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凡不敢向任何人泄露他的想法和计谋,他只是吩咐蒋不正和王同,带人去丽景门死牢处死李不仁。
但是就在蒋不正和王同带人要去干掉李不仁的时候,李平凡却暗中嘱咐蒋不正,只需要吓唬吓唬这个小子,等到李平凡自己赶到丽景门,一切都交给他来处理。
蒋不正和王同不明白李平凡李大人到底怎么啦?反正最近所办的事情牛唇不对马嘴,也不像要伏兵擒杀李辅国的样子,但有没有向李辅国妥协的那种意思。
这个李大人到底怎么啦?
疯了吗?
蒋不正一边走,一边和王同商议:
“老王,我看我们的宰相李大人有点恍恍惚惚,这可不是啥好兆头,这次和李辅国斗争,比上次和张良娣斗争还要凶险,不行我们也要做好逃回华州的准备。”
王同嘿嘿奸笑几声,说道:
“老兄,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们的老大根本不是李辅国的对手,他在关键时刻当断不断,躺在那里装病,你说我们能赢嘛?我们赢不了!所以我已经安排好了,弟兄们已经提前去华州准备,为我们做好后路。”
蒋不正连连称赞,但是他心里还有一个事情放不下,于是问王同说道:
“老王,李辅国派神策军围剿华州,听说要抓张良娣,不知道他的人找到张良娣没有?要是找到张良娣,李平凡李大人麻烦可就大老!”
王同悄悄地凑近蒋不正,窃窃私语几句。
蒋不正吓得直吐舌头,说道:
“不会吧,你说张良娣已经被李辅国抓到了手?我的天啦!那后天上朝,李平凡李宰辅可怎么面对皇帝和文武百官?”
“所以嘛,”
王同说道:
“所以我们老大现在只有华山一条道!那就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伏兵神武门,搞掉李辅国再说。”
蒋不正摇头叹息,说道:
“可是你看我们的主子,他瘫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基本上丧失了斗志,神策军的指挥使高云飞也弃他而去,大事不好啊。”
王同在暗夜发出一阵笑声,说道:
“我其实根本不看好我们老大
当啥大唐第一首辅,他其实就是当丽景门统领的料,可惜他要挣扎着当宰相,现在问题全冒出来了,他有可能倒霉!”
蒋不正瞪眼说道:
“不管如何,我们要修好退路,免得向上次那样被皇帝李亨关起来,弟兄们差点全死在大理寺大狱。”
“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华州那边全做好,张良娣这个女人我们不能养着,该让李辅国抓走就抓走,要不然到头来祸害的还是我们。”
蒋不正听的有些毛骨悚然,急忙问王同道:
“老王,你这话是啥意思?难道,难道,张良娣是你故意让李辅国抓的?妈呀,这嘛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商议商议就去干?”
“和你商议?”
王同嗤之以鼻,说道:
“你一天到晚跟着老大,我哪有机会和你商议,再说了,和你商议就怕来不及,而且这事情是华州那边的弟兄们做主干的,其实和我也屁事不相干!”
蒋不正心里气恼不过,冲王同吼道:
“张良娣被抓,对我们李大人很不利,这个道理华州那些弟兄们他们难道不知道啊?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事情,这纯属釜底抽薪。”
王同哀叹一声,说道:
“蒋大哥,你说的很好,可是你想没有想过,张良娣这个女人是个红颜祸水,我们收留她一天,朝廷就要讨伐我们一天,兄弟们支持不住,所以才出此下策。”
蒋不正也不能反驳王同,因为这个兄弟说的对,张良娣在华州存在一天,华州那些弟兄们就难受一天,不如让李辅国抓走为好。
……
张良娣被抓,李平凡其实早就知道了。
程元振消息非常灵通,他三天前就知道张良娣被华州山贼出卖,和李辅国的派去的神策军副统领张达指挥达成协议,把这个女人和她的儿子李侗一起送到了李辅国府邸。
张良娣母子现在就关押在李府。
这才是让李平凡惊慌失措的主要原因。
后天朝会,文武百官全要参拜皇帝李豫,就在这个当口,要是李辅国把张良娣搞过去,他李平凡就得完蛋。
所以在后天朝会之前,必须除掉李辅国
!
要是除不掉李辅国,该死的就是他李平凡,因为李辅国手里抓住张良娣这张牌,只要张良娣一顿胡说八道,咬定李平凡和她同伙,李平凡就完了。
当程元振将这个消息透露给李平凡,李平凡大吃一惊。
他决定必须要在明天晚上刺杀掉李辅国!然后放火烧掉整座李府,把张良娣和她的儿子全部烧死在李府,证据全灭,然后他才可以高枕无忧。
除此别无他路。
关键时刻,弟兄们也会出卖他李平凡。
李平凡痛恨王同这个小子,他没有想到,王同会和李辅国手下的张达进行交易,把张良娣抓给李辅国,这是要害死他的节奏。
李平凡现在无路可走,李辅国手里掌握着张良娣这个活证据,只要后天朝会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张良娣拿出来,李平凡就得歇菜。
现在来个冒险一搏,或许形势还会有所好转。
李平凡狠下心来,没有带人,直接起身去了丽景门大狱。
今天晚上能不能说服李不仁和他一起动作,才是李平凡能不能反败为胜的关键所在!
