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委委屈屈的练功去了,少年心事多,丛老师却一心只想操练学生把舞练好。
刚开始,丛孺还有些提心吊胆,记得贺松彧说要再来光顾他的屁股的事,怕他第二天就出现。
结果人跟消失了般,没再出现。
倒是丛孺感冒那几天,做了几回噩梦。
梦见贺松彧那个男人,对他阴恻恻的冷笑,说他不听话,把他像上回浸猪笼一样,吊起来捏他的脸、捏他耳朵,说要从哪里吃起才好。
让感冒很快就好了的丛孺想浪也兴致缺缺,为了缓解贺松彧带给他的阴影,很是安分了一段日子,天天专注于练舞,晚上睡的好,早上神清气爽。
至于贺松彧的出现,以及和他那天的一场激烈情-事,男人之间反正不会怀孕,就当是一场昙花一现的露水情缘。
没有别人前夫来找茬,此后丛孺很是过了许多天的快乐生活。
快乐到有些忘我。
都快要把贺松彧这个人给忘了。
午休在办公室睡出一身汗的丛孺被电话喊醒,迷迷糊糊的,他以为是庞得耀,睡的微微沙哑的嗓子慵懒的道:“说,我睡觉听着。”
他闭着眼人没彻底清醒,直到那边安静有些怪异,他才把手机懒懒的拿到眼前,是个陌生的号码。
丛孺一愣,办公室里午后没开空调,光开着窗,风不够清凉,让他思绪也变的迟钝,没问是谁,倒是喂了一声。“说啊。”
他嗓音里的倦懒之意,让耳朵仿佛被轻挑捻起,跟在人耳边催促一样,沙沙的带着淡淡的没睡醒的鼻音。
“在哪里。”纯男性清冷低沉有力的声音让丛孺呆了呆,贺松彧又问了他一边,“你睡在哪的。”
丛孺瞌睡一下没了,警觉的捏着手机环望一圈,没再办公室发现可疑的踪迹,窗外也没有人,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冷静下来没好气的道:“睡哪关你什么事,找我什么事。”
他想问贺松彧哪来的他电话,想想他搞的安保公司,要套到他电话也不是什么难事。
让人咬牙切齿,都要将他忘了个彻底,结果还是阴魂不散啊阴魂不散。
“干……”
丛孺这时候反应比较快,“想干-我免谈,戚露薇回来了?不说正事就挂了。”
贺松彧不受干扰,淡定非常的把那句话说完:“……干什么这么紧张。你很关心她啊。”
丛孺就知道自己又被人给耍了,对方还想给他下套子,丛孺就是不接话。
贺松彧那边听起来好像在很空旷的地方,丛孺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从他那里听到了吹哨的声音,还有虎啸,这人该不会是在动物园吧。
“你在家,还是工作室?”贺松彧确实跟动物在一起,不过不是在动物园,他在一个地势险峻的深山老林里,信号竟然很好,不耽误他打电话,手上拿着一块鲜血淋漓的鲜肉,脚下是驯兽场里“嗷嗷待哺”的大型猛兽。
丛孺沉默了两秒才道:“工作室。你走之前没叫人给我安监控吧。”
听见那头贺松彧玩味的笑,丛孺冷哼一声。
贺松彧:“你想要的话,下回给你安一个就是。一个人睡的?”他想到丛孺工作室里的女老师,他第一次去找丛孺时,周扬破门而入,贺松彧正好把文雪贴着丛孺的那一幕纳入眼中。
丛孺怼回去:“单人沙发两个人怎么睡。”这人说话怎么回事,好像他在背着人偷情。
贺松彧显然不在意丛孺生气,他是故意把人惹火的,就喜欢看他生着气气,又无能狂怒的样子,“我寄了个东西给你。”
丛孺警觉,“干什么,你想学戚露薇是不是,又要寄什么‘夫妻财产’给我,想再借机找我麻烦是不是。我不要你的东西。”
贺松彧:“你好聪明。”
丛孺受不了的道:“你够了,少来这套,讲话正常点。”他听贺松彧哄小孩般夸奖的语气就觉得肉麻。
贺松彧还是那个语调,透着掌权大局,主导这场谈话的气势,不容丛孺拒绝:“东西寄的签收,不是‘夫妻财产’,走之前说过送你的礼物,你可以看做赔礼。”
丛孺:“什么赔礼?”
