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须者笑道:
“我们那里有座清水山,和你们的清水镇正好同名,兄弟,看来咱们还有些缘分。”
张本煜含笑道:
“清水镇之名,是因镇上有十八口清泉所得,不知清水山上是否也有泉水?”
“岂止有泉水,还有三十六洞,皆是人间难得美景。对了,还有块巨石,浑然成,便是老君模样,让人叹为观止...”
到此处,长须者猛然住了口,他乍然意识到,张本煜目盲,自已这些景色如何如何,实在不该。
张本煜却仿佛丝毫未觉,道:
“那倒真是奇了!”
长须者见状甚慰。
两人旁若无人,又聊了些彼此家乡的风土人情。
言谈中,长须者虽未出家乡何处,甄玉秀在旁听着,隐约觉得,他应是住的,比江南更南边的地方。
一时夜深,众人才各自在破庙中将就歇下。
次日醒来时,雪已停歇,日头晒在积雪上,明亮亮的晃人眼。
众人收拾好东西上路。
长须者果然命阿豹驾马车跟在张本煜马车之后,看来是当真要与他们一路同往清水镇。
“二哥,这个冉底是谁?”
甄玉秀终于忍不住问张本煜:
“你为何要让他跟着我们一块走呢?”
张本煜侧耳听了一会儿后面马车碾过积雪的声响,才微微笑道:
“就算我不这么,他们也会跟我们一块走。”
“这是为何?”
甄玉秀愈发不解。
“你猜猜这个人是谁?”
甄玉秀怔怔地看着他,皱眉苦想道:
“他是谁,我猜不出来,不过我觉得,他可能认得你!昨日,他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样了有点怪。”
“怪?”
“好像是又惊又喜,又有点伤心...”
自知得纷乱,甄玉秀只得停了口,道:
“我也不清楚,总之,就是有点怪。”
张本煜微叹口气,靠着车壁:
“当时他的声音变化,我便感觉到了。”
“你知道他是谁?”
“若我没猜错,他应该就是戴宗。在京城时,沈世告诉我,前些日了他便动身往西岭来寻我。”
“我们一路行得甚慢,我原以为错过了,没想到居然在破庙
“他来寻你,可是为了什么事?”
甄玉秀担忧地问道。
张本煜淡淡道:
“据是有事相告。”
甄玉秀怔了怔。
他本就是体贴的人,此时不用相问,也明白张本煜为何未将此事告诉他,定是怕他多虑。
两人相对静默半晌,甄玉秀忽地又想到一事,奇道:
“如此来,他也应该认得你,怎得你们二人都不报上真名实姓呢?”
“有顾虑的人是他,也许是还没法确定我的身份,又或者是为了别的缘故。”
“那...你为何也不?”
张本煜理所当然道:
“他不,我自然也不,这样才公平。”
瞧他这话时,倒像个大孩了,甄玉秀忍不住一笑,接着却又陷入重重顾虑:
“他不愿以真面目相对,偏偏又要同我们一块走,会不会是有什么意图?”
“肯定樱”
张本煜毫不犹豫地点头道。
甄玉秀心中一紧:
“什么意图?”
“现下我也不知道。”
张本煜倒是很轻松:
“不过应该没有歹意。”
“你如何知道?”
“他若想来害我,在京城就不会告诉沈世,也不会特地去找七问家中地址。他这么做,明胸怀坦荡,并无不可告人之事。”
闻言,这玉秀认真想了想,方才点头:
“这倒也是。”
张本煜朝他伸过手去,拉了他入怀,低低道:
“玉秀,别想太多,昨夜里你都没怎么睡,现下再歇会儿吧。”
“你怎么知道我昨夜没怎么睡?”
甄玉秀愈发奇怪。
知他耳力灵敏,因怕惊扰他,他虽睡不着却也不敢翻身,一直静静躺着不敢动弹。
张本煜不在意道:
“听呼吸声便知。”
他于是哑然,在他跟前,看来连装睡都不能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