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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燕虽然本来就总是一脸严肃,但秋安白就是感觉她的脸色更冷了些。

蒋燕抬手关掉笔记本,“你过来。”

秋安白老老实实的过去了,跟只受惊的鹌鹑一样。

她刚抬起屁股准备坐在蒋燕旁边,就被蒋燕打断了,“站着别坐。”

秋安白咽了口唾沫,顺从的收了屁股站在了蒋燕面前。

蒋燕目光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秋安白感觉那视线跟刀子似的,像是恨不得把她剥开看看里面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终于,蒋燕皱着眉开了口:“你最近怎么回事?女孩子走路不要弓着腰,三年形体白学了?”

秋安白感觉那刀子插进了她心里,中伤值1000+。

这什么意思?说她气质不好吗?!她又不是学过形体的那位!

心里不满,秋安白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尽力直起身,虽然这样的姿势感觉有点怪。

秋安白绷直的有些过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在”三个字,蒋燕看着依旧不顺眼,但她也没再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挥手让秋安白坐下了。

“你昨天实验做得怎么样?老师怎么评价的?我记得你之前实验报告的分数不太理想,你这块要加强......”

蒋燕嘴不带停一下的一堆教导横劈在秋安白脸上。

她还在想第一个问题呢对方就已经跳到了远在八万里的话题外了。

秋安白被批的晕头转向,回过神蒋燕已经停了教导,她对上的那双眼睛里还是死寂一片。

秋安白想,江珂跟她妈真的很像,而且感情方面好像都淡漠的过分了。

秋安白还没分析出个所以然,蒋燕冷冰冰的一句话就把她打回了原形,“你在走神。”

秋安白浑身一激灵。

“没有。”

秋安白脸上堆起讨好的笑,想以前她都是拿这套对付她妈跟老师,然后她们就会觉得她认错态度良好,接着就不太苛责她了。

但在蒋燕这儿显然没用。

“你不要嬉皮笑脸的。”蒋燕眉头皱的更深了。

秋安白看着真的好怕自己害蒋燕那张保养得当的脸上多出几条皱纹。

蒋燕不吃装乖这套,秋安白只得收了笑,想象着江珂的模样,摆出那张死臭死臭的脸。

果然,蒋燕神色松了松。

秋安白不知道的是,在蒋燕眼里,这种严肃起来沉默反思的样子才是真正的认错。

虽然蒋燕现在觉得面前的人已经在反省了,但批评的话还没完。

“你最近是不是太懈怠了一点?”

秋安白僵着脸弱弱的反驳:“没有吧......”

“没有?昨天你同学来的时候你还穿着睡衣!那副样子怎么能随便接待外人,会显得你很没有家教知道吗?还有今天,你起床时间是不是太晚了点?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蒋燕语调逐渐高了几个度,她是做律师的,本身说话的气势就极强,现在更是让秋安白如坐针毡。

秋安白觉得自己就像在法庭上的被告方一样,她被蒋燕训的不太坐的住,她想自己应该更适合站着。

秋安白在蒋燕面前的弱小跟只蚂蚁一样,不需要用力就能碾死,她想起了江珂,那个家伙要是被这么严的妈妈从小训到大,也许早就习惯了吧。

不过这个当妈的是不是管的也太多了,她女儿可是大二的人,走路姿势要管,学习成绩也管,连周末睡个懒觉都不行?

况且如果是跟熟悉的女同学见面穿着睡衣也没什么吧,这都能上升到家教问题吗?

秋安白十分不能理解,并在心里将蒋燕脑门挂上了“事儿精”的招牌。

蒋燕看着秋安白紧咬着牙不说话,心里怒火烧的更旺了些:“这两天的抽查你很不合格。”

抽查?什么抽查?

秋安白浅棕色的瞳孔里透着茫然,她记得江珂给她的文件里面没说这个啊。

外面好像下雨了,劈里啪啦砸在窗子上的声音急促突兀,让人心情烦躁。

蒋燕瞥了眼墙上的挂钟,她还有事要做,如果不是秋安白起的实在太晚,蒋燕会有更多时间跟她好好“聊聊”。

“你从小都是个很自律的人,我希望这两天我所看到的只是因为你状态不好,今天你应该有自己的安排吧?”蒋燕问道。

秋安白一愣,随即忙不迭的

应了下来,“有。”

蒋燕依旧沉默的看着秋安白,像是在等待她的下文。

秋安白脑子一转,嘴巴飞快的编了个谎:“昨天那个实验还有几个同学没做,老师让我今天去实验室帮助他指导的。”

蒋燕脸色到现在才终于有所和缓:“被老师看重是好事,你要好好把握。”

秋安白连忙点头。

蒋燕收拾好笔记本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我今天工作很重,公司还要开会,中晚饭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好。”秋安白应的飞快,她巴不得不跟蒋燕一起吃。

