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生存的乌鸦桀桀叫着你这个脾气暴躁的女子!
容嫣一笑了之。
脾气暴躁么?
也许吧。
前世的她倒是个温柔可人,贤良淑德的大家闺秀,可又怎样了,还不是如同案板长的羔羊任人宰割。
呵,她轻笑一声将视线挪到对面。
站在高点的容嫣能清楚的看到对面的湖畔,月牙映入水面上,好似妆点了的包公,粼粼水面下,有小鱼儿自在的游动,尾巴甩的都比白天欢快。
是啊,白天的小鱼儿虽能晒着暖暖的太阳,它们却经常受人逗弄,肚子里不停的塞着食物,跟个机器鱼似的,哪儿像夜里这般快活呢。
她坐在敦实的石头上,许是白天的太阳太毒了,石头竟不是很凉,容嫣意味深长的幽幽开口“果然离太阳近一些受到的好处多一些呐,那阴凉处的石头可没这么热乎。”
肥的一颤一颤的乌鸦好不容易从石缝里,一出来便听到主人有感而发“你好像意有所指?”
“有么?”容嫣清冷的水眸微微眯起,似喃喃自语,似把周围的石头当成了观众在说评书“家父一生清廉,忠贞爱国,前世却落了那样的下场,反倒那些整日巴结皇权富贵,油嘴滑舌的人安稳的过了一生,何其不公啊,家父便是那阴凉下默默奉献的石头啊。”
“太阳下的日头虽谣言瞩目,却也承受着炙热的烘烤,时间久了,表皮会晒的斑驳,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等将其和那阴凉下的石头一比较,到时可就好坏皆知了。”乌鸦尖尖的喙啄着容嫣眼前的石头,容嫣本以为它是瞎啄着玩,可余光一扫却看到上头竟刻了个忍字。
忍。
是啊,现在唯有忍。
容嫣的唇角潋滟着完美的弧度,那悲呛的眸化作了狡黠,好似方才那西子捧心的美人儿不是她似的。
乌鸦见她如此便放心了,扑腾着肥硕的翅膀偷听旁人儿的话。
逆着的月光下,她们拖出来的影子微弱暗淡。
可桃香和桂秋嬷嬷哪儿会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被人监视了呢。
桂秋嬷嬷也是个谨慎的,罩着巨大的顶兜,只露出鼻子和下巴,她目光阴冷的直剜着桃香“说罢,任务为何没有完成?那封谋反信你到底塞没塞进去?”
桃香肩膀瑟缩,微微颤抖“嬷嬷,我发誓我真的塞进去了。”
“那皇上为何没有反应?”桂秋嬷嬷声音倏地变的凌厉,眼神如刀子般刺向她。
桃香被她一句句犀利的问话问的浑身大汗淋漓,好似被人溺在了水中,她大口的喘着气,试图辩解为自己开脱“嬷嬷,据说那日皇上的确从容嫣身上搜出了一封书信,我敢保证那封书信就是谋反信,只是不知皇上为何情绪平平,奴婢……奴婢在想,皇上性情莫测,无人摸透,他是不是故意表现出那副样子想诱导……诱导别人的?”
桂秋嬷嬷好半晌没有作声,手伸向袖口里不知在摩挲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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