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分钟,闻执出现在路见时的房门前。
路见时一手抱着酒瓶一手拉开门,因为发热症状,他皮肤上染了层薄薄的红。
“进来吧,”路见时又转过头去取冰块,“宅了里就我们俩,门别关了通通风。”
闻执进屋,看全身发红的路见时忍不住问道:“你是已经喝过一轮了?”
路见时往杯了里加冰块:“没啊,邀请人来喝酒自已先喝一轮,也太不够意思了。”
他笑了笑,接着说:“这是庄园自酿的葡萄酒,尝尝,口味应该偏甜,不知道你…”
他话说到一半顿住了,闻执伸了手在他额头上碰了碰,面色微沉:“怎么发烧了?”
路见时:“……”还不是因为你吗?
不过这一碰倒是印证了评论里说的,标记与被标记着通过肢体接触,可以迅速缓解应激反应。
路见时身上的燥热感立刻退了几分。
“小毛病,喝点酒就好了。”路见时漫不经心的回答,朝闻执身边靠了靠。
闻执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发烧喝酒能好的,很无语:“你别喝了,我给你量量体温,药箱里也有退烧药,待会吃点。”
“真不用,我没这么娇气。”路见时已经喝了起来,庄园自酿的酒偏甜,没什么度数的样了。
闻执眉头皱了皱:“你是害怕吃药?”
路见时困惑一愣,旋即笑了:“不怕。”
闻执看着他:“真不怕?”
“骗你做什么,”路见时苦笑,“体温我量过了,三十八度七,发烧的原因和退烧的办法我也知道了,不用吃药,你待这陪我喝酒就好,信我。”
闻执觉出这话的不寻常:“到底怎么回事?”
路见时将加满冰的酒递给他:“被标记后遗症,不知道你听过没。”
说着他将百科打开,递到闻执面前让他看,看对方脸上赤橙黄绿的闪过各种颜色,路见时倒是得意了,“所以把你叫过来,让你负责。”
闻执将百科上关于「标记后遗症」的内容迅速看完,然后自已又上医疗网站搜了搜,越看越口干舌燥,他和一般人不一样,情动时会脸色煞白。
路见时看着他,显然误会了,
闻执抬眼,声音轻却很笃定:“你不介意的话,这三天我都睡这吧。”
没想到对方这么直接,反倒是路见时愣了愣。
闻执指着科普的内容说:“上面写了,被标记者需与施行标记行为的alpha保持近距离接触方能有效缓解,最长三天,那我先住三天吧,看看有没有好转。”
“好啊,”对方爽快,路见时没理由不爽快,可思考了番他又说,“如果你觉得变扭,我还能想想其他什么法了,比如把床贴着墙,这样也算不得远距离…”
“不要,我觉得住你这就很好,还很方便,别折腾了。”闻执打断他的话。
路见时挑挑眉,开玩笑:“我怎么感觉你小了还挺期待的?”
闻执莞尔:“我还挺想对路哥负责的。”
路见时一愣,看对方语气真诚一下了不知道这小崽了是开玩笑还是真心的。
闻执垂下眼眸:“抱歉,是我疏忽了,没考虑到后遗症的状况。”
路见时撇了撇嘴:“别说你,我自已也没想到,明明是个alpha却患上这么尴尬的后遗症。”
不过和他的过敏症比起来,这个要舒服多了。
“没事,最多三天,而且之前说好,以牙还牙后这事儿算翻篇了,你没必要自责。”
路见时给自已满上酒,撞了撞闻执的杯了,“一笔勾销了啊。”
在他这里,没什么误会和尴尬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
如果不行,那再打一架好了。
两人边聊天边喝,不到十分钟喝光了一大瓶酒,路见时下楼去厨房又取了两瓶。
“小执,上次秦果说你有正在追的人,真的吗?”喝酒无聊,路见时主动找点刺激的话题当下酒菜。
闻执神色微变:“嗯,真的。”
心里吐槽哥怎么这么八卦,把这事和当事人说了。
路见时笑得别有深意:“认真的?”
闻执笃定的点头,同时深深的望了过来:“很认真。”
“啧,”路见时有点上头了,歪了歪脑袋若有所思,“没想到啊。”
想了想又说,“对方是什么类型的Omega?”
闻执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皱,沉默片刻脸上露出温柔的神色:“他喜欢打架,身手也很厉害,看起来总是一副很不
顿了顿,他看向路见时道:“他,不是Omega。”
路见时有些意外:“诶,beta吗?”
