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忤逆皇命”、“无度宠爱”、“不知好歹”。
这些词,每一个都像一把尖刀,刀刀戳在项君昊的心上。
从小把她宠到大,她就是这样回报父母恩情的吗?
这臭丫头!
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否则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帝王威严!
“来人!”
项君昊怒气冲冲地吼道。
往日的项映雪,随便说几句小话,便能把郑贵妃气个半死。
但是自从她披坚执锐亲自上过战场,知道了疮痍满目、生灵涂炭的凄楚后,便再也不屑于妇人间的口舌之争。
她心中能装得下的,仅仅是家国天下,是百姓民生。
映雪公主没有理会郑贵妃母子,而是直接看向项君昊。
灵动的大眼睛泛起点点泪光。
“父皇,就因为这女人的几句挑拨,你就要对女儿动刑吗?”
“项映雪!”
项文尧故作发怒。
“从小到大,你处处与母妃作对。
但是她呢,她是怎么对你的?
你难道没有一丝愧疚之心吗?
即使是今天,你犯下了违背皇命、调兵遣将的大错。
母妃也立刻赶来为你求情。
你却说母妃在挑拨?”
“住嘴!”
项君昊心烦难耐。
郑贵妃赶紧悄悄拉了拉项文尧的衣袖,叫他不要再说。
项君昊看着女儿泪眼汪汪、惹人怜爱的小脸儿。
心道,自家女儿的容貌果然是天下无双。
难怪东吴两位皇子为她大打出手。
也怪不得南照国太子写信过来,说只要映雪公主回到楚国,不介意她曾与辰王苟合过,愿娶其为侧妃。
也愿与楚国世代交好,聘礼礼单可由楚国随意撰写。
现如今,与北燕结盟是不可能了。
而以女儿在燕军大营中的经历,怕是整个大楚国也再没有男人愿意要她。
做父亲的总要为女儿着想的。
南照版图虽小,但富庶程度远甚于大楚。
以女儿的聪慧,未来很可能会成为南照国的皇后。
到时候,富甲天下的南照,好处还会少了大楚的吗?
他又望了望女儿。
那可人的小脸儿和柔弱的身子,仿佛动一下就会碎掉似的。
若是被打坏了,还怎么讨得南照太子也就是南照国未来皇帝的欢心?
他想了想,长叹一口气。
“将映雪公主关在内堂反省!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回迎雪宫!”
项君昊甩了甩衣袖,大步而去。
郑贵妃虽然没能见到映雪公主受刑的样子,不过能看到那最怕黑的丫头被关到黑漆漆的内堂里,身心也是无比舒畅的。
她与项文尧一起,冲着项映雪得意地笑了笑。
加快步子,跟上了项君昊的步伐。
北燕云州城。
郊外一间不起眼的舒适小院里,慕容光正滔滔不绝地讲着映雪公主的旧事。
坐在他对面的慕容辰,一边饮酒,一边面无表情地听着。
“二哥!”
慕容光实在看不下去,一把抢下了他手里的酒壶。
“大夫说了,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不能过度饮酒。”
慕容辰依旧没什么表情,向慕容光伸手。
“最后一壶。”
慕容光见他一副行尸走肉,只能靠饮酒压抑身体亦或心中痛苦的样子,心酸地叹了口气。
思来想去,将所剩无几的酒壶又递给了他。
兄弟俩坐在微风习习的庭园里,陷入了沉默。
许久,慕容辰忽然开口“然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