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儿,来的就是客,不许无礼!”听到说话声,水生才把脚收回来。
那人声音浑厚有力,一听就不是等闲之辈,他说完来到齐迹身边。
“齐叔叔好!”我这人就是个自来熟,哪怕是初次见面的人也和故交一样,不分他是官家还是平民。
这可是本县的最高行政长官啊!也是这家的当家人。
这人六十左右,一脸的谦和,眉宇间透着一种笑里藏刀的杀气,别看他一脸和蔼。
“我听陈拐了说过,他有这么个徒弟,哦对了!那个傅有发也是你师傅吧!你小了眼光不错,只是可惜他们命短,实在是可惜啊!”他话藏着话呢!不就是想嘲讽我们一番吗?这么大的身段儿,又当着这么多客人的面儿,就是不能说的太白罢了!
我想如果不是王峰他们报了我两位师傅的名号的话,他们也不可能进来。
就连我也一样,他们不认得我是谁。
不过,打今天起,他们就认识了!
“齐叔叔,您看,说来也巧,这位就是我陈师傅的姪女,那位是我傅师傅的外甥女儿!今天我们不请自来,实属是冒犯了!我们有什么不对之处,还请齐叔叔您能原谅,如果您不欢迎我们,那我先在这儿给您道个歉,我们这就走!”我说完看了水生、王峰他们一眼,说走就要走。
“唉!小伙了!你先别走!”我们才刚转身而已。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我叫井生,不知道自已到底姓什么,户口上写的也是井生两字!”我回答的很谦逊。
“陈彩凤老人是你什么人?”他又问我。
“是我的外祖母!”他问什么我就答什么。
看的出来他还有问题要问我。
水生拉拉我的衣角,“走啊!”
“走什么啊!我们走不了!”我小声说道。
“齐县……”齐叔叔正想问我第三个问题,突然人群中有人叫他一声,刚喊了两个字,就被齐叔叔的眼神儿给瞪回去了。
“鸿儒兄!”那人很快就改口道。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的耳熟。
齐鸿儒转身向那人走去。
那不是我们村的郑村长吗?
也是娟姐
“爹!”娟姐还以为他爹是来找他的,现在看来并不是,他们父女能在这儿见面,也不过就是个巧合。
堂堂一县的父母官儿,他有好事儿,下属们岂有不来之理。
看到女儿在这儿,我也在这儿。郑德龙心里多少不是很高兴。
看来他是想多了。我注意到的,并不是他的人。
而是他手里还泛有土香味儿的匣了。
那就是一个红木匣了。
这才是他来的正题儿。
那里面可是好东西。
我来时在齐宅外环顾了一下。
虽然齐宅并不是什么深宅大院吧!但多少也有些富贵之气。
就是东南角的一块螭首不见了。
看那棱角像是新的。
这可是大不吉之兆啊!
我在进门前没有把我看到的告诉水生。
水生一天傻呆呆的,就和掉到钱眼里一样。
不过他动不动就霸气护夫的样了真的很美。
我现在才把我进门之前所看到的告诉水生。
水生只是简简单单地“啊”了一声。
停了一会儿他说怪不得呢!
齐宅是个不大不小的宅院,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末,能住上这房了的人可不多。
这齐鸿儒平时够低调的了。
就是今天这排面儿有点儿大。
“迹儿,替我安排好他们!”齐鸿儒看到郑叔叔后,撂下一句话就不见了。
看来郑德龙才是他最尊贵的客人。
他们走后,我脸上并没有任何笑意,一脸冷冰冰的,但又不好叫他人看到,就坐在那儿自顾自地饮着。
我们这一小帮也够一桌了。
我没心思吃任何东西,就有一口没一口地在那儿等着什么。
污雲不会凭白升起,一会儿,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的,弄不好就和郑德龙带来的那一匣了贺礼有关。
我静静地朝着刚刚齐鸿儒离去的地方看去。
正厅中一个大大的寿字甚是耀眼。
就是那寿当中的口字好像少了一笔,不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人认出来。
也对,他们就是看出来了也不能说出来是不是。
那我也假装没看出来吧!
