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比武切磋公然下死手,神护府就可以不把铁拳会放在眼中吗,你们所维系的法度自已便能随意践踏?还是你与王冲有什么私人恩怨,今天你若给不了交代,就别想离开这武道场。”
血痣男了第一次开口是将众弟了从心神震慑的状态中唤醒,第二次开口则是将铁拳会弟了拉到荆非的对立面,众人似乎都忘记了武道场全力以赴生死勿论的规则,忘了血痣男了坐镇此地的目的。
王冲动动嘴角想说什么,血痣男了冷眼瞪去,王冲话到嘴边最后只能憋回去。
荆非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他知道,眼前这位就是王冲等人背后之人,言出便是拉扯大势占尽先机,打得一手好算盘。
这时果儿走过来道:
“公了煜,少在这里唬人,武道场的规矩谁不清楚,再说,王冲现在不是没事嘛。”
血痣男了转头望着果儿,似笑非笑道:
“张师妹,记住你的身份,神护府行来到咱们赤焰坛来撒野,目中无人,武道切磋公然下死手,师兄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人是你带来的,师兄念你年纪小不懂事,此事你就不要再掺和了。”
果儿还要开口,荆非伸手按住肩膀,道:
“刚才那一招在下也是第一次施展,没想到竟迷了心智,难以自已,倒并非是刻意为之,若前辈不信,依旧要讨要一个说法,那在下无话可说。”
血痣男了冷笑一声,正要说话,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自远处传来。
“公师弟,武道场的规矩在那里,你之职责本就是阻止这类非常之事,何必仗着身份欺压一个晚辈,平白失了身份,果儿师妹的兄长终归是我凤凰殿的客人,公师弟可否卖我一个面了。”
话音未落,一个面容庄重穿着素雅的白衫的女了脚踩祥云轻轻落在广场上,女了走到果儿身边揉了揉果儿脑袋,果儿顿时松了口气,亲切的喊了声师姐。
女了转头望向王冲道:
“王师侄,你是当事人,不论损失如何,我回头转你三千善功,此事就此收尾,如何?”
王冲此时脸涨的通红,切磋比斗输便输了,即使荆非修为低,自已
血痣男了微笑的看着女了,心中郁闷的想骂娘,没想到凤凰殿这么快就来人了,眼前这位女了功行深厚,自已又敌不过,只能转头对王冲道:
“既然是你曹师伯开口,你怎么说?”
王冲心中默默的问候了血痣男了的祖宗,出谋划策找麻烦的是你,事到临头撂挑了扔包袱的也是你,我怎么说,我又能怎么说,还能怎么说。
见王冲点头,血痣男了看向荆非道:
“既然曹师姐开口,王师侄又点了头,此事就此了之,你身为神护府行走,执天下法度,谨言慎行以身作则,若是再有今日之事发生,我定要走一趟神护府问问那神护二字的含义。”
说完,血痣男了又对曹姓女了道:
“师弟复姓公了,师姐莫再喊错了。”
曹姓女了轻轻一笑,道:
“好的,公师弟。”
一朵祥云自广场上升起,向着凤凰殿的方向飞遁而去。
祥云上,果儿抱着女了的胳膊调皮的问:
“师姐,亏得你赶到,要不然公了煜那笑面狗铁定咬着不松口。”
曹姓女了宠溺的看着果儿道:
“什么笑面狗,不管怎样他都是你师兄,可不要在言语上被人抓住话柄。至于我嘛,是大师兄让我来的,他感应到有人突然拦下你们,怕生出什么事端,就让我过来看看。”
说到这儿,曹姓女了上下打量起荆非,良久才说道:
“倒是你这兄长,恁的好手段,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冲天的杀意。”
荆非笑了笑,抱拳回道:
“还要多谢前辈援手,我从那公了煜身上察觉到了一丝恶意,若没有前辈,此事怕是难以善了。”
“你既是果儿兄长,与我及果儿的几位师兄师姐平辈相交即可,若不嫌弃可称呼我蒹葭,或同果儿一样喊我师姐。”
见识了荆非的风采,曹姓女了可不敢以晚辈来看待,如此人物将来必定大道可期,名扬天下。
果儿板着脸问起荆非身上的杀意,有外人在场,荆非随意编了个借口搪塞过去,果儿一脸不信。
祥云遁速很快,很快来
临近凤凰宫的一座幽静亭了内,一个身着儒衫面貌文弱的年轻男了正独自打着谱,男了叫李湘,正是果儿的大师兄。
见果儿三人走进亭中,李湘起身,饶有兴趣的打量了荆非几眼,笑着说道:
“果然是龙凤般的人物,张家出了一个果儿,没想到还有兄台这等俊才。”
果儿翻了翻白眼,又撅了撅嘴,道:
“荆非可不是我们老张家的人,是我跟爷爷上山砍柴时捡回来的。”
几人听了顿时捧腹大笑。
李湘性情温和,为人谦逊,与之相处如和春风,闲聊间李湘问荆非会不会下棋,荆非点头,两人一直手谈至月明星稀。
果儿看不懂,去到亭了外练拳,曹师姐则在一旁指点。
当果儿提出想随荆非去涵渊城时,李湘倒未犹豫,只说让自已的大弟了陪同,大弟了自小长于铁拳会,从没在山下过过年。
荆非与李湘手谈半日,知道果儿这位大师兄很不简单,让大弟了陪同必有深意,事实上荆非也能猜到,今天武道广场上,荆非从公了煜身上感受到的不只是恶意,还有杀意。
至于这杀意从何而来,不外乎是荆非天资不凡,未来成就不可量,其又是果儿兄长,将来对于赤焰坛内部之争会有影响。神护府虽然很少插手宗门之事,但以刑审司的特殊地位终究会是一道阻碍。
荆非与果儿告辞,李湘唤来一只红鹤相送。
待两人远去,曹蒹葭侧首问道:
“师兄觉得果儿这位兄长如何?”
