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立区。
龙田町警署。
警务接待大厅人声鼎沸。
接待大厅的整个建筑格局呈正方形。
大厅的右上角是一群嚎哭不断,不是伤了胳膊就是伤了脑袋的男性安保人员;大厅的左下角则是四五个吵闹的在和一个女警察陈述案情的小学生。
因为大厅里是又有孩子又有坏人,所以龙田町派出所现在不仅有受伤人员的控诉声,也有孩子们叫喊嚷嚷的吵闹声。
男警察半泽月丘扫了眼笔记本电脑上记录下的证词,又看了眼自己手机中接收到的最新指示。
他轻叹一声开始装模作样对今次案件的始作俑者北原千花作起了例行确认。
“姓名北原千花。”
“地址京都府;京都市;右京区xx町;”
“今天那些安保因为随意倾倒建筑垃圾,所以遭到了路过的清扫工人a让他们把乱倒的建筑垃圾收拾掉的要求,可清扫工人的要求遭到了他们的拒绝并遭到了暴打。”
“见此恶行,北原千花学生要打电话报警,但这时他们中的一人却试图阻止千花学生报警并弄坏了千花学生的手机。”
“在追究赔偿责任的时候,北原千花学生击打了龙套男a的面部,造成其面部下陷,失去五颗牙齿掉落的重伤。”
“然后北原千花学生又将其轻轻一扔,人就飞出去了?……嗯,轻轻一扔,就飞了出去?。”
“此后,看到龙套男a受伤的菜月昂试图对千花同学报复,结果千花学生自卫反击。并将菜月昂先生的五根手指当场殴打骨折。”
“千花学生随后又把跑过来的龙套男b和龙套男扔到了20多米外的运沙车里,继而造成两人的腿部和脖子骨折。”
“随后千花同学又将赶来的龙套e与龙套男a相撞,龙套男e飞出十米,撞到翻斗车后摔了下来。”
“千花学生,你确定你说的这些都是属实?”
确认到最后,半泽月丘的脸色愈发怪异,他摸了摸怀中的手机,见周围没人在打量他,他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凑近北原千花“千花同学,我是受御坂家嘱托来帮助你的警察。所以我是来帮助你的。”
“我告诉你我国的法律10岁以下孩子的证词是没有法律效应的,再加上孩子们的陈述从法规和常识上都讲不通,因此真正的问题在于那位清扫工人的陈述。”
“御坂小姐在外面已经想办法在联系清扫工人了,所以你必须对自己做的不予以承认。否则的话,根据民法第450条,你这次所做的行为属于故意过失暴力行为。是要坐牢的?”
听着警察的轻声细语,北原千花黛眉微蹙。
“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御坂真白派来帮我的。他要救我出去?。”
千花单纯但绝对不傻,见警察这样说。她立即明白了其中原委。
在高兴自己可能不用坐牢的同时,女孩的内心也多了一份不甘。
在女孩的心里,欠谁的人情都可以,唯独就不能欠御坂真白的。
这倘若就这么欠了御坂真白的人情,那她以后还如何有脸和御坂真白竞争仁义君。
哎……冲动是魔鬼啊,早知道就不打的这么狠了。
不,不对,要怪得怪那群小学生,没事报什么警啊,本来是打算打完收工的。是这群小屁孩朝着问她要签名,才被赶来的警察带了个正着。
半泽月丘劝说“是你的妹妹拜托的,然后你妹妹现在就在警局外面和那位牛头君在一起。御坂大小姐让我告诉你,如果您还想见到仁义君就配合她的安排和行动。”
“……仁义……。”
千花不甘咬了咬粉唇,再次陷入迟疑。
她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仁义就在外面等她……是仁义拜托了御坂真白,所以她才有了现在可以脱身的机会。
这人情算是欠仁义的。
但一想到自己要靠御坂真白才能离开派出所,她的内心又着实不甘。
说时迟,那时快。
就在她踟蹰犹豫之际,一群身穿黑色衣服,手中整齐佩戴同样款式的戒指的黑衣人进入了警察局。
他们中领头的一个竖着大背头的年轻帅哥取出一张公文拍在了北原千花身前的文案上。
“我是东京都国安组课专员橘子味。”
“我们需要这位学生到组内提供另外一起案件的相关线索,请配合调查。”
国安组科!
