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干的多睡的就是香。
我本来也想问郑叔几句的,一看他睡的正香,我也就不问了。
到第二天一早什么都知道了。
不管咋,只要是叔认可我,那就比什么都强。
那一晚我睡的也挺香的。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时都八、九点钟了。
也没叫我吃饭,大概是看我睡的香,不忍心打扰我吧!
可是郑叔不见了。
我把被子叠好,去东屋看了一眼。
只有饭菜还扣在桌子上,一个人都没看到。
我急的又去茅房看一眼,也是一个没有。
我想起郑叔说的话来。
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我一口饭都没动,就一溜烟儿又跑到河口。
郑叔他果然在这儿。
他现在把村民过河的事儿忙起来也不算晚。
听说好多昨天在郑叔家瞧病的人那一晚上的觉比我睡的都踏实。
原本那几个一睡不着觉不是折腾老婆就折腾厕所的人,昨天一晚上连脬尿都没撒。
在郑叔旁边干的正欢的李金库一眼就看到了我。
这家伙昨天看到我还和仇敌一样。
一次又一次地要揍我,又一次又一次的没揍成。
刚刚他看向我时还把我吓一跳。
我差点儿就躲到水生身后去。
“德龙老弟!你别说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啊!书没念多少土方法还不少!”李金库停下手里的活,呲开两排大板牙就冲着我乐。
“那是啊!也不看看他姥姥是谁,那能差了吗?”另外一位大姨说道。
我赶说我昨天一旦要了出了错的话,他们给绝对不会是现在的说词。
我也只是笑笑,不管他们说什么。
我在想如果他们知道我给他们喝了什么的话,那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别看他们肚子里的虫子都拉出去了。
“叔!我能借您几分钟时间吗?”我不好意思打扰郑叔干活儿,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才把他叫过来的。
“咋?又是来向我辞行的啊?”郑叔笑笑。
“也是,也不是!”我道。
郑叔听出我话里有话,他回头嘱咐他们
几句,和我到了一旁。
“叔!刘南风那伙人呢?您咋处理的?”我一番话之后,郑叔的眉头紧皱。
“你和我来吧!”郑叔再次把我让到一旁,“已经送到县上去了啊?”
“那?我能和您一起去张栓他们家看看吗?”我不想放弃我心中所想。
张栓家一定还有事儿。
可是郑叔却远无情的拒绝了我,说什么也不让我去。
我就不该来找他,就该自己去看看的。
算了吧!看着郑叔那张刚才还好端端的脸,想想还是放弃了吧!
他们早晚还是要找我的。
“那叔你们忙吧!”我叫上水生和花嘎,这就要走。
我想朝郑叔借上三辆自行车来着,后来想想还是没好意思开这个口。
咋说现在也是一大早,现在走的话用不上中午就能到县上。
“井生你们别走啊!我家芳久昨晚儿发了一宿的烧,你能给看看吗?”一个大姨拦下我。
“您和德龙叔说吧!他让我留下,我就留下,要是不让,我也没办法了!”我对那位大姨说道。
那大姨一听我说这话,顿时眉头一皱,露出一脸为难的样子来。
“刚刚我就和他说过的!”那位大姨说道。
我们这么近的距离说话,郑叔显然什么都听到了,可他却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手里虽还在忙活,但是眼睛却时不时地瞄着我,耳朵也是一样,生怕我说了什么不随他心意的话来。
“算了吧!都怨我们家芳久没有那么好的命!那就死了吧!死了也就当她命短!”那位大姨说完就要走。
头都不会回的那种。
我想我现在已经没有必要再听郑叔的话了。
我离开村子后,就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了。就算是,那也是客人。
我叫住那位大姨。
身后“咣”的一声,我也一样没回头,虽然那也一样吓了我一跳。
那也同样吓了那位大姨一跳。
我们不回头就知道一定是郑叔摔的。
那家伙脾气可大了呢!