贺松彧:“第一次见面有所失礼、把你浸猪笼的赔礼。”
他不提还好,一提丛孺就想起那不太好的回忆,没忍住爆了粗口,“我日,老子不收,
除非你让我干-回来。”
贺松彧深沉道:“戚露薇找我签离婚协议前,说要跟你在一起,结果她没去找你,失踪了,我很难不疑心是你把她藏了起来,或是诱导她跟我离的婚。”
丛孺没有回嘴,试想他作为一个丈夫,妻子这么对他,他也会把恨意发泄到妻子喜欢的人身上。
丛孺:“那找到她了吗。”
贺松彧:“她曾在一个小镇出现过,还在派人继续找。另外那天你在监控器里脱掉裤子,比划中指对我挑衅,我才……”
丛孺:“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快闭嘴别说那个字!”
贺松彧话音一顿,想起他有“对猪过敏病”,对丛孺那头的反应弯了弯嘴角,“抱歉。”
丛孺:“……”
气氛很沉默、安静,不可思议贺松彧竟然会跟他道歉,丛孺惊讶的同时脑子嗡嗡的,难道这就是打过一炮的魅力,这么牛逼,能让这个开始把他折磨的要死要活的男人对他服软道歉?
上课时间快到了,丛孺冷静下来,态度没再那么暴躁对贺松彧,秉着豁达的心胸,虽然还是对贺松彧不爽,话音却好了不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
贺松彧想不到他这人看上去性子不耐,其实挺好哄的,“把我电话存了,东西晚上记得收。”
丛孺把电话挂了,挂完呆坐在沙发上,渐渐的就开始暗爽。
“艹。”让一个看上去,虽然不情愿承认,但看还是比他强的男人对他道歉,就跟低头认输一样,大大的满足了他男性的虚荣自尊心。
至于号码,丛孺笑笑,把贺松彧的号码拉黑了。
跟贺松彧的情-事可以勉强当做是两厢情愿,那天他虽然犯病,却也是清醒着的,并没有很拒绝对方。后来他也有爽到,痛是痛了点,好歹对他病情是有缓解的。
他在意的是贺松彧误会他是戚露薇情夫,上来就找他麻烦揍了他一顿不说,还把他以最讨厌的方式浸猪笼了。
他道歉是一回事,可他原不原谅是另外一回事。
贺松彧看着手里挂断的电话,驯兽场里野兽出笼,他把生肉丢下去,下面的猛兽跳起来衔住,一
块肉并不满足,冲他咆哮。
蹲在旁边的李辉捂着耳朵,“乖乖,这么凶,这要放归山林,不得咬人才怪。”
另外一个看着年纪比他小多的青年说:“野性难驯,就是在山下村民家里被逮住,才送到这里暂时被看管的,不然还要下山吃人。辉哥,老板给谁打电话啊。”
李辉在贺松彧看过来时,敲了下青年的头,“不该问的少问,这么八卦干吗。”
然后背对着老板使眼色,小声的,“去问你周扬哥。”
说完踹了青年一脚,到贺松彧面前去,“老板,都准备好了,保证咱们丛老师能收到这份惊喜。”
他目光落在贺松彧手机上。
男人垂着眼皮,刚刚明明已经打过电话了,他还拨过去,然后就听见“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贺松彧不说话,李辉就在旁边等着。
触目惊心的看着他老板一遍又一遍打着,默默数到第三十遍的时候,贺松彧笑的人心惊肉跳的。意料之中的事,“拉黑了啊。”
贺松彧:“他该被我艹上三十次。”
丛孺睡出一身薄汗,去洗了个澡,又换了一身衣服,他揉了揉鼻子,擦干净头发上的水珠吹干,不想再感冒。
林朝和一对龙凤胎兄妹已经自觉的在热身了。
丛孺带着一身刚洗过澡的沐浴味道进来,给他们上课,很快时间过去,傍晚六点半下课,庞得耀的电话进来。
丛孺靠着窗,在学生走了以后才夹根烟在手里,他直接外放,懒洋洋的,“什么事。”
庞得耀不说二话,简洁明了,“你下课了?我来接你,这几天都没出来玩耍,葱葱你心里不痒?哥哥今晚帮你找人治治。”
丛孺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寂寥功亏一篑,一声嗤笑,不再一个人留在没人了的舞房,笑着骂道:“老色痞,治不好怎么说。”
庞得耀:“不会的,我接你,去了就知道。”
丛孺挑眉,“什么局啊,都谁。”搞的神神秘秘。
庞得耀:“饭局呗,好吃的,别问了保证你意想不到。”
丛孺忘了中午那通电话,让他记得收赔礼的事,“先送我回去,换身衣
服。”
庞得耀知道他形象包袱重,没有意见的答应,“行啊。”
迷彩越野车翻山越岭从大山里出来,中途又换车,晚上才到城郊边,贺松彧临时有事被叫回贺家,“寄”给丛孺的礼物先到了,李辉亲自送的。
夜里都十点了,也不见丛孺家里亮起灯光,肯定出去浪了。
李辉暗搓搓拨通电话告状:“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