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雨季真反常!”
大黄县的国道号枢纽建设工地上,两个穿着官服的小官,踩在泥泞的土里,表情凝重。
“是啊!如今就快十月了,绵绵秋雨居然还继续下。眼看工期将近,我们还没修出大黄县外,可是要出事的。”
“希望这场雨赶紧停吧,不然再过两天,还不停的话可就失期了。”
“咱们是没什么事情,但老板那边得赔不少钱。”
两个小官交谈的时候,浑然没看到身后一个躲进来躲雨的青年,眼神之中闪过一抹惊恐。
失期!怎么会!
“两位上官……真的会失期吗?”
青年颤颤巍巍的在边上问。
就着雨声,两个小官也是烦闷的说道“不一定不一定。就算失期了,也就扣你们点工资,到时候我们看看能不能帮你们申请点补偿。靖国还是有相关的应对基金的,毕竟这工程也是我们在承接设计和督造,怎么也不会看着你们饿死。”
青年看着这两个小官,他们比较一般上官而言,会多几分和气,只是这两个小官是靖国来的工程师,不知道石国的律令。
失期,法皆斩!
除了官吏之外,其余的民众都难逃一死。
他们是给贵人办事,除非遇到了真正的之外,一般来说各自的世家都会保下他们的性命。
但是屁民就没有这个待遇了。
该杀的绝对会杀。
“好了,你也不必担忧,过两天雨停下,赶赶工期还是可以完成的。”
两个小官看他一脸惊恐模样,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只能摇头说道“这列国人哪!失期不算什么,不就是赔点钱嘛。而且我们也会帮你申请补偿,这一点可以签契约。”
“不!两位不明白啊!我们是干徭役来的。一分钱没给还让我们倒贴来做事。但却有严苛的法律,按律我们是有工期的。失期,是要掉脑袋的!”
那个青年急了,一下跪在了两个小官面前磕头“两位靖国来的工程师,你们也是有大神通的人,一定有办法将这雨停了啊!求求你们救救我们吧!若是真的失期,我们都得死啊!”
雨很大,但也大不过他的哀嚎。
边上不少人都听到了,也知道失期的后果,一时间就围了上来,了解原因。
等他们得知很可能会失期,一下就跪倒了一片,都求着他们行行好。
“我……这……”
“我们只是普通工程师,我们也只会修路,这雨我们也没办法做主啊!这要问老天爷呀!”
两个靖国工程师连连摆手,他们也是被吓到了。
“怎么办?这群人铁了心不让我们走了。”
“不走又如何?你是会喊雨停还是能请陛下去喝令龙王停了雨?这天底下也只有陛下才有可能让雨停啊!”
两个工程师快速交流着,可是看着这群人,只能应付说道“应该就这两日,两日之后要是还有雨,我们连夜抢工期,盖着木板铺,一定能铺完的。”
“真的吗?”
“相信我们的技术!我们太学也有相关的实验数据,这点雨只要防着一点,还是能浇筑混凝土的。”
两人空口白牙胡诌,想着赶紧脱身,要不然被留在这里,可得出事。
“好了!大家都回去休息,这雨这么大,也下不了多久,都安心,安心。”
说完,人群之中让开了一条路,两人赶紧镇定模样,离开了工地。
“怎么办?这雨只怕没那么快结束。”
又有人问了工地里头几个老者,都是附近村子里有威望的老者。
就连老者都被逼着来做徭役,可想而知民力枯竭之严重。
“让几个后生盯着那两个官吏。”
“他们可是靖国来的,本来也没管到我们头上,对我们也多有帮助。”
“就是因为他们是靖国来的才不能放。”
有一个中年人,是有威望的人中最年轻的一个,深吸一口说道“失期,法皆斩。大黄县令绝对不会放过这个破家劫财的机会!想想你我家人和子女,若是我们没了,大黄县令会如何做?”
“那这个跟靖国来的工程师有什么关系?”
一个老者顿了顿手中的拐杖,呼吸像个破锣一样令人心酸“若不是他们,老朽这把骨头都被工头喂狗了!人不能忘恩负义!”
“那就送他们一个前程!”中年人咬着牙说道,“反正失期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簇拥他们为皇帝,反了这个该死的石国!”
“住口!”
“慎言啊!”
人群吵了一会儿没个结果,工头在棚子里刚刚喝了花酒出来撒尿,看到他们聚在一起,顿时怒喝道“你们聚在一起干什么?造反吗?滚!不然待会儿一个个都得死!”
工头骂了两句,人群也赶紧散开。
只有那个中年男人看着工头撒完尿,一脸意犹未尽的搓手“待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妖精。”
“不行!你们两个过来,进城去采买点东西,轮流盯着那两个工程师。可别让他们跑了。”
“行。不过大哥,咱们……”
“闭嘴!如果这雨过两天还在下,这反咱们不造,就得死!”
中年男人冷冷看着天“这天下只有靖国才是人住的地方,那两个靖国来的工程师也都是贫苦出身,见我们才有感同身受。可是同样是贫苦出身,凭什么他们能这般体面,咱们却只能被欺凌?”
“归根结底,咱们没有靖皇这样的陛下!既然没有,那就造一个出来,就算造不出来,推两个靖国人当王侯,这靖国就算不出兵接纳我们,也得把咱们招安了待会他们国内去。否则联盟各国会怎么看靖国?”
“明白了。”几个青年恍然,都觉得中年男人这话是高招。
“总之,要闹就闹到大,学靖国,平世家,均田亩,二十级军功爵制度严格遵守!再立两个靖国人当王,咱们也能有好日子!”
“我们这就去!”
几个青年信服的离开。
“这个贼老天,别让我失望!”中年男人咬着牙,看着棚子外的瓢泼大雨,捶了捶疼痛的腿。
“应该,还得下很久!”
哗哗……
华夏六年,九月三十日,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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