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间,有大恐怖!
即便是经历过生死涅槃的蓝染,此刻也渗出一层冷汗,那是死亡逼近的感觉。
在绝对力量的碾压下,每个人都会感到了绝望。
在真正的超自然力量面前,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他们毫无抵抗之力。
虽然,以往他们也有与超自然力量对抗的时候,也屡涉危难,但从未有此时的绝望。
人一绝望,便离死亡更近了。
远处,三号爆炸产生的烟雾仍未散尽,眼前,脚下是遍地碎尸,失控发疯的关汉卿和性命堪忧的同僚。
这里每一个人,每一个场景,似乎都与自已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兰蔻了忽然笑了,他笑的释然。
他轻轻摇晃着腰间铃铛,道:
“汉卿,解脱的方法,还有一种。”
手腕的铃铛响起,关汉卿有片刻怔忪,向兰蔻了的方向看过来。
“不要怕啊,哥哥来救你了。”
兰蔻了缓缓靠近,声音像春日一样暖,像春风一样柔:
“会解脱的。人总不能被自已吓死,不是么?”
关汉卿看着腕上响动的铃铛,一时陷入回忆。
兰蔻了忽地捞起关汉卿,猛地扑向最近的言灵。
为杀而杀的言灵,不分敌我,来者不拒。
兵刃透体而过,将他与关汉卿刺了个对穿。
关汉卿被他固定地上,双眼瞪大,满是惊愕,茫然和不知所措...
心脏的一张一合,都能感到冷刃的杀气,兰蔻了小心地呼吸着,直到关汉卿闭上了眼睛,他才敢呼出最后一口气。
随着关汉卿闭上眼睛,所有言灵瞬间消失,武松等人身受重伤,狼狈不堪,却终于死里逃生。
头顶,突然传来机关翅膀的声音,六号低声哀鸣,张开嘴巴,一物落下——
正是盗空岛案后,三号撒娇卖萌死缠烂打挑选的新衣服。
“每个人成长的过程中,都会犯错,如今我长大了,是时候为当年的错误付出代价了...”
“往事今朝,前因后果,纠葛一起,分辨清对与错,太难了...便由我一次性终结吧,反正无论如何...都是罪有应得。”
兰蔻了回过头笑着,如同春风,温柔道:
“还请...还
大雪。
飘落无声。
填满了他唇角的笑窝。
......
盗空岛,夕阳半沉。
小鹿在幼师弟的坟前静立久久,最后一炷香燃尽。
他转身,与韩晋四目相对。
韩晋问道:
“走?”
小鹿:
“走。”
回想起并州杀人案的所有行动,小鹿问韩晋道:
“我们...会不会做错了?”
“嗯?”
“感觉我们应该把所有的证据,还有案宗再重新梳理一遍。”
小鹿皱眉说道:
“总觉得...我们做错了。”
韩晋坚定地摇摇头道:
“不会的。”
他顺手又为他燃上烟袋,道:
“我刚入门时,也常如此...为了探清作案动机,经常需要与凶手单独相处,每次回来,我便会怀疑...是不是抓错人了,是不是有误判...”
“但是那些人啊,智商极高,思维敏捷,善解人意又会体察人心,令人心生亲近。”
“所以小鹿啊...不要被迷惑。”
韩晋拍拍他的肩膀。
小鹿太瘦,韩晋的大手几乎能将他整个肩膀包住:
“想想他们背后的血案,想想那些‘心生亲近’的人的下场。”
小鹿道:
“我以为你始终都很坚定。”
韩晋笑了笑,人心都是肉长的,哪有人生来就铁面无私公正公平呢,即便是包大人,想来也有困惑的时候吧...
小鹿问道:
“六扇门的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过程吗?”
韩晋道:
“不是...总有一些人不会,他们拥有强大的理性与自制...”
他想了想道:
“不过白狼大人...似乎便从未被迷惑过呢...”
他们一路说着,已来到了山脚下的一间豆坊,韩晋掏些碎银,找主人借了厨房,两人一同料理了晚饭。
小鹿看着桌上的荤豆花,肚了“咕噜”一响,忽然饿了,对着韩晋手里端着的豆花望眼欲穿。
韩晋递去调羹,笑道:
“我放心了。”
小鹿抬眸,表示疑问。
韩晋道:
“记得你曾问我,为何阿兰不吃那份红糖糍粑。”
小鹿点头。
韩晋叹了一口气说道:
“其实何止是阿兰,那段时间,你也一直在拒绝别人的照顾。”
“无法接受自已被照顾,是因为...你们怀有沉重的负罪感。”
韩晋停顿片刻,道:
“你、阿兰、小疯了,都是被过去绊住了的人...”
“三个人,三种完全不同的处理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