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冬菱当然知道想要一间房的原因,无非是为了省钱,但这店小二激动什么?
她和谢瑜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为何租一间好?店家不该巴不得多赚些钱才好吗?”宫冬菱不动声色问道。
少年自觉说错话了,支支吾吾解释道:“仙子有所不知,我们镇子附近传闻闹鬼,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天黑后大家都躲在屋中不随意出来,我看客人是两位姑娘,便想让你们共租一间,也能互相有个照应罢了。”
“没事,我们的专长可就是抓鬼除妖,如果只是闹鬼传闻的话,倒没什么。”
“听他鬼扯!”女掌柜用尖利地指甲戳了戳店小二的太阳穴,才转而对向二人,脸上堆满笑意,“小春总喜欢道听途说,没有的事!两位客官想要住两间也是可以的,我这就安排。”
谢瑜轻轻扯了扯宫冬菱的衣袖,皱着眉头朝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有事要跟宫冬菱说。
宫冬菱难得看见她如此严肃的表情,也猜到肯定跟此事脱不了干系,开口道:“一间房吧,我家妹妹怕鬼,虽然只是传闻,但还是我看着要放心些,不然她晚上肯定是不敢闭眼的。”
掌柜没话说了,只能狠狠瞪了小春一眼,便将两人带去了楼上的房间之中。
客栈似乎很久没翻新了,此时夜色刚刚笼罩,木楼梯里也没亮几盏灯笼,黑漆漆一片,宫冬菱夜视一直不太好,小心翼翼摸索着上楼梯,还是踩空了一节断梯,差点扑倒在地上。
就在这时,谢瑜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宫冬菱捞了回来,可这软绵的触感似乎像是触电一般,让谢瑜一激灵。
看她站稳了脚跟,谢瑜马上将手抽了回来,声音有些不自然:“小……小心点。”
宫冬菱站在原地惊魂未定,似乎没注意到刚刚谢瑜搂住了她的腰,反而又往她那边靠了靠,语气有些依赖和撒娇的意味:“阿瑜,你能牵着我走吗,我看不见夜里的东西。”
从前她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叔叔一般的助理领着她走,所以就形成了条件反射的依赖。
谢瑜愣在原地,一双眸子沉沉看着宫
冬菱乖乖伸出的手,心里不知为何多了点别样的想法。
等回过神来时,她用术法点起了亮光,有些为难的模样,展开双手仔细看了看,才鼓起勇气,几根手指试探性地握住宫冬菱的袖子,扬起脸看向宫冬菱:“师姐,这样,可以吗?”
看见谢瑜没有握住自己的手,宫冬菱不知怎么有点失落:“那你一定要拉紧我哦。”
在两人一起上楼梯时,宫冬菱时不时忍不住看向谢瑜的手,咬了咬干涩的嘴唇,抑制住心里一点反握谢瑜手的冲动,似乎穿进书里后,那种病却更严重了……
相比宫冬菱的克制,谢瑜却是浑身紧张,她一手捏着宫冬菱的衣袖,另一只手牵引着照明的光球,手心却往外渗着细密的汗。
明明自己早已不是从前的小乞丐了,为什么还是不敢靠近他人呢。
谢瑜怕宫冬菱误会,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更自然些,拽紧了师姐的衣袖,又冲她安抚一笑。
一走到房间,两人就条件反射似的分开了,宫冬菱一手拂袖,触着袖子上的体温,而谢瑜则将双手搅在一起,一脸沮丧,都在懊恼着自己刚刚诡异的反应。
只有掌柜柔若无骨地靠在墙上,笑盈盈地看着她们:“客官怎么在外面杵着呢,进去呀。”
……
“阿瑜,你刚刚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宫冬菱轻咳两声,打破了几人诡异的气氛。
谢瑜这才猛然回神,将刚刚的乌龙抛之脑后,沉思片刻才开口道:“我从那两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说不上是什么气味,就是有些像我历练时碰到的妖兽魔物之类的气息……”
“难道他们也是妖兽魔物变的?”宫冬菱一愣,心里却有了答案。
她想起小春不正常格外畏畏缩缩的反应,心中一紧,又问道:“具体能感觉到是谁吗?这样一想想,他们是有些不对劲。”
宫冬菱自然更加怀疑那个女掌柜,就是不知道对她们散发了点善意的少年到底如何了。
但谢瑜摇了摇头:“没办法,只能判定从他们那里传来的。”
“如果你害怕的话,我们现在从窗户离开还来得及,御剑飞去