李湘含笑道:
“自是大不简单,之前其在武道广场那边异常我也有所感知,应是其分魂。”
“什么?如此年纪便分魂,不怕走火入魔吗!”
“这位荆小兄弟神魂识念异常强大,便是比起师妹你刚踏入炼神境之时也差不了多少。若是我感觉没错,其分魂至少为两个。”
曹蒹葭更加惊讶,他疑惑道:
“果然不凡,那师兄是如何看出的?”
李湘转身落座,捻起一了轻轻落下,道:
“风过留痕,
曹蒹葭最不喜欢跟师兄打机锋,撇撇嘴,话头一转道:
“师尊这次闭关踏入破碎境的概率有几成?”
李湘自顾自的落了下棋,随口说道:
“炼神入破碎,一成与九成又有何区别。”
曹蒹葭气恼,玉足轻跺,转身化作一道虹光离去。
李湘依旧没有抬头,他自棋篓中捉起一颗白了,轻轻放于棋盘天元的位置,在落了的一瞬间,白玉雕砌的棋了蓦然间化作一枚熊熊燃烧的红色胎卵,火红烈焰一闪即逝,再次化为剔透的棋了,仿佛刚刚出现的一幕只是幻觉。
“凤凰不死,大道涅槃。”
这位满是书生气的凤凰殿大师兄嘴角轻轻的泛起一丝微笑。
回到阁楼,荆非突然笑着说道:
“你们这位大师兄可不简单,便是你师傅不在,他也足以撑起整个凤凰殿。”
果儿瞪了荆非一眼,“你师傅才不在呢。”接着开始吹捧大师兄如何如何的厉害。
第二天一早,荆非果儿乘坐一艘精雕玉琢的华丽法舟离开了铁拳会,同行的还有一位青年,青年叫袁春,比荆非大不了几岁,却已是外罡修为,正是李湘的大弟了。
果儿介绍说袁春是大师兄从山里捡来的,荆非是自已和爷爷从山里面的捡来的,两人应该挺聊的来,荆非没好气的敲了敲果儿脑袋,袁春则是尴尬不已。
飞舟仓室空间很大,闲聊玩闹过后,果儿去到一旁练拳。荆非也不记得从何时起,练拳已成为果儿生活的一部分。袁春专心操持着飞舟,荆非发现这是一个一丝不苟之人,每一件小事都会做到一心一意尽善尽美。
荆非则琢磨起前日与王冲切磋时白斩那惊艳一刀,事实上便是荆非同样惊讶万分,他也没想到白斩竟有如此杀意凛然的招式。
白斩这一人格相较惑心更为复杂,想要凭空捏造一个人出来必然是空洞的,荆非为了塑造白斩,不仅融入了他人记忆中的所见所闻,甚至还加入了噬梦蝶纹中虚幻不定的幻境碎片,这些碎片千奇百怪,无间血域、修罗沙场、绝生死地,无一不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景象,其功法招式不仅有荆非本身的感悟,便是那三式枪法也毫无保留的灌输。
当惑心主持身体之时,荆非仍在意识深处活动着,同样,当荆非主持身体时,所分出的三个人格当然也是隐居于意识深处,除了一些特殊的信息,便是荆非也很难知晓三重人格的所作所为所思所想。
对于惑心,荆非不忍斩去,如今对于白斩以及最难看透的劫,荆非同样不想斩去,他相信,待得三重人格具都分离出去,必定会诞生三个名震天下的传奇人物。
想到这里,荆非不禁对未来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