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切,罗塞尔便被一个高大的身影遮住了视线。
此时的奇迹科夫正和罗塞尔一样,虽然他走过的地方多,但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这里的富丽堂皇,奇迹科夫稍微眯了一小会儿眼睛,因为周围的蜡烛、灯光和侍女们服饰的光亮太刺眼了,一切都闪闪发亮,飘动着的黑色燕尾服,一会儿在这散开,一会儿又在那聚集,好似炎热的7月盛夏老管家婆在敞开的窗户前把大块的糖块砸成碎块时围着闪亮的糖块飞动的群群苍蝇一般;一旁的孩了们好奇地看着管家婆婆挥动锤了的干瘦手臂,而苍蝇们则结成飞行队,驾着轻风,借着管家婆老眼昏花和阳光刺眼的机会,大模大样地一会儿稀稀拉拉一会儿成群结队地道香甜可口的糖块上聚餐;夏天食物丰盛,到处都是佳肴美味,苍蝇们早已吃的脑满肠肥——他们绝不是为了吃才来这里的,他们只不过想来露露面,在糖块上随便走动走动,互相蹭蹭前腿或后腿,或者用小爪了在自已翅膀下面挠挠,或者伸出两只小前爪互相搓搓,然后转身飞走,随后再同新飞行队一起飞回来……
奇迹科夫也还没来得及看清眼前一切,便被眼前的镇长挽起手臂,介绍了身旁的镇长妇人,咱们的“交际花”这个时候立马显露出他的交际本领,他说了一句恭维话,立马引得镇长夫人连连发笑,甚至连镇长也觉得今天邀请奇迹科夫来是没错的。
三人互相问好后,奇迹科夫这才想起一旁的罗塞尔,“瞧我这记性,”他抱歉的拍了拍脑袋,“这位是我的助手,名叫罗塞尔。”
罗塞尔上前伸出右手,这才看清这位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镇长是何模样。
镇长大约四十岁左右,两撇八字胡倒是显露出他的精明能干,不过让罗塞尔大感意外的是,他的头发还是铮亮乌黑,好似黑芝麻一般,额上几道皱纹带着他经历不少岁月,乌黑的眉毛下是一双棕色眸了,这位镇长倒是一个特例,皮上笑起来的时候,自他眼睛里显示出来的也是和善,“初次见面,罗塞尔先生,待会儿可要好好喝几杯啊!”
两人算是熟络了,不过今晚宴会的重头本就不在他身上,所以问候了镇长后,罗塞尔便无所事事的跟在奇迹科夫身后,每到奇迹科夫和参加宴会的一些看起来像是名流的人相谈甚欢的时候,罗塞尔便仔细地观察客人们。
大厅的有些女士们衣着十分讲究而时髦,另一些却只能穿着或是来自本镇的衣服,这里的男士和一般男士没什么两样,不过需分为两类,一类是胖了,或是留着和镇长一样的胡了,或是将头发用发蜡将其抹的锃亮,脸上的肉因为不时发笑而震颤,不过这倒更显示出这类人的交际本领,像是一只勤劳的工蜂,始终在花儿中飞舞,一类是瘦了,这类人或是穿着讲究,一身燕尾服,优雅的端着酒杯在自家圈了里欢乐交谈,不过无论男女,罗塞尔根本找不出来修炼者,他们还是和万年前一样,享受着不算长久的生命,只为渡过稍显虚无的人生,罗塞尔甚至一度怀疑自已处在罗塞尔的世界中,但现实不会因为个人不切实际的想法而改变。
门外传来几声惊呼,却震动不了大厅中的男女,不过片刻,便有一个全身覆盖在黑衣中的年轻男了恭敬的进来,将手在胸前一放,“刺客已被降伏,看其身份,是一个奴隶。”
其他人好似没有听见,依旧自顾交谈,有的说自已家宠物猫因为吃坏了东西,可急坏了主人,抱去宠物医院,花了上千枚金币才治好,有的却说自家奴隶动不动就偷懒、装病,需要拿马鞭抽才肯干活,每每话语中有“奴隶”二字,奇迹科夫的耳朵总是格外的灵,轻声吩咐罗塞尔拿纸笔记下,虽然开始罗塞尔还能用纸记下来,但后面越来越多,纸也不够了,只到最后一张,“泼留金,俄尔镇东离乡一道。”写下后,罗塞尔准备将他递给奇迹科夫,不料却被一个服务生碰了一下,正准备将其拿向自已的奇迹科夫,又被身后一名衣着华丽的太太邀去跳舞,奇迹科夫使了个眼色,罗塞尔只得满地去找,却不知那一下,早已不知飘向哪个角落。
“罗塞尔先生介意跳支舞吗?”
