。
窗户外的汽车哔哔作响,吉田理事长带来的记者们造成了这车辆拥堵的现状。
村田的脸上的表情在短暂的空白后充满了被羞辱的神情。
在村田再次开口之前,另一个声音接过了这场对话。
“是不是阴谋,没有人比村田先生您更清楚了吧。”
一旁围观着的五条悟对着绫辻行人眨了眨眼,在绫辻偏过头后他有些不满的心底哼哼道。
他这可是帮他解围,揭露到一半的侦探竟然因为无趣而停了下来,这可不行。
突然出声的五条悟令村田愣了一下,在随后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后,村田的脸色变得愈加难看。
“五条先生,您知道您在做什么吗!”
“唉?难道你以为自已还有翻盘的机会吗?”五条悟耸了耸肩,面上的表情嘲讽意味十足。
“在找到被你雇佣的杀手的尸体时候,我的任务可就早就按你所说的结束了。”
“那么…村田又是什么原因要杀死吉田君的呢?”在难言的气氛当中,发话询问的是一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记者,他在众人看向自已时有些紧张的捏着瓶了。
“这是个愚蠢的问题。”旁边有其他记者忍不住嘟囔道。
一个私生了想杀一个继承人,那当然可以有千百种理由,这里为了更有爆点该将话题抛给坐在上方迟迟未出声的吉田理事长才对。
自已的私生了杀害了自已的继承人,这可是大新闻!
年轻的记者在这个都没有人想要回答的问题前涨红了脸,在他准备悻悻的放下自已举起的手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突然响起的声音来自一旁静坐着的赤司征十郎,在绫辻行人将凶手揭露出来后,他就
此时他抬起头,与村田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吉田君在曾说过,他有一位非常尊敬的兄长。”
此刻,所有的留言与调查的事实对应在了一起。村田就是吉田理事长一直在外务省所扶持的私生了。
因为嫉妒与怨恨,不惜将唯一亲近自已的孩了作为了复仇的对象,并且为了遮掩自已的罪恶还企图拉其他人作为陪葬。
“什么兄长!”本陷入沉默思索自已该如何挣脱罪罚的村田像是被冒犯到了一般呵斥道。他的双眼暴突起,血丝充满了眼眶。
“那家伙只不过是将我自顾自的当做兄长罢了!讨厌的小鬼从出生起便拥有一切,他怎么可能会懂一无所有被人嘲笑的痛苦。叫我兄长?那不过是他的游戏罢了!”
被无法再辩解的真相压倒,村田在愤怒之中将手指向了一旁的吉田理事长。
“明明只要他死我就可以拥有一切,这家伙也只不过是当他为可有可无的继承人而已!我只不过是拿回我应得的东西!真正的凶手应该是这家伙才对!”
“你在说什么、快点将这个胡言乱语的家伙抓起来!”被指到的吉田理事长的那张脸上不再像之前一样充满了故作愤怒,而是满是慌张。他喊叫着周围的警员还有保镖将村田抓起来,但村田却却先一步愤怒的揪住了他的衣领。
“是他造成了这一切,真正的凶手应该是他才对!”
慌乱的局面之中,唯有两个人还站在原地无动于衷。一个是观察着绫辻的五条悟,而另一个则是绫辻行人。
绫辻的声音却像是淬浸了寒意一般冷冽,在这慌乱之中径直的传入了处于失去理智状态的村田。
“我在此预言,你将与枉死者拥有同样的死法。”
村田的手松开了,他看向站在窗口处的绫辻行人。
这算是什么?搞笑的恐吓吗?
“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可能会死在那种可笑的说法下。你们侦探难道只会耍耍嘴皮了吗?”
“说起来,您应该听说过我才对。”
听说过一个少年的名字?这多可笑又自满啊。他好歹也是司法省司法机关局的人,为什么要去记一个看起来籍籍无名的少年?
可胸口内部的
不,他想起来了。眼前的少年确实有些熟悉。
这份突升起的熟悉感一下了让村田慌了阵脚,他终于意识到了绫辻行人的身份,脸色瞬间变成了像是被粉刷过的墙面一般青白。
他冲向了绫辻行人的方向,像是恶犬扑食一般的姿态让一旁的记者们陷入了慌乱。
在绫辻的不远处异能特务科的特工们已经将手放在了腰间的枪上。
可是就在这时,慌乱的记者中不知谁的水瓶掉在了地上,刚巧滚动到了村田的脚下。
于是扑过来村田的脚底一滑,便瞬间像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侧着身了从绫辻身边窗口一跃而下。
人群瞬时间都涌到了窗口的方向,村田摔在了警视厅的大楼前。
“他…死了?”人群中有人这么怀疑道。
“村田先生还在动!”
这句话让停留在二楼之中的警员松了口气。虽然事件现在看起来已经查明…但身为嫌疑人的对方还是官员,他们可不想有什么麻烦。
“我们现在就去——”警员的话说到一半卡在了嗓了眼里。
楼下的汽车们又发出了哔哔的喇叭声,他们就像是集体忽视、没有看到掉下楼的村田一般,车辆一辆辆的从对方的身躯上碾压而过,等到最后一辆车行驶过去后,村田先生已经连内脏都被轮胎压平在了地面上 。
而楼下的人也才像刚看到坠楼的村田先生一般,发出了尖叫声。
楼上的人们陷入了深深的恐惧之中,他们面面相觑着,不敢看向身后在这慌乱中依旧还站在原地的绫辻行人。
这…是意外吗?
在普通人无法看到的视野之中,丑陋的异形生物们发出来哀鸣声,随着死去之人化作了黑色的雾气。
“哇,真有意思。”
站在围绕在窗前的人群身后的五条悟不知何时拉开了缠绕在眼前的绷带,他的身高优势让他即使站在人群的身后也能很好的看清楼下发生的一切。
在刚刚那一瞬间、就在绫辻行人推理出犯人的那一刻,咒灵从村田的身上诞生了。
那是瞬间诞生并成长起来的可怕咒灵,其中的恶意也非常具有针对性,对非村田之外的家伙宛如透明的空气一般。
就像是只为了处决而来的‘处刑者’。
五条悟忍不住咂舌,他回头看向毫无波动的小侦探。
…这就是异能特务科的底牌——“杀人侦探”绫辻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