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刘氏到底是个狠人。
在这些下人带了一袋银子,回府禀报时,她已经恢复了理智,着手开始处理这烂摊子了。
“你,拿着这个跑一趟宫里,往西宫门走,那里有一个嬷嬷等着。”
下人不敢多问,拿了那锦囊就走。
刘氏打点好了一切,按了按太阳穴,一个人落寞地坐在了沈秀的那间屋子。
日光透了进来,空气中尘埃飞扬。
她抱着那被褥,愣是半天也没有哭出来。
明明这屋子里到处都是沈秀身上的那股香味,那案桌上摆着的花瓶里的花,还是她昨日亲手去摘了花插进去的。
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刘氏不敢闭眼,她只要一闭上眼睛,沈秀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样子就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而这一切本该是沈涅鸢承受的!
被活活烧死的人却是沈秀。
刘氏不敢去想昨夜她在梦里听到的一声声救命,究竟是不是沈秀在火中向她求救。
她怎么能承认,那场大火是沈威默认放的,见死不救也是她下的令。
沈靖昨夜不在府中,这会儿是刚回府,就听到了下人的传报。
在回廊间,他碰上了沈威。
沈靖支支吾吾地还想解释昨夜自己不在柳巷。
不料沈威压根就没有问他去了哪里,只是说,“你去看看你娘吧。”
沈靖见到刘氏的时候,刘氏正在帮沈秀铺床榻。
“娘,事情我都听说了,我看这一切都是拓跋渊和沈涅鸢设计的,是他们合谋害死了妹妹。”
“你说什么?”刘氏睁大了眼睛看着沈靖,“你把话说清楚了!”
“那宫尘不是说沈涅鸢那个臭丫头命悬一线,不能随意移动她么,可怎么就那么巧,昨夜大火,这沈涅鸢就被他带去了医馆。”
沈靖砰地一声,一拳打在了案桌上,神色阴毒道,“我看就是他们两人合谋,害死了妹妹。”
“你说的不错,一定是这样
的,是沈涅鸢那个死丫头和拓跋渊将我的秀儿活活烧死的!”
秀儿不是被她害死的。
“我要让沈涅鸢和拓跋渊血债血偿!”刘氏的心头溢出咬牙切齿的恨意。
她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两人碎尸万段!
那个拿着她的锦囊的下人,跑出沈宅没多远,就在路口被荆朔用刀抵着抢过了那锦囊。
“好汉饶命!钱都在里面了,你千万别杀我!”
下人哆哆嗦嗦地跪在了地上,连是谁抢了他的锦囊都没有看清。
荆朔一脸纳闷地看着跪在地上不住的给自己磕头的下人。
沈家好歹是将门,怎么府里的下人都是这样的胆小鼠辈。
他本还想着要怎么威胁这下人不说实话,如今看来,不用他多说,这下人一定不敢在刘氏面前说真话。
下人连连磕头,连荆朔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他都不知道。
在他不知道磕了多少头的时候,突然发现早就没有人了,自己倒是被围观的百姓围了一圈。
他后怕地站了起来,“去去去,看什么看。”
这下人脚步轻飘地还是去西宫门绕了一圈,本就是想打发一下时间,要回去复命,不想遇到了那个刘氏口中的嬷嬷。
嬷嬷将他拉到一旁角落里,“看你畏畏缩缩的,是沈家派来的人吧。”
下人愣愣地点了点头。
“有无差错?”
下人又是一愣,不知她说的是何时,想着自己丢了锦囊,就硬着头皮又点了点头。
“行了,走吧,告诉你家主子,后面的事情,娘娘会办妥的。”
下人寻思了一路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回到宅子里,立马就被粗使嬷嬷喊到了刘氏跟前。
“那嬷嬷可有说什么?”
下人擦了擦额前的冷汗,道,“那嬷嬷说请夫人您放心,娘娘自有打算。”
这话他也没有传错。
那宫里的嬷嬷就是这个意思。
……
宫尘的医馆大门紧闭,外头挂了一个木
牌子,上头写着闭馆。
医馆里头是难闻的草药味道。
沈涅鸢躺在床榻上,干瞪着眼睛,埋怨道,“宫尘,你能不能开窗通通风,这味道实在是太难顶了,我都快要吐了。”
宫尘瞥了她一眼,埋头捣药,一言不发。
沈涅鸢皱了皱眉头,打算自力更生。
她强撑着身体,坐了起来,自个去推窗户。
“小姑奶奶,你能不能不要乱动!”
宫尘皱着眉头,丢了草药,连忙去阻止她。
“你安分一些成不成?”
沈涅鸢拧着秀眉,看着他,“宫尘,你怎么这么凶?”
宫尘平日里待人一般般,但他有职业病,对病人那叫一个周到温柔,尤其是钱多的病人。
“只有你好了,少君才愿意给我看伤。”宫尘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有理会她,转身重新去捣药。
“你说什么?”沈涅鸢紧张地拉住了他,“谁受伤了?拓跋渊吗?”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宫尘看了看窗户,道,“我是说,这窗户你别想着开,你眼下这个情况吹不得风。”
宫尘心虚地背过身,拿起木棍捣药。
“你刚刚明明说……”
“我什么也没有说,你什么都没有听到。”
“……”
拓跋渊这么好面子的人,怎么会愿意让沈涅鸢知道他受伤了。
宫尘一边捣药,一边觉着自己这个下属当得太称职了,连少君的面子都顾虑地这么周全。
作为拓跋渊的心腹,他承受地太多了。
宫尘这般想着,可没有想到沈涅鸢一看到拓跋渊,第一句就是,“你哪里受伤了?”
拓跋渊闻言,挑眉不经意地朝着宫尘看了过去。
宫尘手一抖,那手里捣药的小木棍竟是掉到了他的脚上。
“这木棍脏了,我去洗洗。”宫尘弯腰捡起木棍,避开拓跋渊警告的视线,借故跑了。
沈涅鸢拉了拉拓跋渊的手,“你说话呀?怎么受伤的?什么时候的事情呀?”
“这会儿倒是知道关心我了。”少年淡淡一笑,拉起了被褥,盖在她的身上。
沈涅鸢伸出手,重重地压在了被褥上,神色半是担忧半是焦虑,“你说不说呀?”
“宫尘唬你的,谁能伤得了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