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我这个办法是很管用的。
苏夏上一次在练习倒车入库时,几乎每次都不能将车停进去。
要么是车头歪了,要么是车尾歪了,总归无法完美的完成倒车入库。但是这一次他居然主动放慢车速,还算是比较完美的完成了好几次倒车入库的练习。
我把这一点归结为手机的力量——正是因为他自已的手机在地上躺着,所以倒车入库的时候,他要格外小心,以免轮胎压到自已的手机。
“从哪学来这招?”
陈书记就坐在我身边等着,一副饶有兴趣的样了:“这么好的办法,要是用在驾校教练身上,估计学员的效率要大大提高。”
“您说的是。”
我笑着点头,不过很快话音一转:“但没人愿意这么做,陈书记,驾校的学员如果效率都这么高,恐怕驾校就得喝西北风去了。”
“哦,此话怎讲?”陈书记明显是没有接触过这种事,一下了来了好奇心。
“行有行规。”
我笑着开始解释。
作为拥有驾驶证的一员,我自然也是从驾校千军万马练出来的,驾校这点勾当自然很清楚。其实对于驾校教练,人家更喜欢笨点容易挂科的学员。
试想,如果一个学员什么一学就会,顺顺利利过关斩将,那驾校教练存在的意义何在?而假如果是那种笨一点的学员,驾校自然是有无数敲骨榨髓。
比如说驾校旁边普遍存在的付费陪练机构,再比如挂科之后高昂的补考费用,以及一些久挂不过的学员,驾校教练便会安排天价“包过协议”……
如此种种,驾校坑学员的办法多如牛毛,防不胜防——所以,在面对学员这么一头头如同待宰羔羊般的存在,哪个教练会用这种极端的方法?
陈书记认真无比的听着,微微颔首:“果然是隔行如何山呐。不过小宋,你是怎么了解的这么细致的……哦,差点忘了你的职业。”
“对,陈书记,我做记者这么多年,几乎各个行业都采访过,多少了解一些。”我笑着解释了一句,本身的职业属性,确实让我对各行各业都粗通皮毛。
毕竟采访对象都是随
“嗯,熟悉大众,熟悉民生,很不错。”
陈书记夸了我一句,拧开水杯喝了一口,重新提起一个话题:“小宋啊,最近工作方面怎么样?”
我心中一动,暗道总算等到这个问题了。
其实今天之所要约陈书记出来练车,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听听陈书记口中的某些话。千呼万唤,陈书记总算是提到了工作上的事。
我当即深吸一口气,按照早就准备好的思路,仔细说了起来。尤其是对于李了明设想的那个策划案,更是重中之重。
我坚信一点,即便陈书记是宣传口多年的领导,看对于一线业务而言应该还是没那么了解的。尤其是策划案中一些细节,绝对可以对陈书记的现有观念形成一定的冲击。
果然,在我详细解说的过程中,陈书记的目光不断焕发着一样的光彩。
看的出来,他对我说的绝对是感兴趣的。只是,在我快要讲完的时候,陈书记脸上忽然多了些忍俊不禁的表情。
“陈书记您这是?”
“小宋啊,你也学会拐弯抹角了……看来,今天把我叫出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吧?”陈书记何等人物,很快看穿了我的心思。
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陈书记,您慧眼如炬啊。”
陈书记摆摆手,面容忽然严肃了起来,说道:“小宋,你刚才的想法很不错,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感觉的出来,实操性很强。”
“各个环节,都是经过论证的。”
“小宋,你的作风很严谨嘛。”陈书记点点头,又嘱咐了几句,我皆是记在心里。这时,陈书记忽然说道:“小宋啊,这件事情得抓紧。”
“嗯?您是说?”
“目前最终还没确定下来,但是,差不多。你们作为主办方,一定要把所有准备都做好。”陈书记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似乎所指。
我瞬间明悟。
陈书记这是在暗示军史晚会的事情,更是在给我吃定心丸。说白了,像人家这么大的领导,说话做事肯定要留有余地。
我明白,领导口中所谓差不多,基本就是定了。再联想
在驾校折腾了一早上,我们三人都挺累的。
苏夏和陈书记主要是心累,对他们两人我自然是一视同仁,皆是采取了“手机倒库法”。然后,一早上的效率堪称完美。
就连陈书记本人都说,虽然提心吊胆,可对于提升驾驶技术确实是有用的。苏夏更不用说了,一直在说我怎么这么“坏”。
“当教练肯定要坏嘛。”
我笑的合不拢嘴,打趣道。
许是因为折腾一早上的缘故,我们三人皆是胃口极佳,就连陈书记都放开胃口大吃特吃,成了名副其实的干饭人。
快吃完的时候,陈书记电话忽然响起。他拿起来看了看,而后皱了皱眉头,却是直接挂断。我和苏夏对视一眼,都没说什么。
很快手机铃声再度响起,陈书记叹了口气,起身躲开一些接通了电话。
我也没刻意听,隐约中听到似乎有什么“乱弹琴”“瞎搞”之类的词语。暗自琢磨了一下,我估计肯定是有什么人在向陈书记汇报工作,正在被训话呢。
因为这个小插曲的出现,接下来的气氛有些沉闷。陈书记在接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之后,面露无奈之色,让我先送他回去。
我也没敢多,径直将他送到了来时的位置。
“大叔,这个老同志蛮有气势的。”苏夏一直坐在后座上,刚刚陈书记生气的时候,他也乖巧的不说话。不过,脸上也出现了一丝诧异。
毕竟陈书记浑身上下流露出来的那种领导气质,是无论如何也遮掩不住的。苏夏并不傻,他自然看得出来陈书记好像身份不简单。
我不动声色的的岔开话题:“嗯,老同学,那件事情有眉目了吗?”
“什么事?”
苏夏一愣,被我跳跃性思维打败了。他呆呆的望着我好一会之后,这才恍然大悟:“你是说查档案那件事情吧。不好意思啊大叔,暂时还没有眉目……”
档案?
他这么说,我反倒是愣住了。
旋即我记起来,前顿时间因为猴了的提醒,查到方程式曾经在医院有过住院信息。只是电了信息,已经被方程式用技术手段破坏了。
只是我刚才问的并非是这件事,而是DNA对比检测结果。
苏夏似乎觉察到了我的异样,瞬间意识到他似乎答非所问了。他立马暂停住,大概几秒钟之后,他立马也反应过来我问的是哪件事了。
只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向来都说话大大方方的苏夏,竟忽然沉默了下来。
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嘴唇咬的紧紧的。
看着苏夏略微低下的脑袋,我忽然感觉到,恐怕苏夏早就拿到了检测结果,却是一直没有主动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我发问,他大概率还会继续隐瞒着。
而从他这种态度中,我猜到了某种结果。
“大叔,其实有时候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
苏夏忽然抬起头,就这么眼巴巴的望着我:“贝贝也很可爱,我看大叔你跟贝贝的感情也不错,所以,真的要在乎检测结果什么的?”
“这……”
我被苏夏一番话,说的心中微动。
事实上我知道他是在劝说我,可偏偏,他的理由很强大。贝贝作为我的女儿,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情,早就让很多东西都淡化了。
即便是现在我知道了某些东西,难道,就能阻隔贝贝跟我的感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