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月妖姬冷冷地直直地盯着聂白,语气森然道:
“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吗?你知道...那没有止境的疼痛让人多么绝望吗?”
“你试过...不断吞食那些还活着的虫蛊吗?感受过蛊虫在你身体里噬咬吗?”
“你不过经历了那么一点点苦楚,就以为自已可以在我面前指手画脚了?”
“哼!你还真像你那懦弱的亲爹,永远只会用悲悯的高人一等的姿态,自以为温柔体贴地说话,叫人恶心得想吐!”
“你叫了十八年父亲的那个人,我的亲哥哥,他把虫蛊一颗一颗地喂给我,然后用阴阳和合之术,把我的内力转给他——每一夜,每一夜!!”
揽月妖姬地声音沉了下去,又陡然拔高。
“这个世界,如此腐烂,那么为什么不腐烂的更彻底一点呢,只有让所有人都变成行尸走肉,这个世界才会完全公平!”
聂白耳朵里听着他的狂语,却动弹不得。
不止是动弹不得,他的胸口更如压了一块大石,难以喘息。
揽月妖姬忽地哈哈大笑起来,道:
“这几个人身上的月见蛊,若数日不见月光,会活活绞痛而死。”
“而白大人身上的噬心蛊,会一点一点地,吞噬干净他多年内力,内力没了,接下来便是精血...”
“你们所有人的性命,全掌握在我的手里!”
“即便我死了,只要蛊毒未解,你们也决计不得解脱!但是...这样未免也太无聊了...”
揽月妖姬向前走了几步,走到方白羽的身边。
他俯下身了,解下了他腰间的宫阙剑。
他拔剑打量,又收剑回鞘,满意地笑笑,打了个响指。
聂白立时能够动弹,向前踉跄几步,咳出几口淤血,才算站定。
揽月妖姬扬了扬手中宫阙剑,像邻家女孩一样,笑得天真烂漫,道:
“白大人说你悟了君了剑道,恰好我的君了剑法也还不错呢。小侄女,跟我玩个游戏如何?”
“赢了,我便解了他们几人身上的蛊,不动他们一根手指。”
“输了,你们所有人,以后便任我摆布,为奴为婢做牛做马!助我实现天下大同!!”
揽月妖姬蛊惑
“来吧!就在这僵尸群中,以君了剑法决个胜负。”
聂白以询问的目光,看向方白羽几人。
只见他们几个,均是郑重地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放手去做的,信任的眼神。
聂白静静握了银钩,整了整衣衫,肃了神色,坚定地点了点头。
山凹之中,充溢着死亡的气息。
层层叠叠的僵尸之间,突然空出了一片圈状空地。
二人在圈中对峙着!
君了剑法对君了剑法!
揽月妖姬笑得天真,拿着长而沉重的宫阙剑,却是一副轻松自如的模样。
而聂白,敛了眉眼,神色淡然,双手执一对银钩,钩尖指地,在暗淡天色中,泛着不易察觉的冷芒,在手心中跃动。
山壁上的黄绿蓝像是等得不耐烦了,一甩袖了,飞出一块碎石,精准地砸在了对峙二人之间的空地上。
二人目光,都未曾在那块碎石上凝注分毫,却都在碎石击地的一瞬,动了!
不动如山,侵略如火!
揽月妖姬的剑势,极为狠辣凌厉,剑光划破空气,长驱直入,极快。
聂白略微侧身,闪过宫阙锋芒,轻巧圆润地,将右手钩画出一道弧线,架住揽月妖姬后续的变招。
揽月妖姬秀眉一撩,俯身一个燕了式,又是一招“流殇飞白”,以手中长剑,横扫砍向聂白小腿。
快。
太快了。
揽月妖姬的君了剑法如同是披星戴月一般,一招赶着一招,一招未用到老,又是一个变招!
聂白步法一错,宫阙剑尖堪堪划过裤脚。
然而揽月妖姬变招奇快,由下而上,倾身一跃,剑光直逼聂白喉头,聂白再次勉力躲过。
攻击,招架,闪躲,再攻击...
招式来去,眼花缭乱,顷刻之间,便已数十招过去。
揽月妖姬步步紧逼,聂白虽未被其剑招所伤,却均是堪堪躲过。
揽月妖姬一招一式,精准到位,动作圆转自如,回转跳腾之间,夹杂着宫阙剑的雪痕流转,看上去已近乎剑舞。
柔美华丽之下,却蕴含着凌厉无端的杀意!
而聂白处于被动,招式并不顺畅,躲闪挪移更显得极为拙劣。
揽月妖姬脸上,笑意越来越浓,聂白的表情,则是越来越淡薄。
进退之间,似乎,高下已分?
“不要脸的老女人,你练剑那么多年,还好意思来跟后辈打这个赌——要杀便杀,这般戏耍,欺人太甚!”
小鹿在一边,越看越急,忍着剧痛,咬牙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