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
甄玉秀淡淡问道,家道败落,姨娘如此作为,也没什么可遮遮掩掩的了。
“说..那些既然是小姐被人退回的定礼,也让小姐出去说句话。”
甄玉秀苦笑,这位三夫人素日就压不过其他二位,想着是既然自已抢不到东西,索性要一拍两散。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们在外人面前闹得太不成样了,甄玉秀深吸口气,向白展堂歉然道:
“三位稍候片刻,我去去便来。”
白展堂颔首,示意无妨。
大概是前面实在太乱,几个丫鬟都跟了甄玉秀往前院而去,偌大的池边,此刻就剩下白展堂和方白羽佟湘玉三人。
“..怎么会是他?”
佟湘玉摇头叹息道。
方白羽疑惑的问道:
“也许他在怕什么?”
佟湘玉冷笑:
“怕损了他父亲的‘清誉’?”
一阵沉默。
方白羽望着甄玉秀的小楼,淡淡说道:
“眼下,也只剩下那里或许还能找到线索。”
佟湘玉和白展堂也转过头来,看着同一方向。
秋风掠过,似有若无的雨丝拂上衣襟,白展堂收回目光。
白展堂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虽然自已和方弟与佟湘玉是截然不同的人,但他们三人之间却有着惊人的默契。
方才他与佟湘玉查看下来,书房里里外外都被泼过油,不仅如此,从灰烬可看出许多书籍和纸张,都是被取来码好后再烧的,纵火之人显然是有备而来,并且时间充裕,绝对不会是昨夜碰到的两人。
一开始佟湘玉怀疑是韩商严,但白展堂却认为即便是以他的轻功,也并没有如此充裕的时间。
还有,跟着甄玉秀的两位丫环鞋上沾有油斑。
开始他们并不在意,认为丫鬟必定经常出入厨房,有一点油渍是常事。
而当那个急匆匆的丫环出现在他们面前时,两人顿时都明白了:
那丫鬟的半旧裙摆上,有一片很大的油渍,罗裙是石青色的,油渍在上面并不显眼,大概就因为这样,所以他没有换下罗裙,而他的鞋与前两位的一样。
巧的是,他们三人都是甄玉秀的丫鬟。
两相联系,最大的
白展堂再抬眼看时,见佟湘玉已经抬脚往小楼走去:
“你现在去?”
“反正没人。”
他无奈地举步:
“被人看见怎么办?”
“就说避雨啊。”
佟湘玉笑嘻嘻地望天,几缕雨丝挂上他的发梢,轻轻柔柔的,
“别看雨小,秋日里的凉意,可都夹杂在其中。淋了若不在意,寒气人体,很容易染上风寒的。”
他煞有其事地补充道。
白展堂微笑道:
“说得很是。”
他的反应出乎佟湘玉的意料,冷不丁地听到附和,他倒怔了怔。
“呆会儿若被人发现,你就如此说。”
白展堂边说边从他身边走过去。
“..哦。”
佟湘玉跟在他身后,几乎快要踩到他的脚后跟。
荷塘的南面,便是甄玉秀所住的小楼,不过几步就到了楼跟前。
老天眷顾他们一般,三人刚刚踏人小楼廊内,雨便哗地一下变大了。
单从外面看,小楼已布置得十分雅致。
窗下种了几丛芭蕉,雨点打在芭蕉叶上,叮叮咚咚地,甚是好听。
窗纱是拢烟翠,水化开般的淡绿,从里面透出丝丝的幽香。
白展堂看向佟湘玉。
“是沉星燃香木。”
佟湘玉知道他要问什么,皱皱鼻了,道:
“味道可有点不太正。挺贵的香,照他这么个用法,实在有点糟蹋。”
说罢,他想也不想,便掀帘跨进去。方白羽跟着他的脚步也入了房里。
果然是女儿家的闺房,里面的布置,处处体现着温馨和别致。
方白羽到处观看,一副津津有味的样了。
白展堂在廊上尚有些犹豫,毕竟是姑娘家的闺房,如此擅闯似乎不太妥当。
他正迟疑间,便听见佟湘玉在里面叹道:
“这位甄小姐真是好绣工。白大人..人呢?”
白展堂只好硬着头皮入内。
“这应该是他的嫁妆吧?”
佟湘玉指着绣架上的一幅红缎并蒂莲,目光羡慕,道:
“绣得真好看,不像我只会绣老鼠。”
“老鼠?”
白展堂愣住。
“嗯,还是三哥央我再三,我才替他绣的。没想到老鼠还挺难绣,比练剑更难上几分。可惜后来那件衣裳他没
见他一脸得意地看着自已,白展堂只好道:
“当真可惜。”
佟湘玉顿时欢喜起来:
“其实你人不坏,下次我若有空,替你绣只猫如何?”
“这个..”
白展堂目光闪躲,岔开话题道:
“不知楼上是否有线索,我上去看看,你就在楼下仔细找找。”
“好。”
他爽快道。
上了半截楼梯,低头见佟湘玉在底下背着手,晃着脑袋四下溜达,一副很开心的模样。
白展堂暗暗松了口气,唇边不由泛出笑意。
若他当真要给自已绣只猫,倒不知要如何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