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09(1 / 1)

周四周五两天在医院的实操见习难度并不算大,期中考试结束后,林与鹤重点要考虑的事情就是周日的订婚宴了。

自从订婚日期确定了之后,吴欣就一直在给林与鹤发各种相关消息。之前林与鹤忙着考试,没怎么关注这件事,再者他其实也没把太多心思放在这种事上,只觉得是一场协议,走完流程就好了。

但家里却把这次协议结婚的事看得很大,就算只是订婚也很重视。虽然订婚宴的流程早由陆家人安排好了,并不需要林家费心,但吴欣还是事无巨细。

她生怕会有什么闪失,导致和陆难的合作出了差错。

临近周日,吴欣消息发得更急。到了周六傍晚,刚上完课的林与鹤还是被她叫了出去。

这次见面约在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馆,吴欣特意带了许多资料过来,专门给林与鹤讲解。

尽管才只是订婚宴,但豪门的排场一向很大,这回又是陆难升任董事长后的首次公开活动,除了亲友,届时还会有许多商业人士到场,流程也相当复杂。

“我专程和订婚宴的策划、司仪都见了面,拿到了整场订婚宴的流程信息。”

吴欣说着,拍了拍面前的文件夹。

那里面装满了流程资料,十几个文件夹堆在一起,足有厚厚一摞。

看着那一摞资料,林与鹤忽然觉得十一门医科考试都变得可爱了许多。

他完全没想到订个婚还会有这么多事情要准备。

可就算这样,吴欣还觉得准备晚了。要不是陆难的人说造型团队订婚当天才到,林与鹤恐怕早就被提前拉去做造型了。

吴欣道:“明天的订婚宴上,会第一次正式对外介绍你的身份。”

“你也知道,因为忙着接手泰平的事,陆先生这些日子没时间亲自参与到恋爱关系的宣传中来。所以他们的人最终决定,以保护订婚对象的名义,在订婚前封.锁所有相关的消息。”

“所以目前为止,还没什么人知道陆董订婚对象的身份,明天到场的绝大部分人都不认识你,第一印象至关重要,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所有人看着,必须小心表现,听见没有?”

林与鹤:“嗯。”

吴欣又道:“等订婚宴结束,后续的宣传也要开始了,那才是真的大阵仗。”

其实对陆家来说,偷.拍报道从来就没有停止过。陆家是香江.的世家豪门,随便一点消息就能养活好几家娱乐小报,陆家每个成员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送去头版吸引流量。

只不过陆难一直在大陆发展,回香江.的次数屈指可数,娱记们没能挖到他的多少东西,大陆这边对娱乐新闻的限制又比较多,有关陆难的花边新闻才少了许多。

但这次是陆难的大婚,关注度肯定低不了,再加上泰平董事长刚刚易主的消息,到时各种报道的声势肯定更大。

所以林与鹤也必须全程配合。

吴欣拿出一个装满了报纸、杂志的文件袋:“我收集了一些香江媒体对陆家的报道。这次订婚陆家暂时没有安排人过来,所以暂时不用忙着背熟他们每个人的资料,先看看新闻好了。以后这些媒体也是你要面对的。”

林与鹤一向对娱乐八卦不感冒,用网上的话说就是“现充”,他自然对吴欣递来的这些小报也没什么兴趣。

但那些小报上几个字号夸张、冲击力十足的标题,却意外地吸引了他的视线。

“拒给娇妻刷卡,陆英明无愧‘巨精明’”

“豪门梦碎?陆英明新女友购物超心酸!”

“旧爱胜新欢?陆二新宠竟无刷卡权!”