所以他轻轻地赶紧赶往丽景门,绝对不能让王同把李不仁给杀了。
李平凡急急忙忙来到丽景门。
……
李平凡暗中嘱咐过蒋不正,所以蒋不正按照李平凡的安排,先故意提审了李不仁。
李不仁昨天被关进丽景门死牢,一天一夜差点被折磨死。
蒋不正和韩当等人都非常痛恨李不仁,他们知道李不仁必须要死,所以趁着李不仁被抓,打算好好的教训教训他一番。
等到蒋不正和王同赶到丽景门死牢的时候,韩当和李泰他们已经差不多把大唐全部酷刑都让李不仁尝了一遍。
但是,杀死李不仁这个小子的旨意没有接到,而且韩当和李泰他们也知道李不仁深受皇帝李豫器重,不敢贸然搞残他。
所以行刑的弟兄们手下掌握分寸,只让皮开肉绽,却没有伤筋动骨。
皮开肉绽不要命,伤筋动骨要命,上面还没有要处死李不仁的命令,韩当李泰他们不敢直接搞死李不仁,只是教训他一番。
一番收拾之后
,韩当命人抬来一桶子温水,给李不仁洗了个澡,可把个李不仁疼的嗷嗷直叫。
洗刷完毕,韩当让人把李不仁绑在死牢的一根柱子上,然后大家离开了死牢去吃晚饭。
李不仁心里很清楚,这次李平凡要和他干爹李辅国死磕到底,他作为夹在中间的人物,必死无疑。
李不仁一个人待在丽景门死牢哀叹命运不济,忽然牢门打开,蒋不正和王同两个人提着砍刀就进来。
李不仁知道大限已到,吓得魂飞魂散。
虽然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必然要死,可是李不仁还是心怀一丝希望,他希望李平凡可以出面救他,所以李不仁连连向过往神灵祷告,祈求李大人来救他。
可是李平凡李大人哪里会来丽景门死牢,哪里会救他。
王同脸上露出卑鄙的笑容,举着砍刀来到李不仁面前,嘲笑着说道:
“李不仁,你这个王八蛋,你来我们这里纯粹是一大错误!你知道你当年和我们丽景门有多深的梁子?”
李不仁不想死,他急忙哀求王同和蒋不正道:
“蒋大哥,王大哥,我们都是同事,都是在宰相门混饭吃的可怜人,而且我还是个太监,你们二位大人就可怜可怜我吧,好吗?放我一条生路,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二位的,真的!我说话算数。”
李不仁刚刚说完这句话,王同上去就是几脚飞踹,踢在李不仁肚子上,踢的李不仁眼冒金星,气差点上不来了。
王同踢完李不仁,这才骂道:
“李不仁,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你的主子李辅国后天必死无疑,他死之后,你还想活在世上嘛?所以你不如今天晚上就上路,或许还可以给你主子探探路。”
蒋不正故意喊道:
“老王,废话少说,弄死他算了!”
王同往唐刀上吐了一口口水,然后擦拭擦拭,说道:
“李不仁,我为了你专门挑选了一把好刀,这把刀很旧很老,割起你的头来或许不那嘛利索,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喊疼啊,嘻嘻嘻!”
王同说完,拿起那把生锈的老刀就要割李不仁的脖子!
丽景门死牢里面只有他们两个
人,蒋不正和王同。
这两个人就像是勾命的黑白无常鬼一样面目狰狞可怖,李不仁觉得自己落在这两个人手里,今天晚上必死无疑。
李不仁为了保存一丝希望,近乎嚎叫的哀求:
“两位大哥,求求你们,我还有遗嘱没有写,麻烦你们给我纸笔,我写个遗嘱给后人好不好?真的,求求你们。”
王同先朝着李不仁的脖子上锯了一刀,鲜血马上从李不仁的脖梗子流了下来,然后瞪眼骂道:
“李不仁,你他麻的一个太监,立下遗嘱有个屁用!你他麻的赶紧把脑壳伸过来,然后一刀抹掉你!”
李不仁被逼无奈,只好老老实实交代:
“实不相瞒,我不是太监,我不但有老婆,而且有儿子,还上有百十岁的老母亲,真的,我这些年攒下些许碎银子,我想留给老母亲。”
“你不是太监!?”
蒋不正和王同吓了一大跳,继而更加愤怒,举刀就要杀李不仁!
“住手!”
一声爆喝从丽景门死牢外面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