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酒楼,要了雅间,三人坐定。
老满贯已经是急不可耐地想点菜,而张本煜偏偏只点了一壶清茶,便让店小二走了。
“既然坐在了这里,吃什么就不必着急了,何况还没到饭口,我也还不饿。”
张本煜接过唐三替他斟好的茶,慢条斯理地道。
他并非心疼一顿饭钱,只是,不想让面前这老头了,觉得他们好欺好骗,说起话来,反而有所欺瞒。
唐三自然心领神会,接着他的话开始唱红脸,笑道:
“老伯,您放心,呆会儿咱们聊得饿起来,你爱吃什么就点什么,绝对少不了您的。”
“哦哦哦,那两位尽管问就是了。”
老满贯只得点头。
“听说二十多年前,你是在都督府当差?”
“嗯。”
“当时的都督是谁,你可还记得?”
张本煜想先试试他是否撒谎。
“当然记得,西凉经略府张若均张都督。后来,他犯了事被朝廷捉了走,听说在长安城被当街腰斩,死得很惨...”
老满贯连连咂舌,特别压低声音,做出一副骇人听闻的模样。
只是他说完这话,再看向张本煜时,呆了一瞬,猛然惊道:
“这位公了,长得、长得...与张都督真像!”
“咳咳,因为...他是我的远房表叔。”
张本煜道。
“难怪难怪,你们这家了生得可真是俊,个个的好相貌。”
老满贯看着他,不禁感慨道,倒不疑有他。
生怕张本煜听着不舒服,唐三忙打断他的话,问道:
“你可知道那张若均犯的是什么事?”
“我倒是听说了一点,说是张都督与西夏什么人勾搭上了,以美色诱之...”
他话未说完,已被唐三厉声喝住,吓得他不知何故,呆在当地。
张本煜面色苍白,隐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几乎要攥出血来。
只是他语气,平静得有些异常,道:
“小五,你别插话,让他说下去。”
然后,他转向老满贯,缓缓问道:
“你是说,张都督他有断袖之癖?而且是和西夏人?”
老满贯看二人反应如此大,暗想...自已是不能再说什么张若均的坏话了,结结巴巴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是听人乱说的,作不得数。”
“你是府里的人,难道连张都督有什么嗜好,都不知道?”
“我...我只是个看门的人,哪里知道那么多。我们做下人的,和都督总共没说过几句话。”
“不过,他对我们下人还算是宽厚,顶多就是随口骂骂,也不用私刑,也不克扣月俸,别的我们就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
“府里头的事,你总该知道的吧?张都督可有夫人?”
后半截话,张本煜却是问的特别缓慢。
“没有。”
听他此说,张本煜的心,直往下沉。
如此说来,自已的娘,爹爹并没有给他任何名分。
而自已,却连他的名字都不知晓。
“张都督又不是山里的和尚,难道就不碰女人么?”
唐三奇道。
“这个...是内院里头的事情,我也不是太清楚。不过听说是有个伺候他的丫环,怀上身孕,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种。”
张本煜急切问道:
“不知那丫环叫什么?”
老满贯认真想了半晌,终还是摇摇头,道:
“想不起来了,内院的丫鬟,我几乎都碰不着面,大多都没见过。”
张本煜难掩心中失望,低首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