吴欣也是下了功夫,找来的基本都是最新的报纸。而最近一段时间,香江媒体最关注的人就是陆家第三代的第二子,也就是陆难那个要结婚的堂弟,陆英明。

陆英明风流成性,绯闻不断,女友天天换。这回他终于公布了婚讯,媒体们自然对这位新欢异常感兴趣,争相报道她是如何“套牢”了陆二少的。

就在这位新女友风头正盛的时候,忽然有小报拍到了一条“劲爆”消息——女友出去购物时,刷的并不是陆二少的卡,而是自己的。

这个新闻原本也掀不起太大的波浪,虽然香江娱记一向喜欢夸大其词,但这种事充其量阴阳怪气几天,也就没什么关注了。

问题就在于——陆二少之前有一任女友曾经拿到过他的银行卡,恋爱期间刷的都是陆二少的卡。

这一对比就不得了了,不少报道都开始说订婚算什么,那位前任才是真爱。加上那个前任后来自己在“硬撕”上成了网红,有一定的粉丝基础,舆论就渐渐产生了偏向性。

而新女友也不甘示弱,砸钱买通稿手撕前任。小报对此也喜闻乐见,纷纷煽风点火,两方顿时吵得不可开交。

林与鹤对陆二少的感情生活并不关心,真正让他在意的,是“刷卡”两个字。

没来由的,他就想起了周三那顿海底坎。

有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他,偷偷要走了他们那桌的账单。还有人上来问他,为什么没有用银行卡结账。

这些真的只是巧合吗?

林与鹤想这些事时,吴欣还在继续说:“你要做好准备,订婚之后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了。到时你外出都随时可能被拍,你必须顾好自己的仪态,别给陆董拖后腿。”

林与鹤听见,皱了皱眉。

他本身对谈恋爱和结婚这种事没什么感觉,假装也就假装了。但林与鹤并不喜欢自己的日常生活被打扰,他在线上做书法博主足有几十万粉,也从来没有发过照片或会暴露自己信息的东西。

可现在并没有林与鹤插嘴的余地,对着继母说这种事更不可能解决问题,他只能先将自己的情绪按捺了下去。

吴欣又说了很多,等她说完,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

林与鹤终于得以离开,走出咖啡馆,深夜的寒风比白日更冷,林与鹤却觉得比在温暖的室内时呼吸顺畅了许多,胸口隐隐的闷滞感也被吹散。

他肆意地呼吸了几次,直到被冷风冰到开始闷咳,才重新戴上了口罩。

回到宿舍时,甄凌和祝博都在,考完试他们也放松了些,没再去自习。

祝博正在桌前看电脑,看着看着突然爆出一句:“我靠……”

在床上玩游戏的甄凌问:“怎么了?你还在直播?”

年轻人身体好,甄凌的低烧休息了两天就好了,现在又生龙活虎的。

祝博道:“没,早结束了。我刚刚在看微信,高中同学发了消息,说他要结婚了。”

他皱眉看着手机:“我去,这才多大啊,就结婚了?”

“一眨眼,咱们也到了随份子的年龄了。”甄凌“啧啧”两声,“人家都结婚了,我还是单身呢。”

祝博:“你羡慕?找一个呗。”

甄凌却道:“不羡慕哈哈哈,我才不想结。”

祝博问:“你不是整天想找.女朋友么?”

甄凌一直在宿舍嚎着想谈恋爱。

“那不一样。”

甄凌说这件事的时候很认真:“虽然我想找.女朋友,但是一点也不想结婚。谈恋爱只要你情我愿就好了,但结婚就变成了责任,我还没做好承担这些责任的准备。”

闻言,正在换衣服的林与鹤动作一顿。

“我初中同学也有结婚的,他们没上大学,读了技校,好像现在孩子都怀上了。我回去参加同学会的时候听他们说这些,总觉得有些……感慨。”

甄凌道:“也不是说评价好坏吧,就觉得和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祝博说:“我也是,对结婚都没什么概念。虽然说我们也是二打头的年龄了,但因为一直在学校里,就总觉得结婚这种事很难和我们扯上关系……所以我刚刚才那么惊讶。”

他们只是闲聊,话说得也很随意。只是这些话落入林与鹤耳中,却是每个字都比针尖还锐利。

掌中的手机又振了起来,林与鹤扫了一眼,屏幕上自动显示出了信息详情。

【吴欣:[链接]】

【吴欣:我把订婚流程的电子版发给你了,你再确认一遍】

订婚,多喜庆的事。

林与鹤看着那些消息,却只觉得讽刺。

熟悉的闷痛感从胸口升起,林与鹤掩着唇,低低闷咳着。

甄凌听见动静,从床上探出头来看他,问:“怎么啦鹤鹤,气管又不舒服吗?”

