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如在震动,瑟瑟发抖着,那仿佛有着一座连接着天地的雄峰拔地而出,横亘于天地中,无形的磅礴之力,立即落在多余的身上,他的身子,再度弯曲下来,脸色一片苍白。
武侯之力,果然名不虚传!
“居然还在忍着不跪,实在出乎意料,好,本侯就看看,你到底能够坚持到多久。”
英武侯大步走出,这是第二步,原本强烈的威压再度提升,庞大的精神压力,如同潮水般侵入进多余的身体中,欲要将他彻底给击跨掉。
大周十大武侯,皆是具备着神力,所谓神力,武侯之身,震慑天下,上可无视苍穹之高,下可毁山断海。
“第三步!”
此刻,在多余的眼中,英武侯好像化身成为了一轮烈***人的气息,如惊涛骇浪,阵阵席卷而来。
四周的空间中,像是出现了无数座山岳,阵阵恐怖之力挤压而来,那等疯狂之下,多余的脸色,一白再白,最后惨白如金纸,口中鲜血,喷涌而出,其人也是身不由己的,向着外面暴退而去。
“砰,砰,砰!”
英武侯眼中含烈日,浩大而凌厉无匹,那是丝毫都没有给多余任何的喘息机会,接连三步踏出,当第六步落下时,整个大殿空间,已然是变得无比混乱。
空间震荡之下,多余视线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楚任何的景象,能够看到的,就是一轮无法形容的煌煌烈日在身前,人变得渺小,变得不在重要,随时都有可能消散而去。
“本侯最后再问你一遍,事情,是不是与你有关,又到底是什么人在指使着你?”
话音落下,第七步强势踏出。
大殿未变,依旧还是这巍峨之殿,可是在多余这里,一切都变了。
没有了大殿,没有了英武侯,那一轮煌煌烈日也消失不见了,存在着的,是一道骇人之极的恐怖风暴,在此风暴面前,空间、大地,包括空间大地中的一切,都将化成虚无。
多余整个人,重重的飞出大殿,砸在了大殿外的地面上,身体下的地砖炸裂开来,
一口又一口的鲜血,不住的喷涌而出。
空间中,霸道绝伦的力量,强势之极的冲进多余身体中,横冲直撞,欲要将多余给摧毁。
“与我无关,我不知情…”
八个字,仿佛耗尽了多余的心血一般,说完后,不在有鲜血从口中喷出,那不是伤势止住的缘故,而是,无血可喷,因为喷的太多了。
武侯强大之力,几乎全断了他的经脉,身体内外,有无形之力禁锢,使得呼吸难继,随时都有断绝的可能。
英武侯双眼微眯,少年居然没死,这是一个很大的意外,当然,和这个意外比起来,英武侯更在意多余先前的话。
到了这种程度,英武侯相信,对方所说的都是实情,没有欺骗,也无法欺骗。
他这六境上品之力,以精神威压入侵,封锁其全身精、气、神,没有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说谎。
“既然还没死,那么,本侯便不怪你无礼之罪,你走吧!”
多余躺在地面上,无声的一笑。
许久后,身体终于回复了一分气力,他慢慢的从地面上爬起来,而后抹去嘴角边上的血迹,这一切都结束后,重新,直视英武侯。
“武侯大人果然凶猛,这番赐教,小子铭记在心,希望日后有机会,再请武侯大人赐教。”
英武侯哈哈一笑,道:“这份胆色,令人刮目相看,但本侯奉劝你一句,还是忘记为好,免得有一天,会死无葬身之地。”
多余道:“武侯大人,莫欺少年穷啊!”
英武侯双瞳猛然一震,这一刻,沙场杀敌时才有的杀机,毫无征兆的出现在心中。
他并没有将多余放在心上,堂堂武侯,大周最鼎盛的十三个顶尖人物之一,身份尊贵,更是实力超凡,对方不过一介小子而已,任何的威胁,对他来讲,不过清风而已,随意拂去便是。
然而,莫欺少年穷这五个字,太过惊心。
“武侯大人,您怕了?”
多余突然出声。
英武侯恢复平静,放声一笑,道:“小子,本侯要
是不给你这个机会,传出去,天下耻笑,所以,别用什么激将法,本侯说了,七步之后你若不死,便让你活着离开,滚吧!”
身为武侯,不但自傲,更有自信,少年的话固然惊心,如果说就这样怕了,此生也就到此为止了,而这,恰恰不是英武侯所愿意的。
他正值壮年,血气浓郁,如今六境上品,踏进七境是必然之事,岂能因为一个少年,就坏了他的武道之路?
“如此,就多谢武侯大人了,小子告辞…”
“侯爷!”
田光归来,还带了一名妇人,身穿白色丧服,如果没有猜错,应该是李闲之妻。
英武侯道:“李夫人,你怎么来了?”
李氏应道:“先夫之死,多日都不曾有什么消息,特来询问一下,冒昧到来,还请侯爷见谅。”
英武侯摆摆手,道:“李夫人放心,李闲之死,本侯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他讨一个公道。”
田光道:“侯爷,学生查问过了,这小子,确实都在清音阁,与心语姑娘在一起,半步未出…”
话到此处,他还看了多余一眼,有着极其的艳羡。
英武侯道:“本侯也问清楚了,与此子无关,此事到此为止,本侯会查找其他线索…”
李氏突然说道:“侯爷,不知,我能否发表一下拙见?”
英武侯道:“李夫人请讲!”
李氏道:“所谓人证,有可能会被收买,千秋湖是什么地方,我们都心知肚明,更加容易收买,师爷只是询问,未必会让人说实话。”
多余眼神轻轻一紧,好一个厉害的妇人。
英武侯问道:“李夫人的意思是,上一些手段?”
李氏道:“重刑之下,若是不改,方为实话,否则,烟花之地,实在难以让人信服。”
她旋即看向多余,道:“我并非是刻意针对谁,就事论事,望你莫怪。”
多余道:“心语是人证,是证人,即便各衙门传唤,也只是询问,没有对证人用刑的道理,夫人伤心可以理解,若乱了国法、律条
,朝廷御史言官处,别说夫人不好交代,武侯大人也同样不好交代。”
李氏默然片刻,道:“就当是我为寻先夫之死的原因而着急,若朝廷责罚,任何后果,由我一力承担。”
多余道:“我可以肯定,夫人承担不起!”
李氏道:“我母子的命,够不够来承担这个责任?”
没有任何的疾言厉色,只是平静如水,然而就是这平缓道出的一番话,令在场三人均是为之动容。
英武侯疾步而来,到了李氏面前,重重抱拳,道:“请李夫人放心,李闲之死,本侯必然会给你们孤儿寡母一个交代。”
“来人,将心语带来。”
李闲是怎么死了,李闲死了,英武侯并不如何关心,也没有过多在意,之所以要追查到底,英武侯要的无非只是一个面子而已,以及对他人的一个交代。
朝廷、在野,均是知道李闲乃他麾下之人,他若不查个水落石出,面子何在?
麾下其他人,又如何看他英武侯?
但从这一刻起,英武侯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