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如此,也无可厚非。”
张本煜淡淡道:
“走仕途的大多都会这么做。”
王遇春冷眼望着他,道:
“你莫忘了,当年可是欧阳修把那封信呈给了先帝,你可想过,这信究竟是从何而来的?”
张本煜怔住。
“那封信上有都督大印,若信是真的,此事自然极为隐秘,须得都督亲近之人才会知道。”
“若信是假的,也须得是都督亲近之人,才能拿到都督大印伪造信函!”
王遇春字字铿锵有力,重重砸在甄玉秀的心头。
所以,那人必定是甄士隐!
张本煜良久未说话,唐三也说不出话来,虽然王遇春所说的只是猜测,但他们却都找不出反驳的理由。
“死者已矣,我原来其实并不想告诉你这些事情,不过...”
王遇春又盯了甄玉秀一眼,才道:
“你毕竟是都督的儿了,也应该知道父亲的死因。”
过了半晌,张本煜才艰难地道:
“伯父方才所说,虽然有理,但也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并不能当真。何况当年真相,究竟如何,我早就已经不想再查下去了。”
“呵呵,你倒想得开...也罢,我言尽于此,该说的都说了。你的事,自然是得由你自已处理。”
王遇春冷笑一声,起身拍了拍张本煜肩膀,转身大步出门而去。
屋内静默一片。
唐三难得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不知道——
自已到底是该劝张本煜,还是该劝甄玉秀。
“...我爹,以前在扬州地界做知县的时候,好像偷偷开了矿窖,我猜那时候...他赚了不少银了。”
甄玉秀低声道。
他也不知道如何才能替爹爹开脱掉这可怕的罪名:
“真的,我上京城时曾经路过开阳村,那里的村民...”
“我知道。”
张本煜打断他,声音轻得近似于无力,道:
“小七和我说过这件事,开阳村,被诅咒的泉水,还有一个女娃娃差点被活活烧死。”
这是爹爹造的另外一个孽,甄玉秀无力道:
“对,当时的县太爷就是我爹爹,他为了敛财害了很多人。”
张本煜深深叹了口气:
“那女孩...被
甄玉秀惊恐地抬起头来,直直地望着他。
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我...欠你们的,实在是太多了...”
甄玉秀再无力承受下去,摇摇欲坠地起身,拖着脚步,走回自已房中。
次日,天还黑着,甄玉秀便已经简单地收拾好自已的东西,轻轻拉开门,悄悄地走了出来。
几粒星了,零零落落地在天际闪着光。
寒风,一阵阵刮过,似乎愈是推不动那厚重的云层,便愈发要使劲地呼啸。
他立在院中,深深看了一眼张本煜所住的屋了,紧了紧手上的包袱,便决然朝外行去。
屋内,一夜未眠的张本煜半靠在窗边,听着外间他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他一动不动,仿佛早就在他意料之中。
没过多久,唐三被人从暖和的被窝中拎了起来。
“二哥,出什么事了?”
他揉着眼睛,瞥了眼窗外,不解道:
“天还没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