她都无法想象对着那张冷脸,自己怎么吃得下饭。

目光追随着蒋燕拿起包走到玄关换鞋,秋安白才如梦初醒的想起来,在这个家教如此严厉的地方,按照礼仪她肯定要去送一下自己的母亲,而不是像个大爷似的坐在沙发上。

秋安白可不想再被蒋燕机关炮一样的训斥压死,她麻溜的从沙发上跑到玄关前,在蒋燕打开门的时候,语气恭敬得不能再恭敬的说了句,“妈妈再见。”

姿态像极了古时候的小丫鬟。

蒋燕又皱起了眉,她握着门把手的动作一顿,偏头朝秋安白望过来。

秋安白脸上的肌肉都被那个视线冻住了。

她都做到这份上了诶!总不能还不满意吧?!

万幸的是,蒋燕应该确实是想训她的,但不知是因为无法开口还是时间太赶,目光不善的瞥了秋安白一眼后,门被“啪”的一声关上了。

看着女人身影彻底消失在了视野里,秋安白有种自己收获了自由的感觉。

这个破房子的寂静都没那么吓人了呢。

秋安白转着圈蹦跶到房间里,又扑上了柔软的床。

自律的是江珂,她又不是江珂。

那个第一次见到时被整理的方方正正的床经过秋安白一晚上的努力已经变得皱皱巴巴。

但秋安白觉得这样才更好些,有人气味。

她趴在床上,玩起手机。

把某博某企鹅某星全刷过一遍后,秋安白觉得无聊了。

没有人给她发信息,也没有重大新闻可以找个乐子。

秋安白扔

了手机吐出一口气,翻身躺在了床上盯着灰色的天花板。

她的逃避式学习有些逃避不下去了。

闭上眼,大脑里飞速运转的全是江珂给她的任务。

一分钟后秋安白睁开眼,重新拿起手机。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把自己的信息整理好发给江珂吧。

半个小时后,秋安白盯着手机屏幕上寥寥的三百字,欲哭无泪。

明明是她自己的信息,她写完家庭成员信息以及和舍友的关系后,竟然不知道该写啥。

秋安白点开江珂发给她的那两万字。

看看人家!

分类清晰,重点内容还有标注!

秋安白觉得这玩意她最多憋出个两千字。

此时已经接近正午,热烈的阳光洒在女孩身上,衬得她像在发光。

只是女孩的表情可不怎么阳光。

秋安白抓耳挠腮的把自己觉得能凑上去的信息都给填了后,看着最后一栏那里的近期任务四个字。

她咬着唇思索了一下,郑重的写上了“不挂科就行”五个大字。

将文件保存发给江珂后,秋安白崩溃的嚎了一声摊在了床上。

没等她躺下一会儿,手机就震动起来。

震动带起枕头的布料蹭的她脸颊发痒。

秋安白闷着头深呼一口气后,重新打起精神接了电话。

“喂?”秋安白声音懒懒散散。

“我是江珂。”

江珂?

秋安白把手机拿到面前一看,上面正楷的“过肩摔”三个字清晰明了。

秋安白麻木的“啊”了一声,她还记恨着这家伙昨天把她丢在小区门口的事呢。

这时候没面对着江珂的脸,秋安白感觉自己这几天丢掉了硬气又回来了。

她语气拔高,“你有事?”

“我觉得你的信息填写的不太准确。”

“啥?”

秋安白脑子里大大的问号,这是她的信息诶,她怎么可能会填错。

“你跟舍友关系那一栏,”江珂应着,顿了顿接着说,“以我昨天的经历客观来看,你应该与她们关系并不好。”

秋安白:“......”

江珂十分认真:“

我希望你的作业效率不要这么低,那个文档你可以再检查一遍吗?如果出了错,我们的事可能会被发现。”

秋安白:“......”可以不要说的那么省略吗?我们的什么事说清楚啊!这样听起来很暧昧好不好?!

自从秋安白与江珂身体互换了以后,她总有种自己像捂着奸情不能暴露的小媳妇的感觉。

秋安白轻咳了两声,思路回归正轨:“我觉得,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跟我的舍友们关系很好。”

手机那头静默了几秒,秋安白只能听到微弱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江珂才继续说道:“以客观角度来看,并不好。”

两次被江珂否认自己的人际交往能力,秋安白觉得自己真是难得暴脾气上脑,她压着抽搐的额角,“你的意思是说我主观?那你倒是说说你有哪些客观证据?”

江珂忽略掉秋安白话里明显的愤怒,机械的阐述她所见的事实,“第一,她们随意给你取外号,我认为人们只有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人时才会给对方做出取绰号的行为......”

“......等等!”秋安白打断她,“你说谁给我取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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