随着这个专有名词从年轻帅哥口中传出,现场的一众警察立即站起敬礼。
科可是目前整个日本警察厅最神秘且权力最大的存在。
由于在那里的供职人员薪酬待遇是全警视厅最高,且单兵作战能力也是最出众的,所以在警校里,任何警察对进入那里都是趋之若鹜。
这期间那怕是搜查一科查案,见到国安组也得靠边站!
只是这么大牌的组织,为什么会找到京都的一个女学生呢?
半泽月丘惊疑不定的看向北原千花,心想着莫不是他要解救的女孩身上还背负着什么其他不为人知的滔天大罪。
不然的话,国安组科没道理会到他们这啊!?
北原千花这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心中费解于自己怎么就惹上国安局科了。
她真没做啥坏事啊,行侠仗义倒是做了不少。总不能就因为行侠仗义就把他抓了吧。
…………
…………
公务大厅外。
一条狭长的走廊里。
一位身着便服中年的男性正饶有兴趣的打量面前这只蓝发女鬼。
男性的年纪约莫40岁,外貌俊朗,保养得当,理着大背头的他颇有一种周润发的即视感。
和屋里的国安组成员一样,他的左手的手指也配带了一枚同样款式的戒指。
只不过进入警务大厅的那群人佩带戒指上的玉石颜色是白色的。
而这个男人戒指上的颜色却是蓝色,宝蓝色的颜色。
这种颜色在略显昏暗的楼道里显得异常妖异。
“你看的到我?”
见男人的的确确看的到自己,雷姆确认道。
她是跟在北原千花后面一起来到警局的。目的是想观察一下这个有一身怪力的奇女子。
然则也就在刚才,一群穿着黑衣西装佩戴墨镜的男人气势冲冲的出现在了楼道。
他们和这世界的普通人寻常明显不一样,不仅浑身上下透露着一股阴气,而且还似乎看的到已是鬼魂的自己。
那群佩戴白色玉石戒指的黑衣人在看到自己后对自己还似乎带有敌意,但没表态几句,这群男人就被这佩戴蓝色戒指的男人给喝退了。
由于感受不到男人对自己的敌意,雷姆也打算对男人释放善意。
事实上,她很想从男人口中获得有关这个世界的更多消息。
见雷姆主动开口,男人笑了,他挠了挠后脑勺,自说自话道“会日文吗?不错,这样沟通起来就方便了。免得等会动起手来,听不懂你在求饶。”
“(⊙&nbp;&nbp;⊙)!”
闻言,雷姆的蓝色瞳孔骤然颤动。
“你要和我打?不不不,我不想动手。”
蕾姆摆着手,她不怕事但绝对不想惹事。
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和男人打起来,那这个男人的手下过一会儿一定会闻风而来。
她现在的实力虽然有前世的全胜状态,但敌众我寡。
她还想和昂见面,她还想再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
男人耸耸肩“其实我也不想动手脏了自己的手,但是你们这种来自异界的鬼如果不打趴,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怎么样,愿意投降吗?愿意的话,我可以给你个痛快。你的灵魂源质危险度很高,我不可能任由你四处飘荡害人。”
说话间,男人摸了摸手中的戒指,随后他的右手凭空变出了一把武士刀。
“乖乖成为我戒指里的养料,然后我还得陪侄子招募哪位意外发现的级新人。这样你轻松,我也轻松。”
男人人畜无害的表情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变为一副鬼气十足的模样。
他是国安组课科东京都足立区的负责人本间宪。
他既有统管足立区的鬼杀队全体成员的权力,也有着监管和灭杀鬼魂或妖怪的义务。
面前这只鬼是难得一见的异界鬼,以鬼力判断至少是蓝级。
而只要吸收了这只鬼,那他离突破紫级使也就不远了,到时候他不仅能延长寿命,而且还能够加官进爵。
因此,不管这只异界鬼有何表态,接下来都逃不过一死。
眼下,唯一要顾忌的就是这里是警局,打起来的话动静可能非常大。
但蓝级鬼毕竟是稀罕货,这好不容易落单且自投罗网了,不打那就是错失良机。
雷姆听到这心中的怒火自然也是升腾而出。
对方的轻视是一方面,她体内的鬼族血性是另一面。
“你如果要打,我奉陪。我,”
“我,菜月昂的追随者,蕾姆。”
“向你喧战!”