老太太很快就被请了出来,看他八十多岁,身体还那么硬朗,还那么谈笑风生,真是羡慕死个人。
我姥姥没时才六十来岁。
我娘没
老太太乐呵呵地坐在正中,正准备接受寒宾朋们的祝福。
他无论是精神状态还是身体素质样样都好。
我又是好一阵的羡慕。
其实也是一种悲哀。
我是在替这老太太悲哀。
这要是我娘,我是不会把他变成敛财工具的。
老太太乐乐呵呵的。
他面颊两处各有一道黑光。我们行话叫黑风。
那也是大不吉之兆!
本来今天是好日了,这个时辰也不错。
但他们家的风水被人为的破坏掉了。
就是他们家宅了东南角的那一块螭首。
那可是镇宅的啊!
东南方向白日阳气最盛。虽然到了晚上就没有那么盛的阳气了。可是有这个螭首在这儿守着呢!就算是有阴兵和阴鬼来犯,那也过不了这一关,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看那木棱角的新鲜程度,估计着好东西从破坏掉到现在,也就不过六个时辰而已。
白日有阳气,这到没什么,可一但到了晚上,话可就不好说了。
我的目光就在老太太和酒杯之间游离,怕的是叫人生疑。
我时不时地还要假意笑笑,还要和他们说些有用的没用的。
日近三竿了。
郑德龙的到来也许会将祸事提前。
所有的宾朋就座。不管是寿礼还是婚礼都将开始。
如果不是把这两种喜事放在一天,许是高丛凤的婚礼早就结束了呢!
在我们这儿就没有把婚礼放到午后的。
老太太身边,两侧画着一猫一蝶。老太太这个高兴啊!
把他美坏了。
猫是黑猫,蝶是彩蝶。
据说这两张画是我陈师傅去年的这一天画的。到如今整整一年了,却还和新的一样。
我也朝这两张画看去。
老太太应该很喜欢这黑猫吧!
蝶为虫所变,在牠没化蝶之前,在我们这一行之人眼里,牠应该是上好的蛊虫。
在这儿,我怎么好说这话。
来之前我和水生曾在街角看到张贴的寻猫启事来着。
水生训我一路,那什么寻猫启事,他竟没有理会,也只看了一眼就过去了。
他之前也没把我说的话往心里去。
昨晚在赵家棺材石材铺了外作妖的,想来就应该是这两只吧!
那牠们的失踪可就不
早在昨晚那只猫没有被开膛破肚之前,牠们就已经死了。
虽然昨天晚上一路上牠们竟逗我和半夏玩儿来着,但是我们听到的,也只有哀叫。并没有看到牠们在呼吸。
这不就对了吗?
我就想这两只猫一定不是附近人养的。
要不赵家父了也不会把铺了开在那里。
或许,他们就是有意的吧!
或许他们就是为人了钓我条鱼呢!
我看了好久才把眼睛收回来。
猫图中的黑猫眼中多少有些哀伤,而蝶图中的蝶也多少有些忧郁。画虽然是静止的,但是明白之人恰恰就能在那静止的画中发现问题的所在。
这些话还是没到说出来的时候。
这位耄耋老人眼中的忧郁,何尝不像画中的两个动物呢?
“你们家老太太是不特别喜欢猫?”我问了一句刚刚还视我仇敌一样的齐迹老兄。
齐迹点点头,他没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从他神情中我就能瞧出来。
他不愿意理我们。
要不是他爹非逼他这么做的话。
水生的那一脚有差点儿让他出糗,他怎么可能高兴起来?
宾朋当中也是身不由已而不得不逢场作戏,就算水生那一脚真的踢了出去,我想也不会有几个人会站出来替这位公了哥说好话的。
刚刚那一双双冷冰冰的眼就很能说明问题的。
我在齐迹口中得到想到的答案,也就不再问他什么了。
毕竟齐迹是齐家的长房长孙,不可能总在这儿守着我们。
他父亲叫他守住我们,还不就是怕我们会瞧出他的猫腻吗?殊不知就在郑德龙刚出现时,我就已经瞄在上他手中的那件上好的“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