祝博也抬起头:“受风了?”

男生原本都是粗神经,有个什么异样症状也很难注意到。但他们都是学医的,又受了林与鹤的细心影响,潜移默化中也养成了互相关照的习惯。

林与鹤努力压下喉咙的痒意,摆摆手:“没事。”

他没管吴欣发来的消息,转身从柜子中翻出了一个古朴的方盒。方盒被软布妥善包着,表面泛着一层久经时间沉淀的温润光泽。

方盒打开,里面装着漂亮的锦缎,锦缎层层打开,最终露出了内里包裹着的一块乌沉沉的木头。

木头表面没有光泽,只有浅浅的木纹,带着一种天然自生的美丽韵味。乌木散发着淡淡的沉香,让人嗅见,连心情都随之宁静下来。

林与鹤重新穿好外套,拿着这块乌木出门去了天台。

甄凌和祝博见他没什么大碍,就继续聊起了刚才的话题。结婚的事才没聊几句,沈回溪就推门走了进来。

他刚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夜的冷气,神色也有些凝重。

听见屋内两人说起结婚的事,沈回溪的表情更古怪了:“结婚?谁结婚?”

甄凌说:“是小博的高中同学。”

甄凌把刚刚聊天的内容简单说了一下,沈回溪这才“哦”了一声,像是松了口气。

他在室内看了一圈,问:“鹤鹤呢,还没回来?”

甄凌:“回来了,刚刚出去,就在你进门之前。”

沈回溪又皱起了眉。

——

林与鹤乘着宿舍楼电梯,一路上了顶层天台。

天台在室外。高层的风更大,但是视野很开阔。心情不好的时候,林与鹤喜欢跑去高的地方往下看。

仿佛心胸也会随着这视野一同拓宽。

他走到天台边,探头向下看去。夜深了,校园里也安静下来。周遭起了一点雾,各处都朦朦胧胧的,像是全笼上了一层薄纱,带上了一点诗意的冬夜的温柔。

林与鹤握着那块巴掌宽的乌木,指腹轻轻摩挲着它的纹路。他的相貌偏古典,带着些摄人心魂的艳,喜好也大多是这种类型的,书法还有木刻。

这些喜好和登高远眺一样,能让他的心绪渐渐平静下来。

不过这块木头林与鹤还没有动过,乌木硬度高,很难下刀,这么珍稀的原料,林与鹤一直没有想好要刻什么。

乌木是极为昂贵的顶级木材,因为数量稀少,单是原料都能卖出天价。这块乌木还是林与鹤从儿时的山林里带来的,时间过去太久,他已经不记得从何处寻得这块乌木,只是因为喜欢它的香气,才一直带在身边。

思及乌木的香气,林与鹤不由又想起了前几天和陆难的那个拥抱。

那时候陆先生身上,也是这种淡淡的木香。

他正想着,手机忽然振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把手机带出来了……

林与鹤以为是继母打来的,正想拒接,视线扫到屏幕,动作忽然一顿。

握在手中的乌木的香气像是忽然被放大,一瞬间攻城略地,侵入口鼻。

屏幕上显示的不是继母,而是他亲手输进去的两个字。

哥哥。

手指下意识收紧,略显粗糙的木头在掌中硌出浅浅的痕迹。林与鹤迟疑了一下,还是用被冷风吹到略显僵硬的指尖,按下了绿色的通话键。

“喂……陆先生?”