…………
…………
警署外。
一辆豪车内。
牛仁义正以三明治的姿态坐在豪车的后座上。
他的左边是御坂真白,右边是萧薰儿。
与他一同在车上的还有北原千花的妹妹北原雪乃和御坂家的司机山下朝阳。
在雷姆和本间宪的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五分钟前和牛仁义才回合的御坂真白刚接完一个电话。
只听她嗯嗯嗯了好一会儿,那张波澜不惊的小脸上表情正越来越古怪。
半晌过后,御坂真白放下手机神色古怪的看向派出所的大门口方向。
“看你脸色不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让你难办的事情了。你可不要报喜不报忧。”
牛仁义见女孩脸色有异,不禁蹙眉。
他这边先前也是病急乱投医,在从北原雪乃那获悉了北原千花出事的消息后,就想到了联系御坂真白。
相比较动用国安组科的关系,牛仁义觉得欠御坂真白的人情明显更加保险。
而且人家是真的有钞能力!
牛仁义至今记得关西大会结束后,御坂大小姐自掏腰包请全队成员包括拉拉队近百号人一齐去单张门票高达20000日元的日本圆明园玩。
且一玩就是三天,那笔开支加上聚餐所花费的费用,少说300万円。都抵得上日本工薪组一年的收入,但对方呢是说请就请,连眉头都不眨。
因此这次北原千花惹事后,拜托御坂真白的安全系数更高。
牛仁义对千花惧怕归惧怕,但同门香火情还是有的——师傅的血压够高了,要是让师傅知道长女因故意伤害蹲板房。
牛仁义有一万个理由相信今晚师傅就会从京都拿着他的【绕月】来东京大义灭亲。
御坂真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的确是有点麻烦,国安组科都出来了。我担心千花是不是打了什么不改打的人。”
“国安组科!?”
闻言,牛仁义嘴角顿时不自然的抽动了一下——这丫的不就是他安排收拾萧炎的组织吗。
我前脚才安抚好萧薰儿,怎么后脚又冒出来了。
而且这样的组织怎么会找上成北原千花呢!那姑娘也就力气大啊。
等等,不对,千花的力气是已经大到非人类了,难道说国安组科是想要把她用来抓吸血鬼?!干体力活?!
牛仁义推断到这,脑袋里竟妄想出了千花手持银斧怒劈吸血鬼的场面。
还别说,以那丫头的蛮力真不是不可能!
保不准,那姑娘宰了吸血鬼后还能用人力把吸血鬼的牙齿生生掰下来当纪念品。
御坂真白扫了眼脸色古怪的心上人“牛头,我是真没想到千花学姐原来那么能打。一巴掌五颗牙,五个大腿骨折,一个胫骨骨折……牛头你这位师姐可真是怪物啊?!”
“抱歉,家姐给你带来麻烦了,抱歉,抱歉。”
听着牛仁义和御坂真白的谈话,北原雪乃羞愧的把头低的埋进胸口。
古语云长姐如母,但她们家真的是反过来了——她这妹妹出生到现在几乎到处都再给姐姐填坑。
牛仁义见怪不怪,正想对御坂真白在具体问些国安组科的情况。
一声异响,却是从车子侧前方的警局传了过来。
紧接着,车内的四人在空中看到了一个黑色的不明物体跌落在不远处的出租车。
出租车被这个不明物体一砸,整个车身顿时凹陷下来。
众人定睛一看,旋即发现被砸进出租车的竟是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男人。
他满头鲜血,断了一手,但依旧从废墟中站了起来。
令人咋舌的是,男人的伤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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