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在江湖上的无名小卒,却跑去打听江湖名门世家的小姐。
这不是在自取其辱么?
只是让苏璃有些不明白的是,程诺有董家这层身份在。
应该什么都不缺才是。
那她为什么要来结交她姐姐呢?
一时兴起?
还是预谋着其他?
苏璃想不明白,不过她瞧着自己姐姐的这个态度。
估摸着对那个程诺应该也是不讨厌的,说起来之前中秋宴上她们两人还十分有默契的共舞了一曲。
亦或是因舞结缘也说不懂。
再说了姐姐的心思比她还重,她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她就不必跟着瞎操心了。
想到这里,苏璃猛的想起额被她丢在林家的潼清来!
“姐姐,你还记得你从丰青山上带回来了一个男人么?”
苏漠看了苏璃一眼。
什么叫她从丰青山带回来个男人,那明明程诺带回来的。
不过听到苏璃提及那个男子,苏漠脑子还是划过了潼清那双沉着冷静的眸子。
“你是在说潼清吧,潼清怎么了?”
她依稀记得潼清洗干净换了身衣裳之后,好像容貌很出色来着。
苏璃微微颔首:记得就还好。
“你有何打算?”
苏漠有些诧异。
“你看着处理便好,这些事儿一向都是你自己拿主意的,怎么的今儿想起来问我了?”
苏雅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
“这潼清的身份,怕是有些不一般。”
她不仅容貌生的出众,身上还有一股宠辱不惊的劲儿。
以及他那虽竭力隐藏,却依旧能让人瞧出端倪的矜贵的气质。
这些种种加起来,都不像是一个普通人家能培养出来的公子哥。
苏漠抬眸看向苏璃反问道。
“怎么个不一般法?”
苏璃一愣。
姐姐,这是不信她的说词?
这个念头刚冒起来,便被苏璃摁了回去。
不对,不是不信。
而是在告诉她保持平常心,当一个瞎子,就当自己被蒙在鼓里好了。
这意思就是先将潼清放任着,是人是鬼,时间久了
自然能见分晓。
不过他既然能再丰青山上呆的住,想来应该是能忍。
那么她若是后面刻意刁难他,应该也没什么用的,没准儿还会被他牵着鼻子走。
如此想来,倒是姐姐的平常心对待,更稳妥些。
想到这里,苏璃心中有了计较。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苏璃听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毕竟已经子时了,寻常这个时候她都已经歇下了。
苏漠察觉后开口道:“你先回去歇着吧,幸苦你了。”
苏璃点了点头,然后呢喃了一句:“幸苦的是萧栾,是他一路将你抱回来的。”
“什么?”
苏漠没听太真切。
苏璃一惊,想到萧栾什么话都没留下就直接走了,也拿不住他这是什么意思。
苏璃便下意识的否认道:“没什么。”
之后便捧着碗就准备往外走,没走出两步就听到苏漠又说
“碗放在桌子上就好了,我明儿自个儿收拾。”
苏璃听后求之不得,二话没多说直接将碗放在了桌上,随后离开了槿院。
苏璃走后,苏漠重新拿出独孤宸留下的那瓶药,对着烛火反复打量,目光幽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次日一早,天色还未大亮,苏府的大多仆人都已开始了各司其职。
本该熟睡的苏漠,也在此刻睁开了眼。
下一瞬,一阵有序的敲门声响起。
苏漠沉声问道:“什么事儿?”
卧房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说道:“大小姐,七殿下差了一位叫王千山的人来请你了;说是想约你一起去东街的那个包子铺吃包子。”
来传话的人可不就是从林惜身边调走的锦衣。
苏漠从床上坐了起来,闭目养了一会儿神。
虽然半夜她醒来喝下了一碗醒酒汤,但是此时此刻她还是觉得自己的身子有些疲乏。
沉默了好一会儿,苏漠才再次开口。
“现在什么时辰了。”
锦衣的话很快便传进了房内:“回大小姐的话,卯时刚过。”
“你去让传话的人稍
候一会儿,我这就来。”
“是,奴婢这就去传话。”
锦衣得了苏漠的吩咐,即刻便退下去找王千山去了。
一如既往的手脚利索。
同时,苏漠眼底的混沌也一扫而光。
她利落的起床,整理被褥。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苏漠总觉得那里少了些什么。
不过眼下外面有人在等着她,也容不得她细想耽搁。
整理好床铺后,她从柜子里拿出一件暗红色镶着金丝边暗纹的劲装穿上,头发尽数由一根红色的发带绑着束在脑后。
脚上穿着一双黑色的软靴,一对柳眉被她微微描了一描,便显得又细又长,整个人暗含一股凌厉之势。
王千山得了锦衣传信儿左右无事,便在在苏府后门来回踱步打发着时间。
然而刚走了没几圈,便瞧见从苏府里面走出一位翩翩公子。
王千山愣了片刻,随即笑着恭维道:“苏大小姐你若真为男儿身,只怕是盛京城里的小姐们又要多一位梦中情人了。”
苏漠抬手做辑,摆手道:“千山大哥谬赞了,时辰不早了,咱们快些出发吧,别让殿下久等了,回头殿下吃不上东街包子铺里的头笼包子;怕是又要怪罪于你了。”
王千山浅笑应着:“那苏大公子请。”
两人这对话,被在隔壁厨房忙碌的仆人听到了,心头也是觉得怪异的很。
在两人走后,洗菜的大娘,生火的丫头,掌勺的大婶儿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着。
先是洗菜的大娘开了口:“这七殿下也太奇怪了吧,怎的每隔一阵,便一大早上差人来府上,约大小姐一起去东街买包子。”
掌勺的大婶儿听后连忙接腔。
“我也纳着闷呢;虽说那东街包子铺的包子,确实好吃,享誉盛京;但是哪有次次都约姑娘去吃包子的?”
这时,生活的丫头则一副你们皆醉我独醒的模样说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当初咱们大小姐与这七殿下,就是因为争这东街包子铺的一笼包子,打了一架才相熟的。”
听到这里洗菜大娘和掌勺大婶纷纷应和着:“这就难怪了。”
她们家大小
姐,最是会以武会友的。
“最后谁赢了?”
随着这道不和谐的声音出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众人齐齐看了过去,仿佛在看一个傻瓜。
说话的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一瞬间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他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我是说错了什么吗?”
洗菜的大娘率先反应过来:“你是新进府的?”
那男子囫囵的应着:“前儿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