低沉磁性的声音自电话那边传来。

“称呼不是改了么?”

林与鹤顿了顿,问:“单独相处时也要吗?我以为是有外人在的时候才……”

陆难没有说话,态度却很明显。林与鹤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轻声道:“哥哥。”

陆难这才放过这个话题。

他问:“现在在哪儿?”

林与鹤道:“在宿舍,刚回来。”

陆难问:“这么晚回来?有课?”

男人声音沉稳,语气自然,竟像是当真在和亲近之人聊天一般,说起了这种日常的事情。

林与鹤猜不透他的意图,但被吴欣提点久了,也清楚不好在对方面前撒谎。

他道:“没有课,是家里把我叫过去,讲了一下订婚宴的规矩。”

吴欣反复强调过让林与鹤记得向陆难表忠心,林与鹤这么说,也是为了让对方知道自己对订婚并非一无所知。

他其实不太喜欢这种说一句话都要反复揣摩的感觉,只是协议已定,他自然也得敬业。

林与鹤不知道陆难有没有感觉到他的诚意,但男人听见,问的却是:“家里?你继母?”

林与鹤愣了愣:“对。”

“不用把那些话看得太重。”

陆难说:“不用紧张,明天的事,我会和你一起。”

林与鹤有些意外。

这话听起来倒像是特意安抚他一样。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道:“好。”

陆难又问了些别的,但大都也是没什么目的性的闲谈。若不是林与鹤每天都会收到吴欣发来的几十条泰平的事务新闻,他都要以为陆先生不怎么忙了。

时间已晚,陆难也没有聊太久:“晚上好好休息,明早会有人接你。”

“好,辛苦了。”林与鹤说,“哥哥再见。”

陆难说:“晚安,宁宁。”

林与鹤的动作顿了一下,才将电话挂掉。

陆先生的音色很醇,林与鹤对好听的声音总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他.妈妈.的声音就很好听。

但妈妈.的声音很温柔,陆先生却是偏冷淡的那种,标准的男低音,磁性到震得耳根都发.痒。

林与鹤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把这两个声线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那声太久没人叫过的“宁宁”。

而且他说的是“再见”,陆先生却回了一声“晚安”。

之前林与鹤就发现了,陆先生并没有他预想中的那么冷淡。两人联系虽然不多,但每次交谈,气氛都不会沉闷,陆难会主动和他说话,有时还意外地体贴。

林与鹤捏了捏自己冰凉的鼻尖,缓缓吸了口气,

冬夜的空气,一路凉到心口,却也能让人清醒。

天已经很晚了,连月光都褪成了黯淡的霜白色。夜幕凝成黑色的冰,轻浅的光落在林与鹤脸上,勾勒出温柔的轮廓,让他愈发不染凡尘。

风很冷,林与鹤却像感觉不到一般,若有所思地握着手机,一直没有动。

站了好一会儿,直到掌心被一直握在手中的乌木硌得发疼,林与鹤才回过神来。

他低头看了看屏幕,手机感应到视线直接亮起解锁,屏幕上显示的还是刚才的通话记录。

林与鹤盯着通话记录看了一眼,才收回了手机。

他正要转身回去,却听见不远处传来动静,有其他人走上了天台。

林与鹤回头望过去,不由意外:“回溪?”

他看见沈回溪并没有戴耳机,看起来不像是来天台打电话的样子。

“你怎么上来了?”

“来找你。”

沈回溪走过来,看着林与鹤被冻到苍白的面色,皱了皱眉:“这么冷的天,你怎么还待在室外?”

“刚打了个电话,”林与鹤问,“找我有事?”

“去里面说。”

沈回溪把林与鹤带到了楼梯间。这个时间,走廊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有电梯能使用,楼梯间里更空荡。

林与鹤刚刚不觉,现在反应过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冻透了。

他朝冻僵的双手哈了口气,问:“怎么了?”