我在叫住这位大姨的同时又回头看看在河口的村民们,在一些人的脸上,我看到的更
多是无奈。
更有的人脸上写的是忧伤。
那都是家里有事和即将要出事的人。
有事的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没事的我说他们家会在未来的几天内发生什么什么事他们也不一定会信。
“井生,你别为难了!大姨就这命了!大姨认下就是了!”大姨还是这村子的人,她是万也不能得罪郑叔的。
可是我意已决了!就算是郑叔不同意又当如何呢!
“没事,芳久得的不是感冒,我昨天就说了!但是这臭丫头就是不肯来!那我也不好说什么!”我说完就要和这大姨走。
“井生你给我站那儿!”郑叔拿出一副村长的架势来,说什么也要拦下我。
我停下了!回头指指地上。
郑叔一眼看过去!绿绿的草丛中,一条青花蛇盘在草叶中间,正盯着郑叔看!
“叔!您要能有本事让牠给你让条路,我就听您的!”我说完,和水生她们头也没回,起身就走。
“你?”郑叔不敢过,他就看着我们离开河口。
叔啊叔!不是我当侄子的说你,你这个村长当的也太小肚鸡肠了吧!
回头你真的要……
算了,看破不说破,等我回到县上,你还有用的着我井生的地方。
芳久家的房门紧闭着。
大白天的,一道黑光从我身边一晃而过。
我相信只有我一个人看到了。
我大叫一声不好。
我冲到院子里一脚中把窗子玻璃踢碎。
我也是第一个冲进去的。
炕桌上,一碗黑乎乎的药。门框上,一条鲜红的绳子。
可就是不见芳久的人。
那道黑光一闪而过,它告诉我房里的主至少准备了三种死法。可是我们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屋子里时就已经不见人影了。而那第三种死法,我们到现在都没发现。
我在屋子里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到芳久的第三种死法是什么。
她家只有两间房。
一间住宿的,一间生火做饭的。
屋子里没有烟。
我紧紧盯住柜子,上前打开它。
我吓的‘妈啊’一声差点儿坐到地上去。
“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我紧闭双眼,不管她们说什么我都不敢睁开。
也不是我怕她,而是不该我看。
芳久娘从柜子里面抱出一个人来。
除下身外,她全身光溜溜的。这叫我看到了,那还有我的好?
我真想直接滚到门外去。
她是光着的不假。
她没有一点儿生命迹象了。
芳久娘放生大哭起来。
“我的儿啊!”芳久娘好一阵悲痛。
所谓没有一点儿生命迹象那是她们认为的。
“大姨!我还是起来吧!不如妳们在这儿给我做个见证好了!”我把身子转过去,叫她们拿个什么把芳久的身子遮住,只露出两条胳膊就行。芳久娘听这么一说,哭声突然停下来。
这还反倒把我吓了个哆嗦。
我都没敢回头,我是慢慢蹭到炕边的。
我摸到了芳久的胳膊。
那明明还有一息息脉象呢嘛!
水生把红绳子解了下来,花嘎上前把那一碗黑药汤子洒到门外。
我叫她们烧上一锅滚热的开水来。
越烫越好!
炕头慢慢冒起轻烟来。
盛夏五月天,就算门窗都打开也会闷出病来的。
更何况烧出这么滚烫的一锅开水呢!
我上炕就拽出一条棉被来,二话不说盖在芳久身上。
随后又压上两个枕头。
“井生哥你这是疯了吗?”水生就算打死她她也不会明白的。
我要不是个男的,我都会趴在芳久的被子上。
虽然水生她们是女的我也没让她们这么做。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
被子再捂一会儿就得着了!
我掀开被子,又把她身上的枕头拿开。
我在她芳久的额头上抚了抚。
“现在把她的衣服先穿好吧!被子可以撤下来了!我先出去,她要是放屁了,别忘了叫我进来!”我把窗子和门一齐打开,人也出去了。
“来来来!你过来!”院子当中,那条向我预警的黑影并没有离开。
我叫住的正是它。
它还真就到我面前来了。
“你在这儿等多长
时间了?”我问它。
它自然不会回答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