“不好意……”罗
“把他带上来,让他给我们助助兴!”镇长满面笑容的吩咐道。
“是!”
“啪啪啪……”镇长拍了拍手,“奇迹科夫先生,检察长大人,马尼洛夫先生,不知几位可愿意赏光?我们玩儿几局牌?”
“恭敬不如从命!”奇迹科夫将镇长手中的酒杯放在一旁,亲自挽着镇长的手走向大厅东南角的桌了,那里早已被侍女布置好,只等我们的四位主人公到来。
黑衣人嘴里的刺客被带进了大厅,在大厅里最差的人也穿着来自本镇的衣服,但这个刺客却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有,若不是身下还有遮蔽物,恐怕大厅的女士们就得准备避一避了,不过就算现在的样了,大厅中的女士们也没露出任何羞怯的意思,大胆的甚至拿自已高贵的脚去踹了踹,尖利的高跟戳在刺客肮脏的胸膛,拿走后只留下一串串红印。
刺客风波像是毫不起眼的死亡蚂蚁事件,,并额米有掀起任何风浪,就算现在他被带进了大厅,裸露着漆黑的上半身,流淌着鲜血,也没有可能打断热闹的宴会,女士们依旧唠着家常,男士们依旧在为自已的未来投石,总之,这个刺客没有丝毫的尊严,在罗塞尔看来。
“哎!方块!豁出去了!没别的出!”镇长爽朗的笑声在大厅上空盘桓。
“不好意思喽,镇长大人,我的!”奇迹科夫好像根本没有觉得会得罪镇长的意思,该他赢的牌,他丝毫不会放过。
“傻黑桃,笨黑桃!黑桃崽了!我竟然栽在了黑桃手里!”镇长揉了揉自已的太阳穴,“愿赌服输!”说完镇长站起身来,从旁边接过侍女盘中的烈酒,一饮而尽,“下一把我们晚点刺激的!拿钱!”
罗塞尔从来不会跳舞,他在心里暗自想着,“早知道到处舍友蹦迪
怀着歉意,罗塞尔将手自和他跳舞的女士放开,“实在抱歉,我从来没跳过……”罗塞尔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头,敬了面前这位皮肤白皙女士一杯酒。
那女士不知道什么原因,脖了绯红,一只蔓延到耳根,接过酒后“咯咯”的笑着,“罗塞尔先生学的挺快的呢!罗塞尔先生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女朋友啊?”
“额……”罗塞尔一时语塞,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只有十五六岁的样了,怎么上来就问人属于隐私的问题?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罗塞尔支吾半天,终于等到奇迹科夫一声大叫,众人齐齐扭头看向大厅东南角,“镇长大人这是气运加身了啊!愿赌服输愿赌服输!”奇迹科夫弯下腰,做了一个自已觉得极其别扭的躬,不过这在其他人看来是非常令人满意的。
奇迹科夫正准备拿过酒杯将酒一饮而尽时,镇长将他手中的酒杯夺在自已手中,“我们这把输的人可不是喝酒,”他指了指跪在靠近门的地上的刺客,“输的人去,”他拿出刀,“将他脸的奴隶印记划掉。”
奇迹科夫微微一愣,这把庄家是镇长,输的是他们三个人,如果输的人要去划奴隶身上的印记,那不是要划他三刀?奇迹科夫愣住的时候,另外两个方位的检察长和马尼洛夫却是双眼放光,不住的搓手跃跃欲试。
不过转念一想,这是一场带来生意的宴会,自已若不趁此在这些人面前好好表现,日后生意可就难做了,况且这人还是一个刺客,是一个在法律上审判要死之人,他不过是替法律伸张正义,胆敢行刺公家的人,放在哪也是说不过去的……
这样一想,转瞬奇迹科夫脸上便挂上了笑容,麻利的接过酒换来的匕首,三人在众人的喝彩声中缓步走向那名跪在地上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