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了太阳还等了个空的秀女们犹如打蔫儿的枯叶玫瑰丧丧的回了自己宫中。
容嫣拖着慢悠悠的步子在桂花树下徘徊,时而蹲下来捡落在地上的桂花,时而踮起脚尖儿蹦着伸手去折枝杈儿上的桂花,好不忙碌。
满满的桂花雨洋洋洒洒滚落下来,扬了容嫣一脑袋,她甩了甩青丝,余光扫到一角,气儿有些不顺。
“死乌鸦!我要你何用!”容嫣’咆哮着’跑过去,藏在宫裙下的绣鞋伸出来照着乌鸦撅起来的屁股踹着“你要是在逗弄土壤下的蚯蚓,我就把你和它们埋起来,让你与世隔绝!”
乌鸦吓的抖动了下尾巴,还甩出去一条蚯蚓。
“主人,世界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乌鸦富有哲理道,挺着小肚子,背着翅膀,来回溜达着。
容嫣哼笑着,那笑声在乌鸦耳里跟老巫婆的笑声无他。
它掐翅一算,自己在劫难逃。
果然,下一秒大头朝下,尾巴被容嫣揪了起来“要不要我暴躁给你看看啊?”
尾音拖的长长的,带着三分戏谑,七分威胁。
“主人,有话好好说,我可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啊。”为了保住小命,乌鸦马屁精附体。
容嫣的毛儿被乌鸦顺舒服了,早说这话啊,她斜着眼睛瞟向那桂花树“你去摇那桂花树,我想接点桂花。”
乌鸦豆子般的眼睛露出不解“主人,你方才说要摘桂花是为了观察桃香掩人耳目,现在大家伙儿都走了你还摘这些干什么?”
“啧,笨,所谓做戏要做全套,宫里的人儿个个都是人精,我要是不摘点桂花回去定会引人怀疑。”容嫣恬柔的眉眼下流淌着聪慧和狡黠。
“主人高明。”拍了一波彩虹屁的乌鸦拍着翅膀飞上桂花树,黑色一团簇在金灿灿的桂花中间还真是扰了些美感,可乌鸦却不察,觉得自己美美的,它抻着脖子“主人,我准备好了,你用什么东西接啊?”
容嫣四下看了看,愁了。
宫里的一景一致最为整洁,想寻个竹筐或者簸箕之类的难上加难。
她敲着脑壳儿,拉了拉自己黑亮的长发,杏眸倏地一亮,双手抓起自己的裙摆,将其卷成一个兜兜,好似袋鼠妈妈的口袋,她跃跃欲试的踮脚,晃动着身子和双腿,提前试试自己的灵活度“来吧,我用这个接。”
乌鸦……这哪儿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嘛。
果然,重生后的人脑壳儿都有点问题,又或许是解放了天性?
人类的天性搞不懂,搞不懂啊。
乌鸦觉得这活儿不好干啊,它要是摇晃的幅度太大让主人扑了个空,显的主人蠢蠢的,不够灵活,一会儿它的小命是不是难保啊?
可它要是摇晃的幅度小了,没摇下来多少,主人一个没接着,主人会不会认为它无用啊。
做鸟儿难,做容嫣的鸟儿……更难。
于是,乌鸦采用了间歇式抽风摇法。
簇簇簇。
如被风拂过般,若金子般的桂花如漫天飞雪漂了下来,容嫣跨着大步子,忙乎的火热朝天,乍一看恍若螃蟹走路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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