沈回溪似是觉得有些难以开口,斟酌了一下,才道:“我今天回家了一趟。”

林与鹤点了点头。

他知道沈回溪家在燕城,也知道对方家境很好,之前沈回溪过生日,他们几个还去他家的别墅参加过生日会。

沈回溪看着他:“我拿到了一份邀请函,明天的。”

林与鹤察觉了不对劲,隐隐生出些预感来。

“……什么邀请函?”

果然,沈回溪道:“订婚宴的邀请,陆难先生……和你的。”

楼梯间里蓦地沉默下来,一片寂静,只能听见窗外隐隐呼啸的风声。

林与鹤张了张唇,几次想说话,却又有些难以开口。

结婚的事,他还没和同学们提起过。

最后还是沈回溪先道:“周三考完那天,来学校找你的也是他吧?”

林与鹤点头:“对。”

“你和他……你们……”

饶是已经见惯了各种协议夫妻,但当这种事真正发生在年轻的舍友身上时,沈回溪一时也有些语塞。

关于这场婚事,他知道得太多,反而不敢在林与鹤面前开口了。

沈回溪抹了把脸,最后还是道:“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你知道陆董的年龄吗?”

林与鹤抿了抿唇:“三十一。”

沈回溪道:“嗯,他比我们大十岁。”

十岁其实也算不上太大的差距。但甄凌说得对,他们这个二十出头的年龄,考虑结婚的人很少。但是三十岁不一样,三十岁意味着早已驾轻就熟、一切尽在掌握。

这是一场注定不会公正的匹配。

沈回溪无声地叹了口气,不再继续问了。

他换了个轻松的表情,问:“明天是吧,你要几点出门?”

林与鹤低声道:“早上七点。”

沈回溪点头:“行。”

同窗四年,他清楚林与鹤的家庭背景,了解吴家的情况,也知道对方从来没接触过那个圈子。

那些所谓的上流阶层、高级圈子,最鲜明的特点并不是什么奢侈高档、优雅华贵。

而是规矩。

明面上必须遵守的,暗地里约定俗成的,把人捆得结结实实还让人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数不清的规矩。

林与鹤这种初接触者,最难熬。

沈回溪道:“我明早会先回家一趟,到时候早点过去,到酒店陪陪你。”

他不知道那位传说中冷面冷心的陆董事长对协议联姻的订婚对象会破例多少,但沈回溪了解过到场名单,明天的订婚宴上,陆董单是交际就会很忙。

林与鹤有人照看最好,没人的话,他在也能帮上些忙。

林与鹤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沈回溪今晚应该是为了和自己说这件事,才专程跑回学校一趟。

不然他大可以直接睡在家里。

“谢……”

“谢”字才刚出口,林与鹤肩上就被沈回溪轻捶了一下。

“行了,跟哥们还客气什么。”

沈回溪说完,看了看林与鹤的肩膀:“都到室内这么久了,身上怎么还这么凉,你到底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风?”

林与鹤说:“也没太久。”

沈回溪有些无奈:“赶紧回宿舍暖和下。”

他们一同下楼,等电梯的时候,沈回溪突然叫了林与鹤一声。

“鹤鹤。”

林与鹤回头看他:“嗯?”

沈回溪欲言又止,最后在林与鹤疑惑的目光中道:“明天等到了酒店我就去找你,你记得留意手机信息。”

林与鹤点头:“好。”

沈回溪看了看他,没再说什么。

他意外得知了这场婚事的实情,也看出了现在林与鹤的情绪不高,他不想再给对方增加负担,有件事,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

三十岁,意味着谈婚论嫁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何况还是陆董这种人脉深厚、资产丰厚的精英人士。

有些事情林与鹤没有接触过,沈回溪却很清楚。

明天的订婚宴上,除了那些各怀心思的亲友,还会有各种投资人、合作者、商业伙伴……

以及陆董事长的前任订婚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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