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末、追水两人走到地下停车场。
追水打开后座,让苏末进去。
再绕到驾驶座,打开门。惊了好大一下。
“老,老大。”
朝歌应了声,“嗯。上车。”
追水很有眼力,后退一步,赶紧说,“不,不用了,我还有东西没拿,您跟苏少先回去吧。”
追水麻溜地将车门关了,有狗追似的,跑得贼快。
朝歌也没在意,将车开回别墅。
苏末看着朝歌的后脑勺,内心没有了往日的激动,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右手捂住自己的心脏,很难受,很疼……
他嘴动了动,还是没能说出话来。
“吃药了吗?”朝歌首先出声。
“我已经好了。”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上已经结疤的伤痕。
“柳玄呈说你不吃药。”
苏末背脊僵硬。
“为什么不吃?”朝歌又问。
“不想吃。”苏末闷闷地回答。
车内再一次恢复沉静。
“你有病,得吃药。”朝歌尝试着让自己说得语重心长。
可惜没成功,依然是冷冷淡淡的一句话。
听到话的团子,心里拔凉拔凉的。
苏末心头一梗,“我没病!”很认真地在强调。
朝歌抿着唇,没给他纠结这个。
别墅离琉光大厦不远,不过十几分钟,就已经到了。
苏末坐在车内,看着别墅大门,纠结。
他,已经好久都没回来了。
车窗被敲响,苏末抬头。可以清晰地看到朝歌说了“快点”两个字。
苏末犹豫着将车门打开。
刚合上车门,左手就被攥住了。
他顺着手臂看去,手臂的主人神色柔和,没有意识到丝毫的不妥。
他贪恋这难得的温柔。
然而……
苏末在朝歌的手心挣脱。
朝歌皱眉。莹白的小手像一副铁钳,将苏末的手拽得通红。
“闹什么?”语气很淡,就像面对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
苏末红了眼圈,“安朝歌,你放了我吧。”厚重的鼻音里满是祈求。
不喜欢我,就别过来逗我了,我年纪小,受不了这样的诱惑的。
心像是被刀子一片一片地割下来。痛得让人窒息。
“为什么要放了你?”她的手小,但将某人的手牢牢抓住,不是问题。
朝歌定住脚步。微微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
红着眼睛,吸着鼻子的样子,莫名与姜裘重合。
再仔细一看,苏末还是苏末。
“你……”苏末只不过是多说了一个字,盈满眼眶的泪水即刻掉下来。
淡粉的菱唇此刻红艳,颤巍巍的。
朝歌在等,等苏末将话说完。
“你……都不……喜欢……我……”苏末一边打噎,一边吸鼻涕,说得艰难,他还有很多理由,没能说完。
朝歌觉得,梨花带雨,这样美丽的词语用在苏末身上很不适合。
因为他一哭,就眼泪鼻涕一起流,难看死了。
朝歌不动声色地低了低头,尽量不看他的样子。
朝歌没有说话。没有像上个位面一样,让他猜。
她开始认真考虑这情情爱爱的东西。
苏末察觉出朝歌的沉默,眼泪掉得更凶。虽然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心里还是难受。他没有出声,上齿咬着下唇,极力忍耐。
朝歌把玩着苏末的手。也不知他多久没剪指甲了,刚才挣扎时弄伤了他自己的手。手心里满是指甲印,渗出点点血迹。
朝歌想等苏末冷静下来。
然而,这小子也忒能哭,都半小时了,还在抽抽嗒嗒的。
门口的佣人也不敢催促。
朝歌将人拦腰抱起。
苏末吓了一跳,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朝歌将人放客厅,某人涕泗横流,但没有如想象中那般难以接受。朝歌抽了台几上的几张纸巾,给苏末擦着被糊花的脸。
苏末再次受到惊吓,脸躲闪着。像只惊慌的小鹿。
朝歌将他的头摁住,将他的脸擦得干干净净的。
苏末还在惊慌,在朝歌一点一点靠近,直至亲上他时,苏末一颗心,要爆炸了。
她左手手掌轻轻搭在苏末的肩上,右手抚着苏末的额头。一双清冷的眸子此刻沾染了凡俗的气息。
大佬很温柔,与她平时那冷硬霸道的作风很是矛盾。
这样的反差,最让人沉沦,更妄论苏末。
然而,大佬的温柔是有限的,不过片刻,便如狂风来袭,暴雨袭击。
苏末被抵在沙发背,动弹不得。
朝歌意犹未尽,离开时在他额间印了个吻。
苏末喘着粗气,额角、鼻尖,挂满细碎的汗珠。
朝歌替他擦了擦。
团子默默捡起被吓掉的瓜,幸亏没有404,不然它这样纯洁的孩子,就要被污染了!
宿主,是个坏宿主!
苏末抓着朝歌的衣袖,没放开,“你,你什么意思?”
朝歌看着忐忑不安的苏末,揉了揉他的头发,“我会对你负责的。”
苏末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是什么不对劲。
“我,我不要你负责!”双腮鼓鼓的,一双桃花眼瞪着她,有些气恼。
朝歌笑了,虽然很轻,但还是笑了。
苏末看得呆呆的。
“时间不早了,回去睡吧。”朝歌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将他送回他的房间。
房间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没有变化。
朝歌走后,苏末将门反锁了。
房间里一片黑暗,苏末缩在墙角,方才有多激动,现在就有多空虚。
心脏像是被浸入湖底,凉凉的,又有着说不出的慌。
很难受。
【宿主,你就这样扔下反派不管了吗?】团子很是担忧。
‘不然?’朝歌洗漱完,躺在床上翻着一本外文。
团子抓耳挠腮。
午夜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将纯白的窗帘吹出一个优雅的弧度。
夜色凉如水,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朝歌最终还是从床上爬起,摸去苏末的房间。
嗯?反锁了?防着谁呢?
朝歌心啧了一声。
团子很是激动,很有偷情的感觉有木有!!
也不知朝歌用了什么,轻而易举地将房门打开。
朝歌夜视能力极好,一眼就看见窝在窗边墙角的苏末。她轻轻地走过去,将人儿抱起,放回床上。
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一直“熟睡”的苏末悄悄睁开眼睛,指尖搓着被角,黑眸沉沉,也不知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