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废了(1 / 1)

不得不说,有小翠带路,确实是比自己一个人进府要容易得多。

淮朝的夫人段茵今年不过二四年华,可那憔悴的容颜,却仿佛老了十岁。

纪覃书透过阴阳眼看着那靠在藤椅上的妇人,想了想,还是默默将阴阳眼关了。

可即使是无法视物,他也能听声辩位。

“纪公子坐吧,我身子不大利索,就不方便招待公子了。”段茵是个温婉的女子,即使是私下见外男,也显得格外得体。

纪覃书没有在段茵身上查探出危险的气息,便也放下心来,就着小翠搬来的椅凳坐了下去。

他整理好衣襟,小翠就已经递过来了茶水。

纪覃书接过茶盏,顺口说了声:“多谢。”

可他没有去喝什么茶,但也不好驳了她的美意,只好端着茶盏直入正题:

“夫人何以识得在下?”

段茵美目中带着点笑意;“顾公子告诉我的。”

纪覃书心内一紧,抿了唇没说话。

小翠知他们有事要商,悄悄退了下去,末了还不忘将门带上。

段茵:“纪公子是不肯信我吗?”她从藤椅上坐起身,神情有些激动,连带着语气也慌乱了几分。

纪覃书蹙眉,不太能明白,段茵和顾久离应当不熟,可为何一提起顾久离,她语气会这么慌乱。

纪覃书:“不是,在下只是没想到罢了,夫人若是知道顾久离的下落,还望告知在下。”

段茵:“他就在府上,不过…被关在地牢里,而且…他情况不太好。”

纪覃书心猛然一跳,他没想到,顾久离竟真的会在这里。

可段茵,她不是淮朝的夫人吗?为何会告知于他?

而且,听她的口气,好似一早就认识顾久离了般。

纪覃书不禁警惕起来,他不清楚这会不会是淮朝和段茵设下的局,可他如今已经入局,一切也只能见机行事了。

纪覃书按耐住冲动,冷静得不可思议,他顺着段茵的话询问道:“他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府?”

段茵咳嗽了几声,脸色涨红,她收敛好情绪,又靠回了藤椅上,双手拢在身上盖着的绒毯下

段茵整理好了情绪,这才徐徐道来:“那日,顾公子将我儿送了回来,我心存感激,本想当面致谢,可才发现,顾公子被我…被我夫君关进了水牢。

后来,我进去看过,将人换到了地牢里…

也是在那时,我才知道…也就是纪公子的事。”

直觉告诉纪覃书,段茵和顾久离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不然,光靠这个,段茵也不会背叛淮朝来私下里见他。

“他情况如何?”不过当下最重要的事,还是顾久离的生死。

段茵眼神微微闪躲,她没注意纪覃书的眼睛,自然不知道,他如今其实啥也看不见。

“不太好…手废了。”

纪覃书心一紧,差点按耐不住站起身来,可身体却颤抖得差点打翻手中的茶盏。

纪覃书:“你能带我去见他吗?”

段茵有些为难:“这…现在,恐怕不行。”

纪覃书:“无妨,你只需告诉我具体位置在哪儿,我可以自己去。”

段茵蹙眉:“抱歉,你是顾公子的好友,我并不想你去冒险,或许,你可以再等等,我找个机会将顾公子带出来。”

可纪覃书如今哪里等得起?

就算他等得起,夜阑也等不起。

纪覃书:“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但我是真心感谢你肯告诉我这些,至于救他之事,还是不必麻烦夫人了。”

毕竟,段茵是淮朝的夫人,若让她帮他救出顾久离,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段茵摇头,突然从藤椅上坐了起来,她情绪又激动起来,像是受了刺激。

“不,我会帮你的,纪公子,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但我相信,您是顾公子的好友,一定也希望能救出他,所以,我能不能求你,替我杀了一个人。”

纪覃书不知所云,忙站起来,将茶盏放到桌上,这才回身道:“你想要我杀谁?”

段茵脸色陡然狰狞起来,她咬着牙,将唇齿都咬得泛了白,这才从齿缝里挤出来两个字:“淮朝。”

纪覃书震惊不已,他万万没想到,段茵想要杀的人,会是淮朝。

莫非,淮朝对她做了什么?

纪覃书冷静了下来,沉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吗?”

虽然,在得知顾久离手被废后,他也曾动过杀淮朝的心思,可当着段茵的面,他是万万不肯表露出一分来的。

但段茵竟然想杀淮朝?

段茵恶狠狠的说:“我当然清楚我在说什么,他害死我姐姐,害死我侄儿,还将我的小宝送给别人,我差点…差点就见不到他了。”

段茵说着说着就哽咽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下,她本就憔悴不堪,如今气到脸色发白,更觉凄楚。

段茵:“本来,本来我还只是怀疑,可他一心想要得到往生镜,上次醉酒,他自己说了出来,我这才知道,顾公子身上有往生镜,所以,他才把人抓了,严刑逼供。

那个狗贼,为了晏家的往生镜,害死了多少人。

纪公子,顾公子说您一定会来救他,所以,你也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段茵抓住了纪覃书的手,满脸祈求。

纪覃书只感觉她抓着自己的手用尽了气力,眼前灰黑一片,虽看不见她的神色,但却不知为何,他愿意去相信她。

她应当,不是作戏。

纪覃书:“你先冷静,这事,需得从长计议。”

既然现在段茵是可信之人,那他就不急着自己去犯险了。

他虽不清楚这里面的恩恩怨怨,但还是先将顾久离救出来再说,其他的,以后自会知晓。

*

昏暗的地牢里落针可闻,隐隐只能听见一道浅浅的呼吸声。

地牢里没有烛火,伸手不见五指,黑暗中,那人蜷缩在地牢最深处,半晌,锁链声响起,黑影动了动,似乎是要爬起来。

低哑的喘/息声响起,那人费力从地上坐了起来,但因为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引来阵阵咳嗽。

“谭瑾…我可能等不到出去的那一天了。”顾久离耷拉着眼皮,手腕无力的垂在身侧。

他的手筋已断,想要握剑,除非有奇迹可以出现。

可他口中所唤之人,却始终没有回应他。

顾久离舔了舔干裂的唇角,只说了一句话,喉咙就如火烧火燎般疼痛,他有几天没有喝水了,现下只觉嗓子干

涩沙哑。

他也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几天,这里没有烛火,也没有窗户,他连日夜都快分不清了。

顾久离觉得有些冷,他蜷缩起身子,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单薄的身子有些暖意。

可四下阴冷异常,怎么都暖不起来。

少年的衣裳早已被撕裂,身上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痕遍布全身,而在他的胸前,心脏处,那里,有一朵优昙花悄悄绽放。

优昙花开到极致,像是一道刺青深深的刻在他的胸膛上一般。

而就在顾久离觉得凉入肺腑时,胸口竟传来了丝丝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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