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顷,帕子上便出现一行字迹入宫,要事相商。
女子微微簇起秀眉。
容嫣单手杵着下巴,阳光照在她的肌肤上几乎透明,她白皙的仿佛一张薄薄的白纸,浓稠的头发做了最简单的发髻,衬的脖子修长,形成优雅的曲线。
只是……她的眼皮儿上竟贴了半个小指甲大小的纸片儿。
若是没有这个,她顶顶是个光润雅致的女子。
“主人,你能把眼皮儿上的东西摘了么?好丑。”乌鸦嫌弃道。
“不成。”容嫣摸了摸眼皮儿“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今儿个右眼总跳,还是贴上安心一些。”
“你倒是迷信。”
容嫣不语,她低垂着眼睫,心跳如鼓点,总觉得近日要发生什么大事。
日头如毒辣的妇人,整日整日的晃着人的眼睛,试图要晒黑人们的肌肤,这样她便是最美最白的’人儿’了。
教习姑姑都蔫的没心情出来为难秀女们了,知了跟要挂了似的蔫蔫的叫唤着。
容嫣的嘴巴跟开了光似的,下午用糕点前儿还说要是下一场大雨就好了,结果晚上大雨便瓢泼而至。
大雨淅淅沥沥的跟珠帘似的,厚重且缠绵,脚丫子都踏不出去,雨帘拍在你脸上,让你什么都看不清。
打更宫人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风雨中,整个皇宫静悄悄的,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了,正是因为这般静所以才衬的雨声格外突兀。
容嫣捻湿了手指头戳破了绵软的窗纱,把指尖伸出去感受着雨水冰冷的温度“今夜,应该会发生什么的吧。”
她有预感。
皇宫有一处破旧的祠堂。
据说这处祠堂是先皇曾经最宠爱的一位妃子所住过的地方。
先皇驾崩,这位妃子郁郁寡欢,主动从奢靡舒适的宫殿搬到了这个祠堂,想为先皇祈祷,但新皇登基后,高兰一跃成了太后,她自然不会对先皇的宠妃,自己曾经的敌人有心软之情,她开始变着法的摧残着这个宠妃的精神,最后宠妃在佛祖面前自戕了。
从那以后,这个祠堂便没落了,再也无人敢靠近。
吱嘎。
偏偏这无人前来的祠堂今日热闹了起来。
六角灯笼带进来一双玫瑰嵌金丝线绣鞋,女子将油伞阖上放在地上,目光幽幽的看着落满灰尘的佛祖雕像。
哒哒,另一个脚步声响起,桂秋嬷嬷抱着手臂哆哆嗦嗦的进来,环绕了一圈,打了个寒战“小,小主子,你怎么选在这儿见面呢?”
女子声音清寡“这儿怎么了?”
桂秋嬷嬷不敢看佛祖的脸,压低声音“先皇的宠妃在这儿自戕,听闻死的可惨了,都传这儿有冤魂啊。”
“呵……”一道不屑的轻笑声传出“冤魂么?人……可比冤魂可怕多了,你说呢?桂秋嬷嬷。”
这别有深意的话让桂秋嬷嬷跪了下来“小主子,都怪奴才办事不利,那件事失败了,容嫣还活的好好的呢。”
“起吧,这事儿不怪你,要怪只怪容嫣太聪明了,想来她早就发现那封谋反信了,所以才做了偷龙转凤之事。”女子可惜的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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