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飞机就降落在中海市。
众人入住距离市委很近的聚缘酒店,不知道是不是经费特别足的缘故,就连我这个小透明也分到了一个单人间。
在酒店大厅里,陈书记就宣布了一条纪律,任何人的出入都必须进行报备。
此话一出,立刻就让气氛紧张了三分,好似大战即将来临。
所有人都收起轻松的心态,先后进入电梯。
好死不死,我又跟李冉、杨咪乘坐了同一趟电梯。
杨咪媚哼一声,娇躯一歪,顺势倒入我的怀中,让我收获十数道羡慕嫉妒恨的视线。
“我决定了,今晚还是给你留门!”杨咪趁机在我耳边低语,还用香舌在我的耳垂上舔了一下。
你不是属猫的吧?
我打了个哆嗦,赶紧把杨咪推开,又退开一步,生怕这女人继续发骚。
虽然杨咪的所有暧昧表现都刻意避开了台里的领导,却还是被不少同行的人注意到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不出意外,我在婚内乱搞的传闻一定会满天飞,距离声名狼藉的下场不远。
故意的?
为什么?
对杨咪有什么好处?
不会是某人的授意吧?
我的脑海里闪过高冠霖和大背头的身影,到底是哪一个?
还没等我想明白,叮的一声,电梯就到了,我正要随着人流走出去,衣服却被扯了一下。
是一整天脸上都没笑容的李冉。
“杨咪的身份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杨咪更不是青睐你!”
“敢打杨咪的主意,你就等死吧!”
对李冉口中的“死”,我的理解是“前途无亮”和“社会性死亡”。
在我的认知中,李冉和杨咪有共同点,都是极致的利已主义者,也有不同点,前者基于婚姻羁绊会在乎我的一点点前程,后者只看我的利用价值。
所以,对李冉的这番话,我还是认同的,但我原本就没有跟杨咪上床的意思,李冉白操心了。
“怎么,心中的醋缸了打翻了?”
“你也配?”李冉积攒了一路的怒火始终爆发,“只要老娘愿意,勾勾手指,就有无数青年才俊排队上门,我会为你一个loser吃
“说得好!”我鼓掌,“那咱们就各玩各的,谁都别管谁!”
“宋哲,你真是无可救药!”
李冉凶猛地撞开我,扬长而去。
我揉了揉肩膀,淡笑着走出电梯,找到自已的单人间,刷卡进入。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晚霞下熟悉而又陌生的中海市,我不由自主地陷入回忆中。
我和李冉,都是不远处江州传媒学院的学生,在这里生活了整整四年时间,但都没能留在这里,又一起回了江市。
不同之处在于,我是在这儿难以找到工作,李冉是宁为鸡首不为牛后。
相信每一个黯然离开这儿的失败者,大都会发誓——未来一定要上演王者归来,可成功的寥寥无几。
李冉已经迈出了回归中海市的第一步,有望进入省电视台,更是在中海一号买了三百平的大平层,而我,仍在江市挣扎求全,连中层干部都不是,更别说去省电视台了。
失败啊!
半生如狗!
不过,托硬老头的福,外加多年来的积累,我终于有了崛起的机会,只要抓住,未必不能后发先至。
“中海,总有一天,我会像现在一样,每天将你踩在脚下!”
就在我浮想联翩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是一个多年未曾联系的大学同学——钱亮。
钱亮曾是个小胖了,现在是个大胖了,啤酒肚大得跟十月怀胎似的,还聪明绝顶,连地中海都当不成。
大学时期,钱亮十分低调,普通得近乎一枚路人,比我的存在感还低。
可毕业时,钱亮直接进入中海市电视台,踩着那一届毕业生中九成九的人一鸣惊人,直至此时才有小路消息传出,钱亮的父辈有人在省广电局任职。
一年后,钱亮进入省电视台,更是验证了这一小道消息的正确性。
到了今天,钱亮已是省电视台广告部的副部长,仅是捞外快就捞得盆满钵溢,据说别墅十几套、情人N多个。
两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六年前的同学聚会,钱亮是万众瞩目的核心,我是角落里的路人甲,在钱亮向所有人敬酒时,我也喝了一杯,仅此而已。
钱亮当时倒是对李冉挺热情,大学时还送过花,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李冉对钱亮冷冰冰的,刻意疏远的意思十分明显,与我认知中的李冉十分不符。
不该借着老同学的关系顺杆爬吗?
反正都有一个姘头了,还介意有第二个?
总之,对钱亮的来电,我十分疑惑,总感觉有那么一丝丝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