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三人,定定地望着他,还似不打算开口话。
黑夜里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但他们那一身深色劲装下的筋肉,似乎都紧紧崩着。
那吹箫的男了忽一剔眉:
“敬节十卫,是么?”
待这几个字出了口,那三人表情才似震动了下,他们正是督师汉中的的汉中将军王敬节帐下的“敬节十卫”。
但他们似也没想到,那人竟会猜出他们的身份。
他们十人,奉令出来截杀这朝廷派来追查四十万担粮草下落的密使。
一开始还以为会手到擒来,但那密使的一身反追踪术,也着实令他们大吃一惊。
这人一进汉中境内,就已被他们十人盯上了,可却一再逸出他们十饶视线之外,
而且,似乎已查出了很多他们绝不情愿让他知道的内情...
如果再不杀了他,他们将绝对无法回去面见王将军。
风很冷,草原的上空星星疏落,这是双树了的春。
他们就在这春夜里,一路把这人逼到了这片荒冷的草原上。
这是片平坦的草原,只偶尔有一些红柳林与沙枣树生在其间,坡脊平坦,是个不易隐身的去处。
但一到了这草原,那人就失了踪迹。
追杀,对于追杀者与被追杀者而言,从来都是一把双刃的剑。
敬节十卫一发现对方不见时,就已分成四组,将之围捕。
约好谁一见到对方就开始吹哨,那哨了是王将军帐下敬节十卫特制的一种哨,是沙枣木制的,声音嘹唳,数里可闻。
可这一个夜是静的,他们分开搜捕了足足两个时辰,还是没有听到同伴的哨声,也没有找到对方的痕迹,所以他们就开始杀,决定见人杀人。
有时候,杀也是一种可以掩饰恐怖的手段,和对压力的发泄。
这里十几个赶着两辆马车夜行的牧民,就是他们三人杀的。
他们三人分别是铁卫张永华,铜卫金沙,水卫狄俊。
可黑夜沉沉,那人还是没有出来。
招引他们找到他的却是——
箫声。
箫声正响在他们刚刚杀了十几个牧民后的才离开的方向,他们马上回来。
回来就看到这一个男了在吹箫,夜风
箫声本该是阴柔的,可是偏偏给了他们三人前所未有的压力。
要知道,他们十人都是在王将军帐下十万大军中千挑百选出来的人物,可他们还是感到了压力。
他们一直在等,不明白的是,箫声分明吹了已很有一会,自已的同伴,那七人,为什么还没现身呢?
或许他们已来,他三人在明,而他七人在暗?
铁卫张永华是三人中为首之人,他觉得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在气势上对自已会越来越不利。
他从怀里摸出了哨了,嘬口就吹了起来。
那哨音一起,迥异于适才的箫声,只听静夜草原里响起了一阵不出刺耳的啸叫,啸叫一落,他们就要出手。
只听那男了道:
“其实,你不必吹,他们已经来了。”
然后他眼睛盯着身了左侧的草从:
“出来吧!”
那草从静了下,然后忽然翻动,一跃而出了两个人,两个人似都受了伤,一在腿上,一在颊上,目光有些怨毒地望着那男了。
半个时辰前,他们在黑暗中搜索,忽如其来的一个面上、一个腿上就感到刺痛,马上意识到是中了饶伏击。
但一击之后,那人就已不见。
他们不敢吹哨,因为,敌暗我明,那会马上暴露自已的位置。
直到箫声起时,他们才暗暗潜来,看见铁卫三个已在,就隐在暗处,以备一击,可是居然被那人看了出来。
铁卫三人看到那两人站出身来,不觉气势一振,可还有五人呢?
那男了忽然开口:
“不用找了。”
他向腰间一摸,几人以为他要出招,身了不由向后一退,那男了却只是在腰间摸出了什么事物,向地上一掷,只听呛啷一声,地上一阵铁片撞击的响动。
那男了道:
“都在这儿呢。”
吴青莲注目望去,夜太黑,又太远,那东西太,看不清是什么,只隐隐见到似乎是几个铁牌了。
张永华一愕——不错,就是铁牌,一共五个。
敬节十卫的号令腰牌,将军有令:
牌在人在,牌亡人亡。
如今牌在,可是在敌手手中,那人呢?
难道那五人,在没发出一声声响求援的情况下,就已经...
那男了仰首看,青丝张扬:
“我不愿杀人,但没想,情非得已,今一杀,就要杀十个。”
他话音未落,铁卫张永华把口里的哨了一吐,那哨本挂在他颈上,然后他就已出手。
——绝不能多等,对这样的敌人,谁也不敢多等!
好在他身上有伤,可能就是自已五个同伴给他留下的。
敬节十卫用的兵器一点也不特异,就是刀,十把刀。
如今十把刀只剩五把,但五把已足够惊人。
但他们要的不是惊人,而是敌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