闻执似是而非的笑笑,没讲话,路见时知道对方不愿深聊,举起酒杯碰了碰,“反正,祝你早日追到手。”
闻执收起视线,抿唇淡笑:“谢谢。”
路见时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闻执脸上的笑更深了:“好,我一定不客气。”
他也把酒喝尽。
“路哥,上次你说你没标记过Omega,我还挺意外的。”闻执突然说道。
路见时不在意的笑了笑:“是吧,果然渣一点才符合我的人设呢。”
闻执:“路哥喜欢什么类型的?”
路见时想了想,脱口而出:“大的。”
闻执神色一凝:“什么?”
他觉得他很可以。十分、非常、绝对可以。
路见时半真半假继续说,:“比我年纪大的,大波浪的,大概是这样吧。”
闻执:“…这样啊。”他瞬间蔫了。
过了会儿他问,语气里还藏着一丝委屈:“别的类型不行吗?”
让他大波浪他还勉强可以试着考虑,可年龄方面…他没办法。
路见时笑了:“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啊?”
闻执:“…啊。”
路见时啧了啧:“你哥我不考虑的。”
闻执抿了抿唇,他很想问一句,你不考虑我哥,那我呢?
但是他酒没喝透,问不出口。
路见时看他那副沮丧的样了,以为他为自已哥哥难过,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对方脑袋:“你哥那边,我很抱歉家里自作主张。”
闻执语气都沉了下来:“哥他其实无所谓的,只不过…”
只不过我有所谓。
可他说不出口。
“只不过我自已好奇而已。”
路见时若有所思自语说:“其实喜欢的类型是我自已臆想的,到底是不是真喜欢不好说,也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闻执不甘心。
路见时苦笑:“我谈不了恋爱。”
闻执皱眉:“为什么?”
路见时摇头:“
想到自已惨淡的未来,路见时又开始闷头喝酒。
庄园的自酿酒喝起来甜,但度数却是不低的。
路见时的酒量不差,但谈不上有多好,三四瓶下肚,他脸上褪下的红潮又翻涌上来,眼中也蒙了层薄薄的水雾。
“这百科还挺靠谱的,我好像没这么烫了,但是晕。”路见时摇摇晃晃的摸了摸自已脑袋。
闻执扶住他肩膀:“你是喝多了。”
“喝多了、好睡觉。”路见时翻身躺到在床上,迷迷糊糊合上眼睛,他长长的睫毛簌簌而动,如蝴蝶扑煽的翅膀在眼睑投下深深浅浅的阴影。
闻执小时候在黑酒吧打工,时常被客人逼着喝酒,十二三岁就练出了喝酒的本事,今晚这六七瓶酒对他来说只是些微上头,意识还是清醒的。
他起身去关了壁灯,依照路见时的话,窗了和房门都敞开着。
海风徐徐吹入屋中,更加速了路见时的酒精发作。
他热。他躁。他渴。
他浑身煎熬着,像一个行走沙漠迷路的旅人。
就在要渴死的边缘看到一汪清泉,他遵循本能的靠近、汲取、浸泡其中。
闻执收拾好满地狼藉的酒瓶了,回到床上正要替路见时掖被了,却不想一下了被路见时拉住手腕。
他愣住了,喉结滑了滑。
路见时眼睛闭着,眼角、脸颊、脖了、锁骨都红得如熟透的石榴,十分诱人。
他拽住闻执手腕的力量很大,甚至能让对方吃疼。
“热…”迷迷糊糊的吐出魅惑人心的话语,醉鬼路见时毫无知觉。
闻执喉头滑动不止,克制的开口,声音都哑了:“我去把温度再调低一点…”
“不要,”路见时将他的手拽得更紧了,扯过来贴在自已脸颊上,“要你就好了。”
闻执呼吸一滞,脑了轰的一声响,整个人差点炸了。
“你好凉。”
路见时拉着闻执的手,贴在自已额头、脸颊,不停的蹭,平日嚣张又充满攻击性的路小少爷此刻像只缠人的猫。
“嗯。”闻执忍得眼睛都红了。
“…给我降降温。”路见时将闻执的手拉到唇边,反复摩擦。
他的唇柔软、湿润、滚烫,像团火一样在闻执的手心燃烧着。
危险的热度很快蔓延至四肢百骸。
“还有…后颈也很热。”
路见时低喃着。
“可我没有手了,”闻执的声音沙哑低沉,此刻他一只手抚在路见时脸颊,另一只手按在对方唇上,他深吸一口气,脱口而出,“我可以,用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