另一家客栈。”宫冬菱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晚上就来作案,但是她现在也不能运转灵力,简直废了一半,行事倒是要小心些才行。
“如果是师姐会这么做呢?是留下来除妖,还是先走?”谢瑜也知道那两人有诡异之处,多半不是魔就是妖了,三更半夜来害不清不楚的过路人那简直是基操。
“我会在保护保证两人安全的情况下留下吧,看看能不能把他们逼的现原形,能除掉当然是最好的,若是除不掉,我们也能全身而退。”宫冬菱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自信的笑容。
宫冬菱说出这样的话,就代表了她的确有万全的办法,她说罢就从储物戒拿出几样东西。
其中两样分别是铜铃和网,那是她从杂物堆里收拾出来的有用的稀奇古怪小玩意。
铜铃是一个挂在红线上的小铃铛,其实这是一种锁门的咒术,虽然鸡肋地只能挡一次破门的攻击,在抵挡之时铃铛还会发出巨响,震醒房间中熟睡的人,像现代的警报器。
而那个银线交织的网状物,则是一张锁妖网,能够将魔妖之类的邪物困在网中一段时间,直到灵力为对抗邪力消失,里面的邪物才能挣脱,但有一个好处是,会在范围内锁定邪物自动攻击。
宫冬菱一边给谢瑜介绍,一边将陷阱装在了门把手和地上。
只要那东西晚上破门而入,锁妖网就会在瞬间网住它,两人就能顺势选择除妖或者跑路。
当然,如果妖物力量太过强大,宫冬菱也准备了瞬间逃脱的神器,这东西是原主早逝的爹娘祖传的神器,可以说是原主的身家性命之一了。
这是一枚掌心大小的菱镜,它能在意念驱动的瞬间产生一个镜面空间,将指定的人吸入,传送到本体所在的地方——宫冬菱的住所。
简称跑路神器。
但即使是神器,也不能随便使用,这玩意一年才能觉醒一次,用过以后就会进入漫长的待机期,再遇到更危险的情况就用不了了。
这里三件东西任一件都是价格不菲,特别是最后一样时空镜,能与之媲美的神器都是各大家族门派的祖传法宝,在拍卖会上出现都能震惊修仙界
。
也正是因为,亲人们在那场战争里牺牲,宫冬菱已是家族最后一人,才会拥有如此珍宝。
谢瑜从没接触过这样的法器,眼神里全是惊愕,这段时间师姐平易近人,她差点都要忘记自己与师姐的云泥之别了。
就像现在一般,师姐永远是胸有成竹,在她这里没有意外,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但跟之前不一样的是,她没有再自卑,自觉不配与师姐站在一起,反而想好好修炼,除妖降魔赚钱,想成为能和师姐并肩作战的人。
夜深了,两人也从修炼之中醒转过来。
这房间之中只有一张床,自然又到了永恒的谁睡床的问题讨论了。
“师妹你去床上睡吧,我在这里守夜,若是有人闯进来,我第一时间便能警醒。”宫冬菱正坐在红木椅之上,眯着一双眼慵懒看着谢瑜。
谢瑜忙道:“再怎么也是师姐睡觉,我守夜啊,我平常也不怎么睡的……”
宫冬菱想起谢瑜房里那石板床,顿时心生同情:“阿瑜怎么不早点跟我说,你那床是能睡人的样子吗?不说了,今天更是一定要让你感受一下真正的床是如何的!”
“那……那一起睡吧……”听到宫冬菱不容商量的语气,不知怎么,谢瑜一急就说了这样一句话。
但话一出口她立刻就后悔了,师姐怎么会跟自己躺在一张床呢。
结果不等谢瑜反悔,宫冬菱立刻拍板:“那就一起吧,这床也不小。”
虽然她说的格外顺理成章,但谢瑜总觉得她答应的有些迫不及待,淡淡的脸上似乎有期待之色在跳跃?
谢瑜瞬间就涨红了脸:“不,不,还是……”
“都是女人害羞什么啊,难道我还会对你图谋不轨吗?”宫冬菱撑着下巴,一脸真诚,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
谢瑜半句话堵在了嗓子眼,师姐这样的美人怎么会对自己图谋不轨?要图谋不轨也是自己才对!啊不是不是,自己也不会对师姐做什么……
等她稀里糊涂左右互搏时,已经被师姐请上了床,僵硬躺尸。
宫冬菱细心地给两人扯好锦被,舒舒服服躺了下来:“师妹怎么愁眉
苦脸的,放心,晚上那铃铛会响的,我们不会睡死过去。”
她扬起一个笑容,小虎牙若隐若现。
其实宫冬菱有一种诡异的癖好,她喜欢和别人进行皮肤接触,特别是和香香软软的女孩子们,当然这种癖好是间接性的,高发于别人先触碰自己。
就在刚刚在楼道里两人贴近,谢瑜搂住她之时。
她,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