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考试的学子虽多,一场文、武俩试,也仅仅只需要一天时间而已,接下来,便是等待审卷、以及综合评卷,这需要三天。
三天后,放榜的日子,众多学子早早的,再度来到了北郊外等候着。
多余来的没那么早,等他到的时候,放榜的那块墙壁前,早就围了个水泄不通,想挤也是挤不进去,也不用着急。
“看你悠闲的样子,似乎对自己很有自信。”
听这令人讨厌的声音便知,又是长陵世子明宣成。
多余瞥了他一眼,懒得去理会。
也许在年轻一代中,明宣成也确实算是不错,家世是一部分,除却家世外,他也的确有值得他人称道的地方。
不过,讨厌一个人,除却原本就有的恩怨外,他们俩人之间,实在是合不到一块去。
“放肆,世子殿下问话,你…”
“滚!”
多余脾气固然不坏,却也不想被人接二连三的来吵吵着,被蚊子围着,总归心情会不好。
明宣成眼神顿寒,这可是他的护卫,一个滚字,这是不将长陵王府放在心上的意思吗?
不过很快,他眼中寒意消去,换上一幅淡淡的笑意:“看样子是确认自己可以考进书院,所以这般大胆,只是多余,如若你落榜了,又会怎样?”
多余终于理了一声:“世子殿下这么肯定我会落榜,是不是,暗中做了什么手脚?”
明宣成的笑意,顿时荡然无存,森然喝道:“话,不能乱说!”
文、武双试时,若是作弊或是抄袭等等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同样,若有人敢在学子的考试中做手脚,一旦被查出,那个后果,同样无人可以承受起。
纵然明宣成乃皇族,怕也是不会好过。
多余笑道:“随便说说而已,世子殿下何必这么紧张,还是说,世子殿下真就这样做了?”
“住口!”
明宣成眼中有杀机,拂袖而去。
多余看着他的背影,亦有着寒意在涌动着。
晌午时,终于开始
放榜。
文试时的那位监考先生,带着一群人,来到放榜的墙壁前,将一张张名单贴在了上面,名单上纪录着的,全都是被书院录取的学子。
有名字就被录取,反之,则是落榜。
每一年四大书院开考,考试之前,满是等待和期望,而放榜之时,就会看到更多人的失望,甚至是失魂落魄。
没办法,希望有多大,失望就会有多大。
但这一切,终究要去面对。
名单不少,足有数张,上面的名字更是不少,然而对于众多学子而言,会被录取的,注定只是其中的少部分。
数万学子,在三天前参加书院考试,最终会考上的,不足十中之一,比例很小,就意味着,会有更多人在今天失望,以及痛哭流涕。
有人兴高采烈的离开,有人失望无助的离开,多余终于到了前面。
一张张名单,一个个名字,即便数千人被录取了,找自己的名字会很不容易,多余也没花多少时间,就看完了所有的名单,名单上,没有他的名字。
果然!
多余笑了笑,微微侧身,看到了明宣成,看到了他与这位监考先生之间,视线上的快速接触与交流。
“先生,你好,我想查卷!”
所谓查卷,指的是不相信自己会落榜,便可以去查自己考试的卷子,将其摆出来,明确告诉他,为何会没有被录取。
查卷很正常,只是很少有学子这样要求过,因为审卷、以及综合评卷很公平,少有出现遗漏的时候,查卷,就没这个必要。
竟然神情如此平静,丝毫的焦虑与愤怒都没有,这是一个意外,但这个意外,并不能阻止接下来的进程。
“可以!”
这位监考先生硬邦邦的说道,不带半点感情,也是像在看白痴一样看着多余,以为查卷,就能查出个所以然来?
他却是完全忽略了,明宣成此刻,对他不断的示意。
大概是,他们俩人之间,本就没有多少默契,所谓的视线交流,更多的也只是个笑话。
不然的话,绝不可能让多余来查卷,更不可能,答应的这么爽快。
监考先生从怀中,取出一张卷子,将之舒展开来,让许多人未必看的有多清晰,也算是都看到了,多余当然也看到了。
“你自己看看你的这张卷子,有什么疑问,自己讲!”
居高临下,未必是对多余有多厌恶,却有一份淡淡的讥诮。
多余又是一笑,道:“我说要查卷,先生竟然将我的卷子这样随身带着,似乎早就知道我会这样做,那是不是可以表明,先生早就对此有了准备?”
“我好奇的是,为何,先生会有此准备?”
陷害一个人,大抵上可以很简单,明宣成有身份,监考先生有这个便利,可以说轻而易举,但问题在于,太拙劣,也太看不起多余了。
以为来自寒门,就一定会忍气吞声了?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多,注意到这里的人也是越来越多,而只要不是傻子,从这番对话和监考先生的举动中,都能看出一些异常来。
只不过,即便是有问题,卷子是真的,这个问题便不严重,不管告到什么地方去,这场官司多余也不会打赢。
总不能因为监考先生早有准备,就断定多余的落榜有问题吧?
所以,尽管有些意外,监控先生并没有当成是一回事,既然陷害了多余,自不会让对方找出个中的关键和问题来,这,就是他们的底气,敢于如此毁掉一个人未来的底气。
“你要查卷就快些,莫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多余淡淡道:“我要查的卷子,不仅仅只是这一张,而是所有学子存放的卷子,先生,麻烦你了。”
不管落榜与否,考生的卷子都要保存,至少保存俩年,方便随时查阅,这是惯例,亦是防止有人从中作乱。
监控先生顿时勃然大怒,喝道:“你以为我们都是没事做的人,你以为你是谁,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书院的规矩,与大周王朝的法度,什么时候,由你说了算?”
“奉劝你一句,休要胡闹,若不然,别怪我取消
了你来年再度参加考试的资格。”
前面一句是质问,后面这一句,就相当惩罚了。
多余道:“有你这样的监考人在,我恐怕永远都没办法考取进书院。”
监考先生脸色一沉,还待说什么,多余再道:“我要查阅所有学子们的卷子,用意只有一个,你手中的卷子,并非是我所做,而是你找人临摹的,当然,你老早就毁掉了我的卷子,这就没证据了。”
看着对方,多余微微一笑,问道:“但问题是,你能毁的掉我的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